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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最容忍不了的便是后宫嫔妃们明争暗斗，波及到皇嗣。之前贤皇贵妃一事，牵扯诸多，皇后娘娘因此动怒，各位嫔妃前去请安，都被她拒之门外。后来还是太后出面，让皇后娘娘整顿后宫之风，皇后娘娘才振作起来。”
宁湄岑点头，目光淡淡，只一心看着脚下的路。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椒房殿去。
椒房殿的位置极好，与皇宫的每个地方都近，不过几步，便回去了。
夜深，繁星漫天，在天际浮现，有晚风习习，拂过树梢，树叶便沙沙作响。
宁湄岑躺在床上，偏头看着窗棂上树枝投下的斑驳影子，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在一片黑暗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闭上眼。
方才闭上眼不久，忽的听到什么细微的声音。
宁湄岑警觉地睁开眼，屏息凝神，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好似听到有人迅速在房顶上走过，宁湄岑一只手摸向枕下，已经触到了冰凉的匕首柄。
“谁？”
那动静距离宁湄岑愈发的近，宁湄岑便沉声问道。
细细猜想，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如若是刺客，那也应该去找熙嫔的麻烦，再一种可能是太后的人，可太后也不是这般愚笨之人，动手也不该选择这样的时间和地点。
过后突然感到一阵凉意从后脊背迅速的掠过，宁湄岑已经将匕首握在手中，察觉到黑暗中的人影，差点就要直接扑上去。
“王妃……是我……”
在宁湄岑作势翻起的瞬间，黑影传来熟悉的声音。
宁湄岑动作一滞，试探问道：“小九？”
见不远处的黑影点点头，宁湄岑起身，将方才挑灭的煤油灯，拨弄了一下，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映出小九的脸。
宁湄岑站起来，披了一件外衣，示意小九往床边走。
“放心吧王妃，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见宁湄岑一脸戒备，小九低声说道。
“你怎么来了？王爷怎么样了？”宁湄岑急忙问道，小九是楚俞泽的得力助手，虽然不慎丢了一只眼睛，但其掌握的情报和侦察的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的。
小九不动声色的侧了身子，这样即便有人在外面看，也看不出屋内有两个人。
“王爷让属下前来辅佐王妃，王爷的眼睛已经大好了，能看到一些光了，只是很担忧王妃的安危。”低沉的声音，似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轻的像是呼吸一般，却让宁湄岑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宁湄岑眉尖轻蹙，拳头微微捏紧，“沧海仙人到了吧？”
小九点点头。
“之前弄瞎我眼睛的，就是太后的人，太后看似闭门休养，不愿接见外人，实际上在暗中做的事情，一件都不少。”小九向宁湄岑提供着自己所知道的情报。
宁湄岑听了点头，小九带来的情报，的确能给自己帮上很大的忙。
“你知道皇上最近在忧心什么事情吗？皇上见了我，都没有问到和南疆有关的太多事情，他这是故作不知，还是因为有更忧心的事情……”
“是更忧心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王妃一定要抓紧机会。”
宁湄岑点着头，将小九的话听进去，面色如寒冷月光掠过，静谧的白。
再过两日便是谷雨，金銮殿的楠木桌几上却堆满了奏折。
部分是弹劾贤王党羽的，部分是上奏护河镇大雪封山，深山百姓们闹了饥荒的，再一部分便是请奏严查滁州盐运使一案的。
皇上紧蹙的眉尖，接连几日不曾舒展。
几部尚书合力，筹备春祭一事，在时日将近之时，也算是安排的妥当。
皇上趁机透透气，却在仪式还没开始时，被一些倚老卖老的大臣们团团围住，话语之间总是“不经意”的提起彻底清除贤王党羽一事。
“春祭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一会儿还是一心为我天钦祈福，求得庇佑吧。”皇上寥寥几句话，便将他们的话打住，随后便不顾大臣们尴尬的对视，眼中或气愤或焦急的盯着皇上的后背。
皇上大步上前，双手负在身后，一袭明黄，在艳阳天下更是金灿灿的，特别夺目，眉眼凛冽，不怒自威，单单是站在那里，即便不有动作，不有言语，也自有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宁湄岑与熙嫔并肩站在下面，看着皇后一步步上前，自然的牵住皇上的手。
接下来，就等太后了。
宁湄岑和熙嫔站在前面，便听着后面有不安生的妃嫔小声的议论。
“太后她老人家会来？不是说身体不适吗……”
“春祭这样的大事，总是要露一面的。”
“唉……这仪式繁杂，也不知道太后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宁湄岑和熙嫔对视一眼，不动声色。
过了半晌，眼看吉时就要到了，太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姗姗来迟。
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横生几分老态，与宁湄岑之前见时截然不同，脸色如冷月光掠过般的苍白，让人看着便忍不住心疼。
皇上上前一步扶住太后，“额娘，身体还好吗？”
“哀家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只是走了这么几步，便觉得寒冷难耐，好在没有耽误了吉时。”太后慢吞吞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却不知咳了多少声。
宁湄岑在底下看着，眸中流光闪烁，一直盯着太后的眉眼看。
许是宁湄岑的目光灼灼，让在高台上的太后也察觉到了，便向宁湄岑这边看来。
那一眼，正好与宁湄岑对视。
却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愤怒、疑惑、迷惘，还有不可置信、凌冽、森然。
“太后看起来，真的老了好几岁……”
耳边轻柔的话语，让宁湄岑收回目光，扭头听着旁侧娇艳女子的软弄细语，无声的点头应和。
再过半晌，仪式举行罢了，宁湄岑便跟着一众妃嫔缓缓上了高台。
行礼过后，众人各就其位，宁湄岑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坐在太后的斜右方，太后只需稍一抬眼，便能看到宁湄岑。 冷傲王妃要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