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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以血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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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子时,阳气最为薄弱之时。

  阴气汇聚,孤魂野鬼四处飘荡,医院里一副百鬼夜行之状。

  住院部顶楼。

  阴风戚戚,如鬼语在耳边低喃,絮叨着不知名的话语,一再回荡在耳边不曾间断。

  楼面摆上了祭台,黄符纸摆出了阵法,入口与左右两侧已贴上符纸,以防有鬼魂逃脱。

  陆遇卿手里拿着一块令签,两指大小,上宽下窄,以三角封顶,一抹鲜红画着类似眼睛的图案,此刻陆遇卿正拿着那块令签在手里把玩。

  “你决定了?”陆遇卿问道。

  余笙眼睛上的法力已经失效,此刻又能借着身上的死气看见鬼魂,她站在顶楼亲眼目睹在医院里游荡的鬼魂,不仅死相各不相同,强弱也有区别。

  “你说过,我是短命之相,即便没有鬼缠身也活不了多久,死气已现,易招鬼魂,麻烦会源源不断的来。与鬼相比,我已经处于弱势被动的局面了,我得适应,得反抗才行。”余笙脸上神色严肃,绷着神经与肌理的线条,她在紧张,但目光里的害怕已褪去,一抹亮光在清澈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那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把手里的令签往上空一抛,令签立在半空,逐渐变大,放出的光芒如白昼般耀眼。

  余笙点点头,迈进符篆铺成的阵法中央,在中央的符篆前站定,抬手去解手腕上的绷带。

  见余笙扯了两下没将绷带扯开,手在细微的颤抖,陆遇卿开口缓解余笙的紧张,“为什么学功夫?”

  “我幼年起就无父无母的独居,总有人看着人小而生恶心。”余笙勾着唇,故作轻松的开玩笑,“十来岁的孩子对美有概念了,而我长相也好,性格也好,看着没什么攻击性,免不来会被现实教训一番。”

  余笙三言两语说的轻巧,一段往事蒙上尘,搁在心里,时间长了,自然会变淡,逐渐遗忘,从她口中讲出来一段旧事,总是像倒出一杯白开水,不痛不痒的。

  “前两次怎么不用?”见余笙把绷带的头解开,陆遇卿又随口问道,只是他眼里隐藏起来的沉重难以压住的溢出一星半点,不细看便不会让人察觉。

  “我啊,小时候一个人住挺害怕有鬼的,为了缓解恐惧,我一直告诉自己‘相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念叨久了就真信了,之后投身科技,走在社会科学主义道路上,如果不是亲生经历,你跟我说有鬼,我八成敷衍地扯扯嘴角,不以为然。”余笙把绷带松了松,并未一圈一圈地绕着解开,让绷带松松垮垮地滑落在手腕上,在风中荡秋千,“在没亲眼见到并受到袭击之前,我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压力过大,精神出问题了?总的来说,我先前一直处于震惊缓不过神的状态。”

  她一个人住了十三年,突然有一天世界上有鬼了,这打击有点大,把她瞬间击垮。

  而余笙惯于将真实情绪隐藏在面皮之下,看她一脸平静,正常思考,其实心里的波涛跟煮沸的开水似的,翻滚得厉害,让她不信也得信。

  “开始吧。”陆遇卿道。

  伤口看起来有点吓人,血虽然止住了,但伤口泛着黑气,一直无法愈合。

  余笙深吸一口气,在伤口周围按压,疼痛感让她轻微蹙了下眉头。

  伤口朝下,鲜血流出,滴落在中央的黄符纸上。

  一滴两滴,到第三滴时,黄符纸窜出一簇火苗,在风中摇曳一下,眼见即将灭掉,下一滴血再次落下,火苗如遇到了油燃烧起来,那橘黄的火焰窜起,在黑夜里十分明亮。

  外围的黄符纸如同受到影响,光芒一点点泛起,开始光芒很淡,不易察觉,但随着鲜血低落得越多,火焰窜得越高,光芒越发亮,与立起的令签交相辉映。

  令签上的那眼睛的图案像是活了,如睁开的眼睛。

  滴够九滴血,余笙退出阵法,见在那阵法的白光里飘荡着点点的红色烟雾,一丝一缕,数量正好为九。

  那如烟雾的红色飘出阵法,余笙眼睛盯着并把绷带重新缠在伤口上。

  震动。

  医院里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苏醒,空气为之一震。

  气流涌动,从各处往顶楼扑来。

  风,扑面而来。

  无数的鬼魂仿若受到刺激般,争先恐后地涌来,那些鬼魂面容少掉了正常的情绪,或狰狞或残暴,同伴间的厮杀,蚕食,吞噬,在余笙眼前上演。

  眼前景象犹如人间炼狱。

  阴气的寒从脚底升起,如寒冰入体顺着筋脉游走,将她身子冻得无法动弹,惧意攀升,让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退后。”陆遇卿伸出手拦在余笙面前,沉稳声线在此时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余笙往后退了一步,不用回头看,她也能够通过气流察觉到后面的景象。

  全是鬼,像是恶鬼扑食似的迅猛而来。

  这一刻,余笙深刻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陆遇卿骗了她。

  那些鬼嗅着血的气味涌上顶楼,追着那红色的血气而来。

  陆遇卿站在祭台面前,鼎炉里的香在燃烧,隐隐散发出入薄雾般的缭绕白光,那些寻常人都是看不见的,用阳界的说话这就是香火,是鬼培养神识的食物。

  烟雾般的白光渐渐分散开来,飘出不少的轨迹。

  焚香燃起,雾开魂聚。

  那些受到血气吸引,争先恐后抢夺的鬼魂,像是受到影响般,大部分受到香火的影响飘到祭台上空。

  游魂飘来,如透明的雪花,白茫茫一片,仿若天地灵长之物。

  陆遇卿凝视着飘来的游魂,眸光晦暗。

  游魂乃无处可归,只能飘荡在阳界的灵魂。

  这类灵魂大都不具灵识,如缥缈无物一般,可眼前的游魂面色狰狞,流露出不安与恐惧,倒是与恶灵有几分相似。

  陆遇卿不言他说,从祭台上拿起一个折叠得漂亮的八字环。

  八字环用冥纸所折而成,专门用与收服游魂所用,游魂不具灵识,却一心想要轮回,把游魂收入八字环中,游魂会在八字环中不断漂游,营造出如同在母胎之中环境,让游魂得以安心。

  事后,打开阴界之门,把八字环扔入阴界,八字环遇阴气消融,收入其中的游魂由阴界接管,进入轮回,因此八字环又称轮回环。 鬼缠身:大佬,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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