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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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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太子衷等人在皇宫中神秘失踪后,陆景年暴怒之下下达的封城令就没取消过,裴赞则更加细致地命令士兵查找出所有城墙以及城门的漏洞,将任何可能暗中出入的地方全部堵死。

  一来是防止太子衷等人离开,二来则是防止他们害怕的人混入城中。

  可他们没想到,千防万防终是没有防住步青衣和墨归,二人不仅不费吹灰之力进了帝都,还飞快地拟定了带太子衷等人离开的计划。

  封城令下达半个多月后的某天早晨,一支披麻戴孝的队伍吹吹打打哭哭啼啼走向城门,毫不意外遭到了守门士兵的阻拦。

  “官爷,这可是白事,拦不得啊!晦气着呢!”神色慌张的老太婆一把抓住守城士兵,神神叨叨小声道,“这棺材里的人乃是横死,怨念极大,今天必须下土为安,否则会变成厉鬼出来作祟的!”

  士兵不耐烦地推开老太婆:“什么横死竖死的?你就是厉鬼来了那也不能出门!我要是把你们放出去,明天变成厉鬼的可就是老子了!”

  “不好这么说呀!鬼神需敬,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老太婆慌慌张张念叨的时候,身穿缟素的年轻女子走上前来,一边拭泪一边将一锭银子悄悄塞到士兵手中,带着哭腔低声道:“官爷行行好,今儿说什么也得把人送出去。横死的人不能停棺城内,这是老早就有的说法,违背不得。我们家住的那片非富即贵,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实在开罪不起那些老爷们啊!”

  “是这么个说法,到时候真冲撞到贵人,这一堆人的脑袋加上也赔不起呀!”老太婆也上前帮忙说和。

  西平朝廷虽不主张信奉怪力乱神,但民间还是有很多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特别是丧事上的习俗,如无特殊情况通常都会给个便利。守城的四个士兵听二人说的邪乎,免不了有几分打怵,交头接耳商量一番之后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行就是不行,放你们过去便是我们玩忽职守,这可是杀头的重罪!你们回去吧,真想出城的话就是朝廷弄一纸通行令,到时候就算你想让我们拦我们都不带拦的!”

  听得几人回答,年轻女子哇的一声瘫坐在地,捂着脸开始哭哭啼啼:“这、这该如何是好?死得这么冤,也不知道怀了多少怨气,偏偏死的时候又穿着一身红衣……王阿婆,你快给我出出主意,这可怎么办啊?要是真如那大师所说,日落之前不能入土深埋就会尸变的话,那我们岂不是……”

  “这我能怎么办?我只知道那大师说话极准,要是让阳光照到棺材,恐怕不等日落就要——”

  老太婆的话还没说完,八人抬着的棺材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那响动声虽然不大,此时却听得分外清晰,瞬间令守城士兵毛骨悚然,脊背一阵寒凉。

  棺材都是装死人的,怎么会发出声音呢?难道……

  最年轻的士兵用力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着越过城墙照射下来的第一缕阳光,又低头看看马上就要被阳光照到的棺材,脸色变得煞白如纸。

  “不、不好了,这怕是要……”老太婆惨叫一声,而后双眼一翻白咚地向后倒去,所幸被几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接住。

  这番阵势着实把那四个守门士兵吓得不轻,连忙退到角落里,惊恐万状地指着棺材不停颤抖:“快、快运出去!别、别、别耽搁了时辰!要变鬼也别在这里变,赶紧送出去呀!”

  年轻女子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朝押棺材的男人挥了挥手:“还不快走?你看把官爷们都吓成什么样了!快快快!”

  众人得令,连忙加快脚步向城门走去。然而就在棺材即将通过城门的时候,队伍后面陡然传来一声喝止。

  “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得出城吗?我看你那是脖子痒痒了,想想尝尝那狗头铡的味道吧?”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将骑马走来,看着面带菜色的士兵们冷哼一声,转头用马鞭狠狠抽了一下棺材,“给我放下!”

  抬棺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缓缓将棺材放下。那年轻女子赶忙走到武将马前,深深施了一礼:“官爷,我家姑娘身怀六甲却遭夫家嫌弃,生产时大出血横死,大师说她怨念深重怕是要变厉鬼,无论如何今日必须送出城去下葬,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否则咱们这城里怕是要鸡犬不宁了!”

  “鸡犬不宁关我什么事?要是把你们放出去,我才是真的鸡犬不宁呢!”那武将模样的粗犷男人翻身下马,负手围着棺材转了两圈,狐疑目光看向年轻女子,“这棺材为何没有钉死?难不成是给鬼留的门?”

  年轻女子尴尬一笑:“官爷真是会说笑。没有钉死是大师的吩咐,说是要留一丝缝隙靠白天的阳气挡住棺材里的怨念,等下葬之前再行钉死。”

  那武将显然不相信,一声冷笑后狠狠踢了下棺材,高声道:“来人,把这棺材给我撬开!我非要亲眼看看里面藏着怎样的厉鬼!”

  被武将这么一吆喝,那几个守城士兵也不那么害怕了,赶忙围上前来,一人守着一角,伸手就要去掀棺材盖子。

  “刘将军且慢!”

  关键时刻,一道身影飞快冲到棺材前,猛地将两个士兵推开。刘将军正要发火,定睛一看来人面容,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原来是凤掌使!怎么,这棺材里的人难道……”

  凤梧一只手摁住棺材盖子,脸色铁青地瞪向刘将军,口吻中带着一丝狠意:“棺材里躺着的是我妹妹,刘将军是要强行开棺,让我妹妹横死之后还要遭尸骨暴晒吗?!”

  刘将军连忙倒吸口凉气,飞快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不知道这里面是凤掌使的亲眷,不然哪能……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凤梧曾经是陆昭徽的心腹,虽说陆昭徽已经不明不白成了“先帝”,但凤梧的官职并没有动摇,权势地位仍在,还是那个一品官员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凤掌使。

  凤梧飞快瞥了一眼送葬的人群,故作不悦冷冷道:“既然如此,刘将军是不是可以放行了?太阳眼看就上来了,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变故。”

  “明白,我明白。”刘将军的语气唯唯诺诺,可言辞间透着狡猾,“不过封城是圣上的命令,我有使命在身不敢怠慢,所以这棺材……要不,凤掌使亲自打开看看可好?”

  凤梧眉头一皱,颇为不情愿。然而他明白,不管刘将军是怕担责任也好,还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也罢,只要这个口不松,这群人就出不了城门,若不想硬闯就只能照他说的办。

  故作不经意抬起头与假扮年轻女子的凤栖对视一眼,凤梧从她眼中得到肯定答复后多了几分底气,敷衍地一点头:“既然刘将军这么说,那我也不便为难。这棺材就由着你们开吧,但若发生什么意外我概不负责。”

  刘将军如释重负松口气,一挥手,命令四名士兵掀开棺材盖子。

  咚。

  棺材盖落地,棺材里面静静躺着的女子容颜暴露在众人面前。那女子脸色煞白,表情看上去有几分狰狞,眉眼倒是与凤梧些许相似,看起来的确像是凤梧的家人。

  “好了好了,快给人家盖上,你们这几个不懂事的家伙!”刘将军装模作样对守门士兵一通斥责,而后又千般不是地向凤梧道歉。

  凤梧没有多说什么,一挥手,示意送葬的队伍尽快出城门。

  出了城门走出足有一里地,送葬的队伍一直都保持安静,还是凤梧先开口打破的沉默。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余下的路,你们自己想办法。”

  伪装成送葬队伍的燕国人慢慢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都落在押棺人身上。押棺人稍作沉默,扯下孝帽后恭敬地向凤梧一拱手:“燕国太子衷,牢记凤掌使大恩!”

  “不必客气,我本不是为了你。”凤梧抬手婉拒,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凤栖,“你要跟我回去吗?还是跟他们走?”

  凤栖低头,慢慢褪去身上的孝服,淡淡道:“家在都城,他也在都城,我能去哪里呢?”

  “那就好。”凤梧松口气,抬手敲了敲棺材,“步姑娘也出来吧,离城这么远,已经没有裴赞的耳目了。”

  棺材里一阵响动,而后被从里面推开。步青衣擦掉脸上的易容面具,懒懒地朝凤梧一摆手:“这笔账我记着呢,等过后风平浪静了,我请凤掌使好好吃上一顿,我们家墨归亲自下厨,包您满意!”

  凤梧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一遍人群,微微困惑:“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怎么没见到他?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怎么就没在一起了?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你身边呀!”步青衣强忍笑意向凤梧身边一指。

  凤梧左看右看并没有见到形似墨归的人,正要发问时,那满头银发屡屡弯腰的王阿婆突然直起身,一把搭在他肩头。

  “结婚宴我会为你们兄妹三人留好位置,请提前准备贺礼。当然了,如果能替白衣侯也带上一份,那是再好不过的。”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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