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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十五楼的高度,于江珩一而言,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扭打在一起,最后他母亲摔下楼。
地上这个人,真是他母亲,是风姿卓然,优雅坚强的宋玲?
江珩一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旁边的男人立刻报警、通知救援车。不久后,警笛鸣叫。
高楼上,凉薄趴在阳台,愣愣看着下面人群来了又走,心中一点幽凉蔓延全身……宋玲死了,死在江珩一的面前。他该如何接受这件事,又会如何看待她?
无所谓了!凉薄突然心灰意懒,身体靠着阳台软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接着,凉薄被警员带到审讯室。警员问了很多问题,凉薄行使缄默权。
时间就此回到七年前,她从昏迷中醒来,被指证有意烧死温宁。不管真相如何,外人眼中她就是凶手。凉薄绝望地想,反正江珩一很在乎宋玲,她大不了赔一条命,或者住牢。她没什么承受不住的。
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凉薄双臂抱紧自己,垂下眼皮,誓死沉默抵抗。
审讯持续很久。忽然,审讯室响起敲门声,一位陌生的警员在门口说:“江先生认定凉薄女士是无辜的。律师要求保释凉薄女士。”
凉薄从审讯室出来,一眼看到办公大厅中,江珩一抱着奶茶朝她走过来。
很快,江珩一停在她面前,把奶茶放在她手里,纸杯的温度温暖了她的手心,凉薄正想说话,江珩一已经转身。
这个场景,凉薄感觉莫名熟悉,又想不起来她在哪里见过。凉薄认定是在梦中,梦中她被诬陷,江珩一坚定站在她这边,没有住牢,没有被摔死的孩子……
凉薄小跑追上江珩一,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路边停着的AMG旁,凉薄拉开副驾驶的门把手,江珩一说:“你终于得偿所愿,现在开心了吗?”
接着,江珩一进驾驶座,车子从凉薄身边呼啸而去。
凉薄吓得后退两步,失神地目送车子走远,身体定在原地不能动弹。短短几秒,她把他的话掰开揉碎,一遍遍分析揣测,一颗心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下一刻,凉薄果断转身,原路返回去市局。保释她的律师还在办手续。凉薄堵住律师,“我有些事需要问你。”
两人坐在市局的咖啡厅,聊了很长时间……
律师告诉凉薄:他昨天接到宋玲女士死亡的消息,赶到市局,匆匆整理案件资料,发现江总和凉薄处于未婚关系,且视频资料对凉薄不利,如果江总执意追究凉薄的责任,凉薄肯定逃不开蓄意谋杀的罪名。
就在刚才,江总携裹着冰冷现身,却压抑着脾气,安静地看完视频资料,抽了根烟,做出保释凉薄的决定。
律师走后,凉薄仍是一个人坐在咖啡厅,久久才回神。回神时,眼泪已模糊了双眼。
江珩一这个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在她以为他会帮她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向地狱,而在她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后,却抬手就放过她……
她太清楚江珩一对宋玲的感情,如果江珩一执意起诉她,她顶多告诉自己,不过历史重演,她一次两次爱上的,都是一个人渣。遇人不淑,她认命,从此再不会见他。可他却放过她,她莫名觉得亏欠他,可怜她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凉薄问自己,她的生活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糟糕?她回想他们拥有过的共同回忆,尤其是她怀孕时他的温情小意,越发心痛,最后真的喘不上气来,只能一下下捶击胸口,捶打速度越发快,力度越发大,“哇”一下,吐了一口血,胸口蓦地轻松了些。
痛到极致,凉薄反而冷静下来:她作为宋玲的准儿媳,应当在接下来的葬礼露面。
凉薄回到他们曾经住过的别墅,别墅只有熟悉的仆人,又赶到西山庄园,庄园外堆满了花圈花篮,雪白的挽联被风吹起,空中传来管弦乐器奏响的哀乐……凉薄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前门进入,走过长长的前廊,停在庄园主楼前。
主楼客厅,停着水晶棺,宋玲经由入殓师化妆穿衣,静静躺在里面棺材里。江珩一立在旁边,一身黑色西装,侧影如松柏。
凉薄脚步停了停,坚定地走到江珩一身边。诚然,她恨宋玲,恨到极致,也真的想过要和宋玲同归于尽。但最后,她选择原谅和遗忘。她所有的勇气,都是他。
“我……”
江珩一侧身,迈步,走到水晶棺另一侧。
凉薄跟到另一侧。
江珩一继续绕开。
隔着水晶棺,凉薄开口,“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江珩一的目光从水晶棺移到凉薄身上,“我一直想问你,既然你和我妈妈有矛盾,为什么跑去十五楼找她?”
凉薄说:“她抱走了安安。我担心……”
“担心她会摔死安安吗?”江珩一淡淡反问。他们之间曾经横亘着的小生命,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甚至神情间有些嘲讽,“安安是我的孩子,我妈妈一切以我为中心,她怎么会对安安动手?”在他跪下求她的时候,宋玲已然妥协。江珩一闭了闭眼,“凉薄,你只是恨不得她死。”
一天多的时间,江珩一下巴上长了胡茬,眼底有浓浓的黑眼圈,凉薄很少见这样狼狈的江珩一,甚至于听到他的话,都以为是幻觉。真实的江珩一,怎么会对她这样讲话?凉薄觉得好笑,也真的笑出来,“我是恨不得她死。但我没有真正动手。你应该知道真相的,不然为何要保释我。”
江珩一悲伤怀疑诧异嫌弃地看着凉薄,“我保释你……你该感谢你生了个好女儿。最起码,我不会让她有个杀人犯的妈妈。”
说完,他移开眼——他不想看到她。
凉薄又要解释,扶着水晶棺身体前倾,侧身的江珩一暴喝,“拿开你的脏手!”
凉薄脸色一白,手指动了动,尴尬地收回手,“我……”
“江总。”程钰抱着一个黑包裹,从侧门进来,“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江珩一接过黑包裹,大步往侧门走去。
凉薄小跑追上去,被程钰拦住。
“小姐姐,你别怪江总,他现在心情不好,说的话也难听。其实你被抓起来的时候,姬先生和史大少都从国外赶回来,想办法营救你。你肯定不会住牢的。”
凉薄伸着脖子张望江珩一,一把推开碍事的程钰,程钰踉跄两步,反手抓住凉薄,“小姐姐,你觉得你和江总还能继续在一起吗?”
凉薄深深看着程钰,“你什么意思?”
程钰说:“我们在整理伯母遗物的时候,发现伯母有记日记的习惯。她在日记中写道,希望江总和我结婚。在很久之前,伯母也和我表露过这个意愿。只是那时你和江总情投意合,我不愿当插足。而现在……”
凉薄的眼神越来越冷。
程钰强自镇定,鼓足勇气说:“我爱江总,能和他在一起,自然是好,如果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强求。只是希望小姐姐你,对他好一点……如果你做不到,我死缠烂打,用尽手段,也要得到他。”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运走水晶棺。
凉薄听这些人说,江珩一专门在庄园搞了一个遗体告别仪式,用以怀念宋玲在庄园中生活的点点滴滴。
接下来,殡仪馆也会举办一个遗体告别仪式,正式向世人宣布,宋玲这个人,走完了一生。在这样庄严的时刻,江珩一,安安,还有她生前的友人,同事,都会出席祭典她。凉薄却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她摸了下宋玲的水晶棺,都会惹恼他,她何必过去讨人嫌?
走出西山庄园,是一条笔直的大道,隐约能看到冰冻的浅水湾。凉薄想游魂一样飘荡,前方的去路,身后的来时路,都变成模糊一片,她恍恍惚惚都分不清方向。
突然,身边停下一辆车,一个人拦在她身前。
凉薄疑惑地打量来人,眼神迷茫。这人容貌昳丽,身材修长,越看越眼熟。
“小凉薄,姐姐来晚了。”
是他呀!
凉薄咧嘴一笑,抱着他的腰,蹭了蹭头,眼泪全渗进他毛巾外套的前襟上。
“姐姐,我过的好难。”
姬野拍她的后背,“总会过去的。”
凉薄忽而哭得哽咽,“我不想和他分开。”
“嗯。不会。”姬野声音飘渺,“你们还有孩子。不会分开的。”
姬野说,她和江珩一不会分开,那就一定不会分开。凉薄已经连着两天没好好休息,此时心神一松,晕倒在姬野怀里。
凉薄精神紧张,睡得并不安稳,醒来后第一时间,用手机查头条新闻。凉薄看完,果断扔掉手机,关掉一切电子产品。
她不相信,不相信新闻的报道:商业传奇江珩一,把母亲宋玲安葬在树葬陵园,声称放弃与凉薄女士的婚约,表现愿意遵循母亲遗愿,在三年孝期后,和程钰女士结婚。 最爱你背影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