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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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扳指从长公主手中接过,朱雀跃身消失在房檐上。
长公主随即架着马车,往宫里赶去。
在长公主赶到之时,暗卫已经提前向凤洛尘禀报了情况。
那时凤洛尘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去了皇上的寝宫,好巧,长公主也来了,两人碰到了一处。
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多说话,推开寝殿的大门,皇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昏迷不醒。
“父皇!”凤洛尘的语气难得不友善。
随行的御医即刻上前,给皇上探了探脉,又往他的人中插了颗银针,不多时,皇上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显然是刚醒来时候的模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等他清明了些,见到床榻前站着的太子和长公主时,他眼眶有些微的泛红,“你们都来了。”
“朕这是昏睡了多久?”在太医的搀扶下,皇上坐了起来,人虚弱得不成样子,因卧榻一月有余,不曾好好进食,已经是瘦骨嶙峋,四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生生老了十岁,连嘴边的胡须也花白了。
没见到人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见到人了之后,总还是于心不忍。
长公主心里难过是有的,她微微偏过头,不愿将目光落在皇上身上,第一,她不愿见他;第二,也见不得他这般模样。
“回禀皇上,你早上刚醒过。”
太子爷和长公主殿下不回答皇上的问题,太医却不敢不答。
“什么?”皇上大惊,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立时咳嗽起来。
见此情形,太子和长公主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了计较。
“朕怎么想不起来了?”皇上摇了摇头,费力的回忆,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长公主第一次进宫来看他。
他忽然一把抓住床沿,激动的说道,“皇后!快……派人将皇后抓起来!”
“父皇,皇后躲起来了,至今还未有下落。”凤洛尘淡淡的说到。
留在皇上体内的蛊虫会有什么后遗症,连太医也说不清楚,不过如今看来,失忆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说,在蛊虫发作其间,被种蛊人所作所为,所言所行,事后都将不记得。
“那个……贱人!”皇上一激动,又猛烈的咳嗽起来,最后生生吐出了一口血。
“父皇可知她在你体内种了蛊虫?”凤洛尘扫过皇上狼狈的模样,问道。
“蛊虫?”皇上面色一阵惨白,“什么蛊虫,朕怎么不知道?”
皇上只记得,自从那次在朝堂上气急攻心,昏迷之后再醒来,皇后将他囚禁在了这个宫殿里,对外宣称他昏迷不醒,不让外面的大臣见他,也不让他去上朝,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知道,这么多年来,皇后一直都在利用他。
皇上做成这样,作为他的儿子,凤洛尘竟一时无语。
如今瞧着他被病痛折磨,至于皇后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凤洛尘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了,多活几年吧,要是提早到了下面,母妃也是不愿意待见他的,还不如折磨折磨他们三姐弟,总比折磨母妃要好。
“父皇既然醒了,便歇着吧,明日西南的一位育蛊大师会进京,父皇身上的蛊虫自然得解,如今朝中事务繁多,儿臣得了闲暇再来看望父皇。”
凤洛尘说完,转身打算离开,长公主也是同样的一套说辞,两人都不愿意多待下去。
“尘儿,灵儿!”皇上及时叫住两人。
两人同时停下,背对着皇上。
“你们可是还是怪朕?”皇上脸上的神情有愧疚,有难过,也有悲伤。
也许一个人在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留在人世的时候,对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格外的怀念亦或是后悔。
而此刻的皇上便是如此。
凤洛尘没有说话,长公主也一样没有说话,在某些时候,他们不愧是亲姐弟,性格和做事风格都一模一样。
皇上趴在床头,看着两人的背影,苦涩的说道:“是朕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的母妃,朕不祈求你们的原谅,将来到了下面,我会去向你们的母妃请罪……”
不等皇上把话说完,凤洛尘猛然回头,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你还能再见到她吗?你不要忘了,她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人如果真的有灵魂,也早已经轮回转世,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再遇见了,像你这样的人,就这样一辈子的孤独下去吧,这个结局,很好!”
凤洛尘说话,人已经出了寝殿,在任何人不曾看到的地方,泪撒了一地。
他居然也是为了那个人哭?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长公主看着凤洛尘的背影,心情复杂。
她这个皇弟啊,比任何人都内敛,有任何的情绪他都只会藏在心里,这是第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对皇上发泄出了他心中的不满。
有的话憋在心里不说,那么就是永远也无法解开的心结,相反的,若是宣之于口,就证明一点点的在释怀了。
暗自叹息一口气,长公主回转过身,看着皇上的样子,如今,他已呈现出临死之态,也许,能留在世间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再恨又能怎么样呢?
总有一些东西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比如说血脉亲情,再比如教养之恩。
“灵儿,连你也不肯原谅父皇吗?”皇上的眼中有泪光闪烁,他匍匐在床上的身躯,干瘪到颤抖,看起来真是可怜。
他哪里还有半分皇上的样子?
走到今天这一步,众叛亲离啊,当真是个“孤家寡人”,可这一切不都是他自找的吗?
“父皇,事到如今原谅不原谅都不重要了,你多保重。”
长公主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开。
皇上彻底的颓废了,心中绝望前所未有,顿时老泪纵横。
……
这边,太子爷从皇上寝宫出来,立时颁布了昭告令,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力量,不管是朝中的还是江湖上的力量,去寻找沐芸芸的下落。
前夜人还躺在他的怀里温香暖玉,不过一个晚上没回去,人就不见了。
如果他昨天晚上回了太子府,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如果,在得知皇上醒来之后要召见她二人,他一力阻止了,这一切是不是也不会发生?
凤洛尘纵然心中有万分的后悔,也知道如今后悔无用,只有将那幕后人找出来,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此次事件与皇后脱不了干系,所以,也一定是那幕后之人一手策划!
凤洛尘一掌拍下,案台瞬间四分五裂,曲先生立于下方,面色阴郁,“殿下无需太过担忧,他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利用太子妃来挟持殿下,相信很快他们就会派人来给殿下送信。”
“先生所言极是。”凤洛尘点点,对此很认同。
“只是,臣怀疑,此事或许与沐丞相府有一定牵连。”
经曲先生提醒,凤洛尘反应过来,那日,沐清韵上府找沐芸芸,目的不也是为了将沐芸芸骗走?
之后,沐清韵一计不成,紧接着,就是利用皇上将人骗出来,再行劫持!
一环一环,真是好大的手笔!
“来人!”
凤洛尘一声大喝,从御书房外冲进来两名侍卫:“殿下!”
“即刻派人将丞相府的所有人押入大牢,让大理寺卿好好审问,沐丞相的背后主子是谁!只要吊着人一口气在,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是!”
两名侍卫领了命令,转瞬消失在御书房内。
此时此刻的凤洛尘,如同被修罗附身,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曲先生低下头,心中徒然生出担忧。
太子爷虽杀伐果断,然做事干净利落,不喜那些毁灭人性的东西,刑法更是甚少动用,如今算是第一次,亲自下令,动用刑法,只要吊着一口气在,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光是这句话,给大理寺卿的寓意就十分明显了,在官场上混的,谁不是个聪明人?
一时之间,曲先生竟不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太子妃真的出事了,依照现在的情形,将来,北幽国还能有明君吗?
“殿下……”
“先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孰轻孰重,我分得轻。”
沐老贼,敢动他的人,该死!
那幕后之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他的人,该下地狱!
曲先生点点头,是他多虑了,太子殿下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品性,他当是最了解。
能让他失去理智的人不多,也罢。
……
沐芸芸是被摇醒的,耳边有风浪声,隔得很远,也听不十分清楚。
她睁开眼睛,身子一直在摇晃,就跟坐摇篮一样,晃得她头昏,感觉都要吐了。
入眼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听着外面的声音,又联系到现在不停摇晃的身体,猜想着她应该是在一艘船上。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声音,“你醒了?”
“谁?”
沐芸芸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每一根毛孔都立了起来,借着窗外透露进来的点点冷色光亮,她只看到一个高挑的黑影,能认出是一个人,听声音判断是个男人,且不是秦统领,但这声音也有些熟悉。
难道说,他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而且还是她的老熟人,秦统领说过,他们是熟人的,且这声音沐芸芸确实很熟悉,绞尽脑汁回想,沐芸芸猛然睁大眼睛:“是你!” 爆宠萌妃:腹黑太子欠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