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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如此。
话说到这种地步，宁湄岑再不收下，可就是矫情了。
她弯弯嘴角，乐呵呵笑了两声，从他手里再将剑接过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湄岑摩挲着剑鞘，心里不得不承认，连她这个行外人也发自内心的觉得这的确是把难得的好剑。她忽而抬头，“此剑可有名字？”
“照胆”二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一顿，生生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唇边一莞尔，深深凝视宁湄岑，“没有。”
风缓缓的吹，月光衬得她面色如雪，她垂着眼，将剑抽出来，剑身如秋水。
眼角忽然弯了一弯，宁湄岑抬起头，心思一动，“那不如叫它秋水。”
“秋水，秋水。”南风哑倏然撞进她的眼眸，不自觉的喃喃念了两遍，失神片刻，他唇角一扬，答道，“好。”
剑如秋水，佳人眼瞳如秋水。
这场宴会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结束了，回到椒房殿，宁湄岑将秋水搁置好后，迫不及待的躺到床上，喜鹊在一旁伺候她的睡前梳洗。
小丫头眼神倍亮，言辞里颇有些高傲，“娘娘真是好生厉害。江侧妃想必是故意要叫您丢人，没想到吧，丢人的却是她自己！”
宁湄岑两只手交叉垫在脑后，闻言颇有兴致的抬眼，望了望床头跟前的喜鹊，“她唱的挺不错的，这样也算出丑？”
喜鹊拧了拧铜盆里的湿毛巾，一边递给她一边道，“歌是唱得不错，只不过您舞剑的时候，将她吓得那叫一个惨哟。只怕若不是在这么多人跟前，江侧妃都要吓尿了裤子。众人可都瞧见了她的窘态，您说丢人不丢人？”
宁湄岑一摇头，失笑，坐起身子来，后背斜斜的倚在床头上，用毛巾擦了擦脸。只听见喜鹊又道，“不过娘娘舞剑的时候，真是叫人离不开眼，看上去比男子，比男子还要飒爽几分！”
她将毛巾递回去，喜鹊弓着身子弯腰来接，宁湄岑趁机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就你嘴甜！”
喜鹊一瘪嘴，眼底高傲自豪之色更甚了，“奴婢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宁湄岑心思一动，忽然朝她招了招手，喜鹊俯过身来，她道，“不如改天，我教教你吧。”
她这些招式多半是从兵书上瞧来的，加上有武功底子，学起来快得很。若是要教喜鹊，费得定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她倒不怕麻烦，只想着万一自己日后离开，喜鹊一个人，万一遇见什么险情，也好有防身的本领。
喜鹊想得却没有她那么长远，不过娘娘肯教她，她心底当然一万个愿意。
从前，她只听老一辈的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们一生下来，就被圈养在牢笼里，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了人也不过是从这一个牢笼跳到那一个牢笼，一生的目标就是相夫教子，贤良淑德。
可自从遇见娘娘以后，这个女子身上所有的所有都同别人不一样，驯马场上，星月殿外，她的一举一动在所有女子看来都如此出格，却又带着让人向往的神秘力量。她是这个年代深受束缚的女子心底，最向往的那个自由自在的，真实的自己。
喜鹊何尝不想像她一样？
宁湄岑见她面色变来变去，迟迟不说话，问道，“你不愿意？”
随即叹口气，“不愿意就罢了。”
喜鹊一听，连忙回过神儿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底含泪，急急道，“奴才愿意！奴才如何不愿意！”
宁湄岑见她眼底闪烁的泪花，叹息了一声，那低低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在空气里四散开来，格外好听。
“从今往后，你不必唤我娘娘，也不必以奴婢自称。我既教你，就当得起你一声师父，此后你便如此唤我吧。”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喜鹊眼眶里的泪却盘旋，转来转去，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再抬起眼时已经满面的泪痕。
她道，“徒儿父母早逝，没有兄妹，也没有朋友，在这个世上举目无亲。”
话罢，她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定定的望着宁湄岑，“如今不一样了，师父从今往后，就是徒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又是重重一个响头。
宁湄岑下床将她扶起来，用手将她脸上七横八竖的泪痕抹了去，她望着喜鹊那张诚挚的脸和那双诚挚的眼，千言万语都梗塞在嗓子里。
这些短短的时日，她如何体会不到这个小丫头的真心实意。宁湄岑的心是块石头，可是石头也被她给捂热了。
被最至亲至爱的人背叛后，她发过誓，这辈子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谁！她不爱男人，不爱女人，这世上她只爱她自己！
事实证明，宁湄岑空有一个冰冷外壳，没有一颗足够狠的心，到头来还是背弃了她自己的誓言。
她叹出一口气，既如此，她便再将心扉敞开这一回。
眼神儿里似有别人看不懂的神色，女人捏了捏喜鹊的脸蛋，喃喃道，“你又何尝不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呢？”
宁湄岑将声音压得很低，喜鹊没有听清楚。
次日，宁湄岑就开始了漫漫的教徒之路。
穿越的这些日子里，各路剑法她没少研究，只是经过钻研，她发现这些剑法多多少少有一些显眼或者不显眼的破绽。
于是宁湄岑将数本剑法糅合起来，再加上她在现代所学的体术，竟钻研出了一套自己独有的剑法。自然，这套专属她的剑法也有些破绽，只不过比起书上那些要少得多。
宁湄岑并没有直接开始教习喜鹊，反而是先训练她的体力。
每天早上，两人围着偌大的长乐宫跑上那么三四圈，不只是跑步那么简单，身上还要背着宁湄岑特制的麻袋，充当负重。上午下午还要扎马步，一扎就是一两个时辰。
宁湄岑许多天没有训练，一番下来竟也觉得十分困难，更何况是初来乍到的喜鹊，次次坚持不下来。 冷傲王妃要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