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血色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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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锋的死如同一块巨石从天际落入湖中,在帝都激起惊涛骇浪。
陆景弈无法形容那一晚他是怎么度过的,一边要安抚失去丈夫的姐姐,一边要应对皇帝皇后的质问,另一边还要敦促尽快查明真相,还有一边,要绞尽脑汁想办法与步青衣见上一面。
死的是驸马,这案子不可能由京兆府负责,步青衣连夜被送去了大理寺关押,而想进入大理寺探看犯人,即便是陆景弈也要走流程去向大理寺卿提出申请。
就在陆景弈和苏幕遮急得如热锅蚂蚁时,步青衣却在大理寺牢狱内睡得安稳,与其他牢房或是不停喊冤叫屈,或是心如死灰的犯人形成鲜明对比。大理寺卿前来巡视,看到步青衣状态啧啧称奇,颇为不解地询问,步青衣只伸个懒腰,困意正浓间口齿不清地甩出一句话。
“养精蓄锐呢,我在等人。”
等的是谁?不知道,问了也不回答。
次日清晨的早朝上,苏幕遮破天荒主动站出,开口请求将案子交由陆景弈负责——陆景弈与渔阳公主毕竟是姐弟关系,若是他开口必然要招来渔阳公主的怨恨,而其他朝臣又没有理由去为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说话,所以苏幕遮只好一反常态,放弃了明哲保身的作风。
只可惜,苏幕遮豁得出来,皇帝却不肯卖他这个面子。
“朕听闻缙王与那犯妇有些交情,案子交由缙王难免会有质疑之声,所以还是由大理寺来审吧。至于苏卿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朕知道,那犯妇与广陵王府并无实质关系,即便定了她死罪也牵连不到你府上。”
皇帝的解释合情合理,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朝上,苏幕遮也只能和陆景弈偷偷对视一眼,各自把无奈又焦躁的心藏起。
二人的小动作没能逃过裴赞的眼睛,已经半藏匿状态度过数日的东阳王自打儿子受伤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无声,且兴奋。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暗中陷害,但能把步青衣禁锢在大理寺牢房里,于我们而言是不可错过的大好机会。普通牢房或许困不住她,大理寺绝对没有让她逃走的机会!”
东阳王府内,裴赞激动得来回踱步,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裴墨归站在一旁,眉目微垂:“可大理寺在皇城内,周围守备森严,步青衣难以逃出,我们也不容易潜入。万一动手时出了岔子被人发现,难保不会惹麻烦。”
“这些不是问题。我在朝为官十三年,人脉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大理寺卿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他手下的那位少卿却是块很容易松动的石头,我亲自出面再加白银千两,取条人命再找借口遮掩过去,想来不是难事。”
裴赞似乎已经在脑海中拟定了计划,他终于停下脚步,用力拍了拍裴墨归肩头。
“墨归,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我知道你的伤还没好,你不必亲自动手,我会交待秦川带人去办。”
裴墨归面露茫然之色:“秦川去的话必然不会失手,还需要我到场吗?”
“你这傻孩子。”笑呵呵的裴赞一副慈父形象,“秦川是秦川,你是你,能一样吗?秦川毕竟曾经是七杀之首,与步青衣交情匪浅,我哪里能完全信任他?你是我儿子,自然不一样。这样说,你可懂了?”
裴墨归露出恍然之色,用力点了点头。
吩咐裴墨归先去准备人手后,裴赞又把秦川叫入堂中,同样的安排又复述一遍,只是稍微有些出入。
“秦川啊,你应该知道,墨归他一直不太老实,我对他实在没法尽信。这次任务你们二人同去,你不必亲自动手,只要把他看好就行。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要不然也不会特地派你去。”
秦川比裴墨归更沉默些,只是重重一点头,领命而去。
二十多年前,当裴赞还是顾朝夕父亲的手下时,就因极擅安排和用人得当成为顾朝夕父亲的心腹。十三年庙堂浸淫,他利用人心的本事不退反进,几乎成了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一切安排妥当,裴赞总算稍稍放心,这才急三火四赶去裴远书的房间。
一连十余天的哀嚎惨叫让裴远书的嗓音沙哑,带着憎恨目光的眼中有一抹疯狂之色。裴赞撵走下人,坐到床边想要亲手为儿子更换药布,却被裴远书抬腿踢开。
裴赞没有骂出口,而是一声长叹,满目心疼。
步青衣挑断了裴远书的手筋脚筋,就算他用尽世间珍稀神药,至多能让裴远书下地走路,日后想要剧烈运动或者练武,已经是再无可能的事。
于一个江湖子弟而言,裴远书已经算是废人。
“远书,你别急,步青衣很快就会来给你赔罪——爹会提着她项上人头给你看,绝不让你白白受苦!”
裴远书发出啊啊两声,眼眸中的疯狂与憎恶滔滔翻滚,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代。
在仇恨的驱使下,裴赞加快了步伐。步青衣被关押进大理寺第二晚,足有二十余名杀手悄然潜入,直奔步青衣所在牢房。
一直躺在石床上闭目养神的步青衣蓦地睁开眼,唇角上扬。
“来了。”
负责守卫的狱卒吃过加料的晚饭后横七竖八倒在桌上昏睡,任由一群惊恐的囚犯拼命呼唤仍未苏醒。杀手们根本不理会乱成一团的其他囚犯,肆无忌惮拔出刀,气势凛冽来到最末端的牢房。
“步青衣,该上路了!”为首的杀手低喝一声,挥刀准备砍断铁栅的门锁。
“等等。”步青衣躺在石床上,背对门口,忽地举起手摆了摆,“你们也太没有规矩了,都不自报家门吗?前辈们没教过?”
一干杀手被她教训得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满眼的迷惘。
“需、需要自报家门?以前的杀手有这规矩?”其中一个杀手被唬得一愣,忍不住小声询问。
步青衣骨碌翻身坐起,面对杀手们盘膝而坐,单手托腮淡然轻笑:“不,没有,我胡扯的。”
“……开门!”
被调戏一番的杀手们怒不可遏,再次挥刀准备砸烂门锁,然而他们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以及生机。
嗖——
一支梅花镖突袭而来,精准刺入为首的杀手颈部。血花溅起,尸骨倒下,眨眼之间杀手便减员一人。
梅花镖是从门口方向飞来的,一群惊慌失措的杀手们连忙转身,握紧武器死死盯住入口处,眼看两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信步闲庭般缓缓接近。
隔着一间间牢房,步青衣根本看不到是否有人到来,可她仿佛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救场一般,居然在栅栏外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杀手的情况下,歪头又倒在石床上闭目小憩。
闭着眼自然看不到外面的打打杀杀,不过步青衣光靠耳朵就能听出,那二十多个杀手根本不是后来二人的对手,仅一炷香的功夫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下手时尽量离我远点,这味道太难闻。”最后一个杀手噗通倒地的声音传入耳中后,步青衣翻个身侧躺 ,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出去的时候记得搞出点动静,这样明天你们就不用特地过来一趟了——那位不知名的大哥,喜欢什么菜可以找个机会告诉我,等我出去了亲手做给你吃。”
两个力挽狂澜的神秘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无奈摇头,在一群犯人的惊呼声中淡然走出牢房。片刻后,牢房近处响起一惨叫,之后不久便赶来大批大理寺杂役,将牢房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景弈接到消息后飞快赶到大理寺,已经是次日天色微亮之时。看着被摆成一排的杀手尸体,再看看正在挥汗如雨清洗牢房地面血迹的杂役们,陆景弈心脏一阵猛跳,浑身力量瞬间被抽走,双腿竟有些发软。
“徐卿,这可是大理寺,居然让一群杀手出入自如吗?还是你觉得,疑犯的命就不是命了?!”面对战战兢兢的大理寺卿,向来好脾气的陆景弈再绷不住火气,指着尸体一声怒斥。
“别责怪他了,杀手是什么人?是那么容易防住的吗?”听到陆景弈的声音,步青衣走到牢房门口,把手伸到外面用力挥了挥,“缙王,我在这里呢。”
陆景弈一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小心翼翼绕开血迹走到牢房门口,想也不想一把握住步青衣的手,眉头皱成一团:“怎么样,可有受伤?”
“我有神光护体,他们伤不到我。”步青衣一脸认真。
“步姑娘……正经些。”
“好吧。”一耸肩,步青衣趁机抽回手,“他们是被派来杀我的,但另有两个人在保护我,跟他们起了冲突——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发誓,那两个人绝对不是我安排的。我在这牢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没机会跟别人接触啊!”
陆景弈回头看眼在门口斥骂狱卒的大理寺卿,转回头时刻意压低声音:“我会尽快想办法带你出去,这期间你要保护好自己,我在外面——”
“缙王不必担心我的安全。”
步青衣打断陆景弈的话,眼眸中,有某种光泽缓缓流动。
“那个小奸细啊……有他保护,足矣。”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