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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十三叔年龄很大吗？而且被形容为漂亮……凉薄都不敢看十三叔的表情，心虚地教导蛮蛮，“不能对长辈这样说话。”

　　蛮蛮全然不知哪里做错了，很委屈，“妈妈你称呼他叔叔，我不是该叫爷爷？”

　　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凉薄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了。

　　刘十三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爷爷。不过他不讲究称谓，打圆场道：“你可以叫我叔公。”然后把手上那串黑檀木佛珠脱下来给蛮蛮，“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东西，这个送你玩。”

　　蛮蛮看父母的脸色，才放心接过，甜甜地道谢。

　　刘十三笑的温和，问江珩一：“久闻江总大名。去隔壁喝一杯？”

　　江珩一欣然同意。

　　服务生端上饭菜，凉薄帮蛮蛮夹菜，心中却牵挂十三叔和江珩一的相处。

　　蛮蛮刚才吃了个半饱，见凉薄吃不下饭，以为她吃饱了，问：“妈妈，我已经见过叔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爸爸说，我的年龄不够上一年级，要先去学前班。今年九月份开学。我想先回去学习。”

　　这孩子过于乖巧懂事，凉薄都觉得心疼，又感激江珩一细心耐心地教导小孩……诸般情绪萦绕在心头，理不清又分不开，只能叹息着，“等爸爸出来，我们一起回去。”

　　蛮蛮一口同意。爸爸说到妈妈，都是很高兴的样子。而妈妈正好相反。他敏感地感觉，妈妈很不喜欢提到爸爸。现在终于不一样了。有一对深深爱护自己的父母，对蛮蛮来说是最幸福的事。

　　两个男人在包间中说话。

　　包间延续大厅的中式复古风格，蒲席木桌，素屏隔断，窗户都用槅扇做成，墙上挂着山河水墨画，墙角摆着一架高几，上面摆着白底蓝花细口瓶，里面插着两只枯腊梅花。

　　服务生摆置好酒具和小菜，两人盘腿而坐。

　　两杯酒下肚，谈话的氛围在酒气中氤氲而出，刘十三问：“你眼中，凉薄是个怎样的人？”

　　江珩一胸口热乎乎的，不知酒气上涌，还是想到过去美好的事……“很好的人。”

　　“怎么个好法？”

　　“各方面，都很好。”江珩一眼中藏着一片水雾，透过水雾看不清里面的景致……闷着头喝了一杯酒，“这些年，多谢你照顾她。”

　　刘十三吃了一口菜，喝两盅酒，“你知道的好，都是过去的。现在的凉薄，因为别人两句不入耳的闲话，就想毁了那个小姑娘。这样的她，你还觉得好？”

　　江珩一回答：“她不管做什么是，总有自己的原因。”

　　刘十三想说“助纣为虐”，话到嘴边又换了口气，“是吗？”

　　他年龄大了些，做事总会圆滑几分，夏姑娘家世不错，出事了不容易善了。但江珩一愿意善后，他又何必多言？毕竟人都是从年少轻狂的时候过来的。他年轻时，比凉薄更过分。

　　一壶酒很快被两人喝完，刘十三叹息道：“我总觉得，你们不该在一起。”

　　酒杯在江珩一指尖颠倒旋转，里面的液体摇摇晃晃，酒香和空气充分接触，满室浓郁的清香。

　　刘十三仔细观察对面这男人的反应，半晌只见他仰头喝下小杯酒，顺手又拿起酒壶。酒壶在空的，他便拎着壶口的黄绳，摇晃着酒壶，“酒没了。”按下蒲席下的按钮，呼叫服务生上酒，又道：“这些年，多谢十三叔照顾她了。”

　　来A市前，刘十三联系姬野。姬野回忆，那晚他提起让江珩一和凉薄分开，被江珩一动手揍了。可刚才，江珩一表现得云淡风轻，好像根本没把凉薄当回事……

　　刘十三试探江珩一的真实想法，“如果我出面，肯定能把凉薄带走。还请江总对那孩子放手。让孩子离开母亲，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服务生很快上酒，又退下。江珩一亲自给刘十三斟酒，“十三叔的想法做法，无需向我报备。我只是好奇，凉薄为何对您言听计从？”

　　刘十三有些无力。只有在面对四哥那种老妖精时才有的无力感，竟然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体会到了。

　　刘十三按着额头，移开酒杯，示意他不喝了，简单应付江珩一的问题，“她救过我，我回报她。投桃报李，她又想回报我。”

　　江珩一呷口酒，“她就是这样的人。”

　　小桌上的菜没吃多少，蒲席旁滚了七八个酒壶。刘十三感觉胃烧得疼，只能告退，“今天先聊到这里，改日再聚。”

　　刘十三由服务生扶着离开，江珩一则抱着酒壶，继续往嘴里灌酒。

　　这些年，凉薄不在身边，他丝毫不敢回忆任何和她有关的事。只是告诫自己，唯有功成名就，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她罢了。

　　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他也说不清。毕竟从小到大，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但此时，他脑中突然闯入一个画面。

　　初一年级清明时节扫墓，在烈士陵园祭扫完毕休息时，她缠着他坐在草坪旁边。正好草坪里开着小花，一只蜜蜂从她耳边飞过，她吓得扑进他怀里，死死抱着他。

　　他闻到她发间洗发水的味道，感到少女初发育的身体，他不知该推开她，还是抱的更紧些，犹豫了很长时间，直到自由活动时间结束。

　　身边人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发出嬉笑声，而她却颤抖得几乎要昏过去。老师忙着找校医诊治，反而忘了告诫他们不要早恋。

　　那晚临睡前，他终于为自己的失常找到理由。她扑倒他怀里颤抖，就像小时他和弟弟抱着小兔子，小兔子身上很暖和，又肉乎乎的……他甚至想，要是能再抱抱她就好了。

　　第二天，他忙着学奥数，就把这事忘了。却又在烂醉如泥的多年后，忽的想起这件不足一提的小事。

　　他睁着朦胧的眼睛，看到那女人的影子在眼前晃，又释然了。他不是忘了，只是因为这件事太重要，他把这份记忆藏得很深很深，深到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碰触，又时时刻刻活在那一刻的影响中……她撞到他胸口，从此撞开了他的心门。

　　他叫她的名字，笑着伸手碰触她，又闭着眼睛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

　　凉薄在大厅和蛮蛮吃饭，吃完饭，她陪着蛮蛮在走廊看墙上挂的人物工笔画……她不知道十三叔和江珩一的谈话范围，不能随意打扰他们，只能等。等到十三叔半醉半清醒地从包间出来，她才带着蛮蛮进去。

　　江珩一歪在地上，手边滚着酒壶，圆桌边上底下，还有数不清的空壶。空气中浮动着浓烈的酒气，凉薄挥手驱赶味道，让蛮蛮留在外面，独自一人进去，扶起醉倒的江珩一，却听到他喃喃自语地说话。

　　喝醉的江珩一，有些孩子气，她半抱着他起来，他的胳膊就搂住她肩膀，就像蛮蛮撒娇那样。

　　她是个女人，还是个母亲，对所有柔弱无害的生物天生缺乏抵抗力。按照她和江珩一的关系，她本该扔下他，让他自生自灭。此刻心头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捏得紧紧的，几乎不能呼吸。

　　蛮蛮在门口问：“妈妈，好了吗？”

　　凉薄任命地叹息，咬牙扶起江珩一，又冲门外的服务员要求搭把手，才把江珩一扶到他昨天定好的套间。

　　蛮蛮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和凉薄说：“妈妈，这里有书房，我过去看书。吃晚饭时你叫我出来。”

　　凉薄只得同意。

　　随后，服务生送来解酒药，凉薄给江珩一喂下，又给他擦拭身体，肩膀、胸膛、后背、按他皮带的按钮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小手。

　　“你做什么？”

　　这人眼神清明，说话也不含糊，但凉薄就是知道他醉了，轻声哄着他，“我给你擦擦，擦完后你就能睡觉了。”

　　大手松开，配合着她的动作，褪下裤子。

　　凉薄从未仔细看过男人的腿。

　　她知道女人的腿，应该笔直、纤长、洁白、有力，男人或多或少会长毛，影响美观。但江珩一就像白玉打磨出的，每一处都很精致。凉薄甚至想，这腿会不会像玉一般的触感，莹润温润？

　　想着，伸手摸了一圈。不小心，就摸到了底裤下，碰到一团肉。

　　江珩一又睁开眼，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看的她发虚，“你欺负我。”

　　凉薄艰难地咽了口涂抹。

　　江珩一拉着她的手，“你抱抱我。”

　　不仅噘嘴的神态，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蛮蛮一样。凉薄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真听从他的话，躺在旁边，抱着他。

　　不知怎么弄得，就被他扶着肩膀坐起来，两人面对面，像欢喜佛一样相互盘在一起。他说着冷，她把棉被披在他后背，他就趁机窝在她胸口胡乱蹭着，凉薄痒得乱躲，一尾小鱼就浅浅滑进身体摇荡。

　　凉薄立刻反应过来，要推开他，却被他抱着，像不倒翁一样摇晃起来，他轻轻说着，“你这么好，看来真是做梦。”

　　凉薄想拷问他，是不是经常做这样的梦，就耳尖地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江总是在这个房间吗？”

　　凉薄脸色狠狠一变。她好像没关套间的门，接着，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爱你背影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