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最爱你背影凉薄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刘十三和凉薄上了直升飞机,交流滑雪心得。向导安静听着两人交流,偶尔发表两句意见。
噪音轰鸣,雪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凉薄才注意到安静的程钰,问她,“这是第一次滑雪吗?”
程钰温恬地笑笑。
刘十三说:“以后多让江总带你来玩。每年三四月份,阿拉斯加迎来滑雪旺季,那时你会遇到很多滑友。每个人都是一道独立靓丽的风景。”
江珩一把纸巾递给程钰,语气平淡,“只要程钰喜欢,随时都可以来。”
四人在安克雷奇休息一晚,次日一早乘坐火车,去费尔班。
途中,刘十三介绍,他们现在走过的火车轨道,是上上世纪北美淘金热留下的历史遗迹。从车窗往外看,广袤的原野上偶尔可见低头喝水的牦牛,远处重山浩渺,一同组成青白色的画卷。
凉薄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真是天然的艺术家。”随即又说:“关朗应该来一次。他肯定喜欢。”
程钰说:“关朗的作品风格偏向于温馨明丽,这种壮丽的景色,不太适合他。小姐姐跟着关朗学过画画,难道不知道吗?”
凉薄抿嘴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程钰安心读大学欣赏艺术的时候,她在服刑,挣扎在生死一线,画作艺术风格这类形而上的东西,她真的不懂。。
刘十三知道,凉薄没说话,就是在闹小脾气,当即安慰她,“个人风格是本人生活阅历、思维方式的综合产物。也许关朗来过一次,有所感悟,从而在画作上有了新突破呢。不过画家都心高气傲,一般人使唤不动的,小姑娘得和温雅沟通这件事。”
凉薄把一条巧克力塞到他嘴里,“程钰就是开玩笑,又不是真的要把关朗叫过来。”
刘十三微微皱眉,“什么口味的?味道好奇怪。”
凉薄翻看包装,“榛子味的。”然后勾上刘十三的脖子,“不喜欢给我。”
刘十三撇开头,“我都吃完了。你想吃重新拆一个。”
这两人只要同框,就是在秀恩爱。程钰也想如他们一般,好好和江珩一相处,便给江珩一拆了个牛奶燕麦片的硬糖。
江珩一并不喜欢吃甜食,唯独这个糖是例外。在他还是学生时,就知道凉薄喜欢喝牛奶燕麦粥。后来遇到她,也曾亲手给她煲粥。这糖只是因此入了江珩一的眼。
这个小典故,知道的人很少,此时江珩一默不作声地接受硬糖,凉薄闷头玩手机,均是心照不宣地不提旧事。
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人沉默,便有些尴尬,江珩一开了个话题,“十三说的很对,一个人的作品风格,凝结着本人的生活阅历和思维方式,你欣赏一副优秀作品,能通过作品和作者本人展开精神上的沟通。”
玩雪比不过凉薄,高谈阔论可是程钰的强项,程钰当即说了一连串达芬奇梵高的画作,接着又扩展到舒伯特贝多芬的乐曲,又说到阿德勒超越自卑的学说内核,以及阿德勒本人的生平经历,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说了一个多小说。说到口干舌燥,喝了一大瓶水,才停下掉书袋。
程钰举出的大多数例子,都在高中教学范围之内,凉薄理解起来不困难。只是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卖弄学问,态度很严谨,样子很可爱,凉薄就懒洋洋靠在刘十三身上,吃零食欣赏。
程钰停下后,江珩一问:“凉薄,你走过很多地方,玩过很多极限游戏,有没有想过把自己的经历写书出版?”
凉薄瞪大眼,和刘十三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写书?我?”
程钰也愣了愣,“其实写书很简单的。只要你把自己的想法写清楚,然后找个出版商,花点钱就行。”
凉薄问:“现在写书就是糊弄自己吗?”她欣赏的作者,留下的可不仅仅是漂亮精致的文字,更是文字背后的东西。她做不到欣赏作家的地步,宁愿不动笔。
刘十三说:“其实不一定非要写书出版。很多人喜欢在微博上写游记,你可以试试。每个阶段会有不同的想法。每个想法都很珍贵。多年后你再点开这些日记,会有奇妙的感受。”
凉薄被“奇妙的感受”吸引,摸摸下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火车到达费尔班,几人在导游的建议下,品尝当地小吃。下午休息,晚上由导游安排,去旷野的旅游景区。
十月份的极地晚上很冷,天幕上星星低垂,前方亮起点点灯光,走近才发现是人造的小木屋。小木屋内仍旧很冷,却能挡住外面的冷风,木屋顶上没有遮盖,四人并排坐在长椅上,盖着镶着厚毛的毯子,做观赏准备。
在火车上,凉薄决定写微博游记。但游记不能只有文字,还需要配图,刘十三安排人送来一套单反设备。刚搭建好支架,刘十三便守在凉薄身边,时不时给她倒热茶。
程钰靠江珩一很近,也学着刘十三给江珩一倒热水。江珩一帮程钰拢好毯子,小声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时间缓慢流逝,四人仰着头,凉薄说起关于极光的传说:当地的爱斯基摩人认为,极光是人故去后,灵魂受到上天接引……如果传说是真的,她的两个孩子,一定会化身最美丽的光束。
很快,浓黑的天地交接处闪过一道瑰丽的光影,接着大片光晕如同彩带从天光划过,摇晃的色彩好像水彩晕在水中,轻轻抖动渐变。彩光照亮地表,地上的山川湖泊似隐似现,天上地下清丽渺远,俗世纷扰就此远去,世间只剩下这片壮丽景象。
极光来回闪动,程钰眼神飘忽,看到凉薄靠在刘十三肩上,两个人一同仰着头,表情模糊。江珩一看着天上,侧头看了眼凉薄那边,又飞快看向她这边,然后搂着她肩膀。
程钰生性浪漫,自然听过极光的传说:一共看极光的年轻男女,能相伴到老。
其实很多传言中的相伴一辈子,都是骗小姑娘开心的。她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传言。而陷入爱情中的凉薄,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极光消失,四人回到下榻的酒店。
单独相处时,江珩一向程钰摊牌,再一次提出解除婚约。
程钰亲口说,如果能留给她一个美丽的回忆,她什么都听他的。他确实认真做过,她没理由死抓着他不放,所以她问:“你费尽心思和我解除婚约,是为了凉薄吗?”
江珩一垂着眼,笑着摇头。年轻时,他自信自己计谋无双,能把控人心。年岁渐长,薪资行事变得温和圆润:她觉着凉薄现在过得很好,他强行介入,反而会破坏她平静的生活。他希望她幸福,是否和他在一起,已经不再重要。
程钰说:“你是不是觉得,你无法回应我的喜欢,有很大压力?但我喜欢你只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这样说吧,我只要看到你,心中就会生出欢喜。但你呢?你和我解除婚约,打算一直单身?这不现实!谁来照顾安安?再找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会比我做得更好?”
江珩一嘴角噙着笑,靠在墙边看她,眼神中划过浅浅的水波。
程钰很喜欢他这样。明明是清冷的人,温柔起来就像初春的第一缕清风,带来冰消雪融的暖意。
程钰深吸一口气,笑了笑,眼中泪光闪动,“江总,我不是想拖着你给自己找借口。那天晚上我主动,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们维持现状,互惠合作,彼此双赢,不是很好吗?”
江珩一两步走到程钰面前,抬手按在程钰耳边的墙上,面容贴近,清晰的气息喷在程钰额头上,程钰紧张得不能动弹,接着,他另一只手掐上她的腰。程钰应付不了侵略的气息,身体忍不住颤抖。
江珩一问:“傻姑娘,你知道你说什么吗?人生来有欲望。你跟着我,连女人最基本的幸福都享受不到。何必呢?”
程钰不懂,“上床和感情是两回事。”
江珩一语气带笑,“谁告诉你的?”然后说:“我不愿意做的事,谁能逼的了我?即便我母亲讨厌凉薄,在我摆明态度要和凉薄在一起时,她也没对我说半个不字。”
程钰默然。在江珩一心中,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宋玲。她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较真,又说:“我有欲望,你便没有吗?你想纾解,有我在,就不用舍近求远了。”
江珩一意外程钰会有如此奔放的言论,静默片刻,说:“说起来,我们都有宗教情怀。”
几乎所有的宗教,都在讲克制私欲,宽容大度。所以程钰在他照片背后写《吉檀迦利》,他能感到她的虔诚。也因此,他们比一般人更容易控制对性的冲动。
江珩一喉结滚动,后退两步,笼罩在程钰身上的男人气息就此散去。江珩一说:“我答应要好好对你,自然不会食言。你不想解除婚约,我可以同意。但我不会娶你,你有喜欢任何人的自由。在我心中,我已然把你当亲妹妹了。”
程钰后背靠着墙,感觉背部一片冰冷,耳边嗡嗡作响,脑中只剩一个想法:江珩一还是对她心软了。他仍和她绑在一起。 最爱你背影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