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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踢到她的人,只能是对面的两位女士。温宁没有腿,没兴致把这种把戏,只能是温雅。
凉薄眼角扫过江珩一严肃的脸,坐直身体,抬脚朝温雅踢过去。果然,温雅一愣,看着他们三人,略有惊疑……
凉薄垂着眼眸,装出无辜的样子,旁边的姬野一震,转眸看向右侧的两人,没多久,身体微动。
几人玩的不亦乐乎,服务生推着餐车,上开胃菜。
凉薄左右看看,江珩一和姬野熟练地拿起刀叉,与此同时,温家人也开始动手。她满一步的动作显得格外明显。
温略问:“开胃菜不和口味,可以换一道菜。”
温宁轻笑,“真的不和口味?这可是这里最经典的菜。”
凉薄抿嘴笑,“怎么会?”
江珩一侧头看着她,“不喜欢生蚝,可以吃我这份鲢鱼。”说完,把切好的鲢鱼换给凉薄。
温略眯了眯眼,“江总对未婚妻真是关怀备至。”
开胃菜后,服务生送上一杯雪葩供几人漱口,开始上浓汤。
凉薄选的蔬菜汤,喝了一小口,直觉满口留香,再喝一口,眯着眼享受美味时,就听温略说:“听说凉薄女士和小女曾经是同学。也算是一场缘分。”
温宁说:“孽缘也是缘,爸爸的说辞真不讲究。”
凉薄笑道:“不管什么缘,总比没有缘分要好很多。”
温略点头,“看人家凉薄女士多会说话。你呀……我就是惯坏你了。”
温宁冷着脸,放下汤匙,用餐巾一角轻轻擦拭嘴角。服务员连忙上前,俯身问:“要撤走浓汤吗?”
凉薄暗笑。果然是小孩子,仗着父亲在,就敢耍脸子。随即看向温雅。温雅安安静静的,坐在温宁身边,就像是个摆设。
凉薄不喜欢温雅。她六年前只想找江珩一,但温雅却自作主张把她带到温宁化妆间。如果没有她的失误,很多事不会发生。但现在想想,当时温宁见到她,毫无意外。而温雅就是温宁的忠诚小跟班,说不定温雅是受温宁指示的。
服务员上第三道菜时,开始讲解菜的配料和做法。凉薄心中有事,听得一脸恍惚,忽而感到江珩一叫自己的名字,才回神,“怎么了?”
江珩一问:“你要雷司令,还是勃艮第?”
“随便……哦,勃艮第吧。”凉薄眼眸一闪,就发现温宁阴沉打量她的视线,很快,温宁移开目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一顿饭将近吃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温略起身和江珩一握手,告辞时,笑的一脸温和,“江总海量,能尽弃前嫌和竞争对手携手合作。我们温氏一点表示都没有,也十分不妥。下午的时候,我们详细商谈这件事。”
江珩一垂着眼,笑容模糊。
温略和姬野握手时,眼神幽深,“姬先生手段高明,温某人佩服,以后请姬先生多多指教。”
姬野笑的像朵花,“好说好说。”
从“秘密花园”出来,姬野和凉薄单独走在花圃中的小径。花圃中种满各种花卉,多是金色和雪白的菊花,纤长的花瓣自由伸展,团团簇簇热闹非凡。
姬野说:“有了温略的表态,再加上博雅相助,史大少这次肯定睡觉中都能乐醒。不行!不能白给他这个好处。”
凉薄抱着胳膊,感觉花圃中的凉意从腿上蔓延。侧身往后看,只见江珩一和温雅在餐厅门口说话。不知说了什么,温雅突然抱住江珩一,江珩一没有推开,而是两三秒后,温雅自动后退一步。
姬野随着凉薄的视线往后看,玩味道:“小凉薄,你别告诉我,你又看上江总了?真落得这个结果,你之前那么多挣扎,算什么?你辛苦接近史大少,又为什么?”
凉薄摇头轻笑,“我现在,心里有些乱。”
感情上,她不受控制地想接近他,理智上,她不甘心就此原谅他。他们之间隔着重重山水,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
秋空晴朗高远,天空飞过大雁,冷风拂过,凉薄的头发从后面被吹到前面,遮住她的半张脸。
姬野抬手帮她整理发型,“之前有那个孩子,你才忍得下江珩一接近你。你们之间的隔阂,不仅你明白,他也明白。男人看似坚强,其实很脆弱。我估摸着,他现在准备放弃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史瑞这边,我帮你钓着。不管如何,我总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凉薄眼中漫过一道水光,轻轻“嗯”了声。
餐厅门口,江珩一和温雅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也知道你在温家过得很辛苦。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帮我照顾她。尤其别让你姐姐伤害她。”
温雅诧异看着他,继而捂着嘴,忍不住颤抖,“你都知道?”
江珩一叹息一声,微微点头。
温雅哽咽一声,抓着江珩一的袖子,脸蹭在他肩膀上,“你别看我。”语气中带着哭腔。
这也是个倔强的女孩,和凉薄多么像!江珩一心头微软,没拒绝她,反而等她情绪平缓下来。
很快,温雅放开他,羞赧地看着地面,“让您见笑了。”
“不会。”江珩一说着,举目看向花圃。就见姬野摸着凉薄的脸,两人站在花瓣纷飞的晴空下,美的像一幅画。画中,没有他任何位置。
温雅颤声道:“江总?”
“没事。”江珩一声音淡淡的,眼波下流过一道微光。
温雅低头沉思,总觉得江总的态度很奇怪,随即看到他腰侧握成拳头的手,又了然。心思百转千回,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江珩一说:“你过来。”
凉薄和姬野一前一后从小径过来,江珩一说:“我下午有些事,你和温雅好好相处。她不会伤害你。”
凉薄侧头看着江珩一,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随即嘴角夸张地咧开,转头看向温雅,眼神却挑衅地瞥向江珩一,“你就这么相信她?”
姬野在凉薄身后说:“江总的决定,始终有他的理由。你还是相信他吧。”
凉薄耸肩,很无所谓地轻笑,“好吧。”
姬野摇头,一脸纵宠,“真是……”
江珩一喉结微微滚动,狠狠闭上眼睛。他早该知道的,在凉薄心里,姬野的位置远超过他。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即扭头就走。
凉薄眉头一皱,不自觉后退一步,撞到姬野身上,姬野扶住她,凉薄掐着他的手,气息不稳,笑得像哭,“你早知道了,是不是?你说的果然不错。”
温雅在一边看着,眼神纯粹明亮,“江总很关心你。”
凉薄深吸一口气,朝她甜甜一笑,倏地变脸,“关你什么事?”
温雅一脸受伤,“我……”
姬野拍拍凉薄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对着温雅说:“下午我们谈事情,凉薄就辛苦你照顾了。”
凉薄皱眉,“有这个必要?”
姬野说:“有备无患。”
温宁好歹是温雅的姐姐,温雅肯定熟知她的办事套路。有温雅照看凉薄,他会很放心。而温雅没反对,应该是刚才江珩一有所托……反观凉薄一脸愤恨不平,姬野没说破,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从关明去世后,他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好不容易遇到凉薄这个同类,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她飞走追寻幸福?
他孤单太久,只是想找个人陪他而已。
姬野弄清自己的想法,毫无负担地带着笑,叮嘱她,“我该过去了。别闹脾气。”
凉薄点头,看到温雅小白花的脸,心中郁结,扭头就走。温雅在后面追上她,“这里不安全。姐姐她,一早就想对你动手。你跟我来。去我家,那里很安全。”
凉薄一愣,就被温雅抓着手,往花园门口走。凉薄觉得,她好像没必要和温雅强硬地对着干,就顺从地跟在她后面。
温雅有自己的小车,凉薄叫不出名字,坐到里面,只觉得空间狭窄,估计是很便宜的车。
温雅系好安全带,开车离开开非别墅。
半个小时后,车子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外围。凉薄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能在经济发达的A市,见到十年前的经典鸽子窝建筑。
温雅小声说:“这就是我家。”
凉薄微怔,她从温雅低垂的半张脸看出自卑和羞涩。她也曾是这样的人,对这种感觉尤为敏感。
下了车,温雅领着凉薄往里面走。凉薄脚上踩着十二公分的恨天高,走在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啤酒瓶的路面上,速度比温雅慢了很多。温雅在前面拐角的地方等她。凉薄知道她的想法。让陌生人看到自己的窘态,需要很多勇气。
凉薄没让温雅过来扶自己,注意力都放在路况上,冷不防听到一声大叫,“你这个狐狸精,还有脸回来?”
下一刻,一个水桶腰的女人冲出来,揪着温雅的头发,朝她脸上扇巴掌,一脚砍在温雅腿弯,抄起墙角的长木棍往温雅身上敲。
温雅捂着头,一声不吭,木棍打在她背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下一刻,女人捂着脸,瘫坐在地上,“你这个丧门星,我养你有什么用?”
凉薄彻底看呆了。 最爱你背影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