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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沧海仙人再未与飘摇讲过话,他在内疚,他连开口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飘摇却总是怀有期待,她以为这样,两个人可以更亲近一些,可没想到适得其反。
沧海仙人过于刻意的逃避,让他们二人同桌吃饭都显得无比艰难。
总是在饭时,沧海仙人将午膳和晚膳准备好,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子上,总是等着飘摇吃完离开了,他才又重新坐下象征性的扒拉两口,又很快的收拾完到河边去打坐。
那张石床,他也再没有睡过。
飘摇都看在眼里,也都难受在心里。
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抓了悬崖上的藤蔓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吊下去,却在即将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藤蔓断掉了。
整个人没有任何预兆的摔了下去,努力用双手在地上撑了半天才堪堪站起来。
可屁股和腰,已经摔得发麻发酸了。
她三步并两步的跑,沿着河边走了好久,才看到那一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想出声去喊,却怕惊到了他让他离开。
便只得在靠近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绕到他的身侧,歪着头,伸出一只手扯了扯沧海仙人的衣角,“师父。”
一声糯糯的“师父”,将沧海仙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睁开眼睛,飘摇正蹲着身子在歪头看自己,目光触及到她的手,手腕上被擦破了好大一块。
“你是怎么下来的?”
沧海仙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只是略微皱眉,从那上边下来,是很危险的。
听在飘摇耳朵里,就完全是责备的话语。
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定定的看着沧海仙人,“师父,你能不能不要再躲着飘摇了?”
沧海仙人选择性忽略这句话,“你的手。”
飘摇听到后只是将手虚虚的握了一下,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沧海仙人都看在眼里,飘摇是那么害怕疼的一个人,可现在手上破了那么大一块,却哼都不哼一声。
“师父,能回答我吗?”飘摇再次问了一句,她需要沧海仙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
飘摇叹了口气,索性盘腿坐了下来,“那师父能听飘摇说几句话吗?”
沧海仙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那天的事情……并非师父的过错,您为什么要一直回避呢?从那天起,您就再也没有好好看过飘摇了,也没有跟飘摇讲过话了……”飘摇强忍着哭腔,一旦张口,就好似有无限的委屈要溢出来。
沧海仙人听着,眉头不受控制的皱起来,一张脸也不曾舒展,但薄薄的双唇却紧抿着,不愿意有一个字眼蹦出来。
看到他下巴上越来越长的胡须,飘摇强忍着心脏处的钝痛,“那是飘摇自己的选择,那天的事情,都是飘摇一手酿成的,师父不要因为这个,就不理飘摇好不好?”
沧海仙人咬紧牙关,脸侧的肌肉,微微颤着。
“师父,您一直以为飘摇什么都不懂,实际上飘摇都懂得,飘摇已经十六岁了,在镇上……十六岁的女孩子,都是可以做新娘子的人了!”飘摇吸着鼻子,努力将话说得完整清晰。
沧海仙人微微仰头,“错了就是错了。”
“那您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吗?”飘摇实在是忍不住了,几乎是吼着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看着飘摇质问的脸,沧海仙人摇摇头,“我的错,我自然会承担,我既然影响到了你的未来,我就会为我的过错付出代价。”
飘摇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直着的身子一下子塌了下去,“师父,您总是我是小孩子,可怎么不明事理的人是你呢?您既然觉得自己错了,那就该照顾飘摇一辈子啊,飘摇不想嫁给别人,不想与别的男子共度余生。”
“我们是师徒。”沧海仙人不忍心看到飘摇歇斯底里的表情,索性将头侧过去。
下一秒,飘摇却蛮力将他的脸捧着,强迫他直视自己,“师徒怎么了?师徒就不可以拥有幸福吗?我们两个人一直在这里不就好了吗?”
沧海仙人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飘摇的双眼,那双眼,还是他一直记着的那么澄澈透亮。
“你我,并非一路人。”
一句话落下,飘摇失落的将手放了下去。
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的瘫坐在原处,过了好久,才又歪头看沧海仙人。
“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不爱我吗?”飘摇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沧海仙人没有说话,也就是没有否认。
飘摇笑着摇头,眼泪却不争气的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流淌到了脖子。
“我真的很傻,我以为你也是爱我的,所以才会去做那些逼迫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承认,可是我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不是你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直视自己的内心,而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最后一句话,飘摇是吼出来的。
吼完之后,盈满的泪水不受控制的飚了出来。
十六年来,她第一次品尝到什么叫心碎的感觉。
她听镇上的妇人们对她讲爱情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甜蜜,自家的相公对自己是万分担待和照顾。
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是一个人一辈子永远都体验不到的。
所以她也想,什么是爱情啊。
织布的太太说,爱情就是从早到晚想看到一个人,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难过的事情都想跟这个人分享,想一下以后的生命力,都会有这个人的陪伴,就会莫名的开心好久。
飘摇一想,这不就是师父吗?
她希望她以后的生命里,沧海仙人永远不会缺席。
渐渐的,她开始向妇人们询问,那怎么样才能知道,别人喜不喜欢自己呢?
卖糖人的爷爷又讲,如果一个男子爱一个女子,就会想着照顾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送给她,看到她难过会心疼,看到她受伤会担忧,会满眼都是她。
飘摇再想,这不还是师父吗?
她通过这些事情,确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喜欢沧海仙人,沧海仙人也喜欢她。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就理所当然的要在一起。 冷傲王妃要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