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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把电脑抄在怀中,长腿迈出,从江晏冰旁边走过。
江晏冰撑着地站起来,往前冲,一下子扑到史瑞后背,双手搂着他的腰,“史叔叔,一言不发就生气,是不是太小气了些?你接我回来,我还没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史瑞仰着头,叹息了两声。
和一个小姑娘计较,是不是有失风度?
史瑞甩开江晏冰的手,不厌其烦地告诫她,“安安,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要知道,男女有别,你不能太接近我。”
江晏冰咬着手指问,“接近了就怎样?”
史瑞黑着脸说:“你爹地会揍死我的。”然后把电脑放在她怀中,“你想看,可以直接对我说。我把电脑给你。用恶意的方式考验人,只会得到负面的结论。所以江晏冰同学,我相信你不会偷看我的工作日志。”
江晏冰咧着嘴,嘴角挂着笑,等圆眼睛,目送史瑞走进厨房。
不看就不看嘛,凶巴巴的……
江晏冰把电脑放下,自己则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现在追一本书,名字叫《大叔轻一点》。书中男主是个比女主大十二岁的成熟男子,事业有成,细心又稳重,撩妹的手段棒棒的。
果然,小说中都是骗人的。
她和史瑞也算得上朝夕相处,她发现史瑞真配不上媒体送他的风流大少的名声——
她每次见他,衣服上都是清清爽爽的洗衣液的味道,没有男士的古龙水味道,更没有女士的香水味。
手机上没有女人的艳照。这课是她翻看史瑞手机,亲眼验证的消息。
她休息在家时,史瑞全程充当监护人,陪着她。
对她绞尽脑汁使出的勾引之术,史瑞完全无动于衷。
江晏冰抓抓脑袋。她好像拽着史瑞领子问,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哎,少女怀春总是诗,她折腾这么多,就是想体会一下早恋的滋味呀。
史瑞端着餐盘出来,看到垂头丧气的江晏冰,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功课的事,我替你想办法。别发愁,先吃饭。”
江晏冰垂着脑袋,抓着史瑞的手指,走到餐厅。
半个小时后,史瑞收拾空空的大碗,视线扫过另一边的小碗。小碗中还有半碗米饭,而碗的主人眼睛发直,不停地咬筷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安安?”
“安安!”
安安看清面前摇晃的手指,拿下筷子,口水顺着筷子扯出。
史瑞看她邋遢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抽出餐巾纸给她擦嘴角。
两人靠的很近。
江晏冰能看清他额头眼角细腻的纹路,纤长的睫毛,甚至他鬓角有两根雪白的头发。但他头皮很干净,根根头发直直立着,江晏冰莫名伸手摸上去。
史瑞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又要做什么?”
江晏冰噘着嘴,“史叔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史瑞戒备地盯着她,身体微微往后撤。
江晏冰停了停胸,深吸一口气,闻到史瑞身上的味道。和学校中乱跑乱跳充满油汗味的男生不一样,史瑞身上的味道清冽而幽冷,说不出具体感觉,只是好闻。
江晏冰想说的话,一下子就不敢说了。
挣开他的手,江晏冰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卧室。
真的和书中完全不一样。书里面的大叔,会主动撩小姑娘的。而她的史叔叔,一点诚意都没有,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江晏冰踢了踢墙角。想着学校中那几对恋人。听吗也就是放学时候一起逛街,看个电影,你喂我吃口冰激凌,我喂你吃块薯片……那些幼稚的把戏,她看不上。她觉得自己的第一任男朋友,是个强大而成熟的男人。
既然史叔叔不愿意给她爱情,她就去向别人找。
第二天下午,江晏冰和史瑞打招呼,要去同学家玩。史瑞并没当回事。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有人给他打电话,“史大少,场子里有个不长眼的家伙,招惹了一位姑娘,兄弟眼拙,实在认不清这姑娘是不是您身边那位?”
接着,史瑞收到一条彩信。
灯红酒绿的酒吧,江晏冰穿着刚刚遮住屁股的黑色小短裙,和一个陌生男人搂在一起,此外,还有两只手从不同的方向伸过来,想占她便宜。
史瑞腾地升起一股火气。
这照片若是让江珩一看见,还不掀了他的皮?
史瑞一脚踹开旁边的椅子,拎起外套出门。
路上,稍微冷静了些。
酒吧老板给他打电话,说明已经注意到江晏冰,此时江晏冰是安全的。但他以前亲眼见过听过未成年失足少女的场面,不约而同挤进脑海。那些画面的女主角,通通换上江晏冰的脸,或者被细长的红线扭绑着,或者是用裤头塞着嘴巴,或者……
史瑞闭了闭眼,朝司机大吼,“开快点!”
史瑞在酒吧办公室见到江晏冰。
小姑娘抱着橘红色的小外套,分开脚,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刚进门的他。
史瑞眉峰狠狠抽动。如果小姑娘手中再夹根烟,就和道上的大姐大一般无二了。但是她这坐姿算个怎么回事?不怕走光吗?
史瑞几乎要原地暴走!
办公室中空无一人,墙上也没件衣服,史瑞没法,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江晏冰腿上,“你看看你,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吗?”
江晏冰不觉得自己做错,“我只是享受人生而已。你无权干涉我的私事。”
“你现在是未成年人!即便你出去杀人放火,法律量刑时都会给你减轻惩罚。但这样对受害者公平吗?”
江晏冰瞪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史瑞摇摇手指,“你给我听好,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事。但你得给我收敛些。你现在做的事,和杀人放火是一个性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毁了。和我回家。下不为例。”
“我不。”江晏冰撑起一条腿,门户敞得更开,露出黑色的安全裤。“你算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史瑞撇开眼睛,再一次头疼。
江晏冰耸耸肩,觉得无聊。这次好不容易来酒吧,就是想找个人谈恋爱。那些男孩子看着坏坏的,说出的话让她脸红心跳,在她身上摸呀摸的,她很喜欢。但后来就一窝蜂都散了,她被带到这个地方。
看到史瑞,她就知道,肯定是他搞的鬼。
他不同意和她谈恋爱,居然还破坏她找别人,简直就是可耻!
江晏冰心中愤恨不平,脑中转了数十条应对方法,身体却被人突然举高,尖叫一声,头就朝着地上栽下去。
她被史瑞扛在肩上。
他走得飞快,她肚子磕在他坚硬的肩膀上,小脑袋随着摇摆……
这个姿势几乎让她把刚喝过的酒吐出来。
江晏冰使劲捶打史瑞后背,抓着她能够着的布料,狠狠撕咬,同时痛骂,“你放开我,我要告诉我爹地,告诉我妈咪,你欺负我。”
很快,江晏冰被扔到车厢中,更爬来要开车门,史瑞就挤进来,碰的关上车门。
江晏冰抓着史瑞的衣领,目眦尽裂,“你不爱我,难道还要阻止我找别人爱我吗?”
史瑞一把扣住江晏冰的手,反身一动,就把小姑娘牢牢压在座位上。
“江晏冰,你脑子里都是屎。”
江晏冰轻呼一声,微微挣动手脚,却使不上力。身下是厚实的座椅,头顶是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周围黑漆漆一片,她被禁锢在男人炽烈的气息中,无处可逃。
她终于真真切切体会到,被男人强迫而无能为力的感受……
江晏冰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史瑞制服了这个不省心的毛丫头,恶狠狠地问:“是个男人就会和你谈爱情吗?他们只会谈你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我晚去一步,你会落到什么地步?”
江晏冰抖了抖嘴,只感觉牙齿在打架。
她好像真的做错了。
回到别墅,江晏冰低声说:“史叔叔,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不自爱的女孩子?我知道,在中国,对贞洁观念看得很重。但在我们那边,很多和我同龄的女孩子都不是处了。我只是……”
说着哭了出来。
“我总有一天会回到美国,和那些女孩子交流的时候,我总得有些聊天的资本才行。你不要看不起我。”
史瑞微怔,摸着江晏冰的后脑勺,再一次头疼。
“史叔叔不会看不起你。只是觉得你不该去那种地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该找个情投意合的男孩子谈恋爱呀。”
江晏冰摇头,“我觉得他们都是毛家孩子。我看不上他们。”
史瑞语塞。她这意思,莫非是她看上他,但他不假辞色,所以她一气之下随便找人应付?但她看上他,他就得给吗?
诚然,他需要纾解的时候,会找女人,但都是一手交钱一手办事的买卖,他就毫无心理负担。而这丫头,刚十四岁,他一直把她看成女儿。
他不敢想象自己抱着孩子在床上做运动的画面。
史瑞蹲下,视线和江晏冰齐平,“安安,我是你的史叔叔,如果我们越过这层关系,我再也不能做你的史叔叔了。”
江晏冰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再也看不清面前这个人,一眨眼,泪珠就掉了下来。 最爱你背影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