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章 幻境中的廉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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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廉夜安看到南宫曜只着一单薄的白色里衣靠坐在床上,墨发也随意垂着,那面在治疗前就被廉夜安取下的面具不知什么时候又带上了,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南宫曜完全看不出是重伤的样子。
“安儿。”南宫曜在看到廉夜安的时候黑沉的眼底泛走微光。
看到南宫曜安然无恙,廉夜安再也忍不住了,跑到南宫曜床边,趴在南宫曜旁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毫无形够地淘哭,哭得跟个在山林迷路找父母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又无助。
“这……怎么不哭上了,”南宫曜完全没预料到这一幕,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跑过来怎么就哭上了。
“安儿,”南宫曜拍拍自己没受伤的右肩说:“靠上来,让二哥安慰安慰你。”
廉夜安带着两只湿漉漉的泪眼迟疑了一会儿才整个人坐到了床上,轻轻靠在了南宫曜的肩上,放声大哭起来,南宫曜安慰的声音越轻柔,廉夜安就哭得越凶,紧揪着南宫曜的衣服泣不成声,她想告诉南宫曜自己心里所有的难受,可她该怎么跟南宫曜说当她看着南宫曜满身是血地躺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有多害怕;她该怎么告诉南宫曜,她有多害怕南宫曜会离开她,会弃她而去,她又该怎么告诉南宫曜,她三个月就要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南宫曜,再也见不到双胞胎,小昭还有南宫夫妇……
南宫曜的右臂轻松地环过廉夜安的小肩膀,动作轻柔地拍打着。
“我家安儿很厉害,刚刚羊大夫一字不带重复地夸你,说你有天赋,要收你为徒,被我拒绝了,安儿可会怪二哥。?”
廉夜安趴在南宫曜的肩上,依赖地靠着他,南宫曜的体温比一般人高,暖和和的,很舒服。
廉夜安想起了刚刚遭受过的罪,那阴寒刺骨的感觉如一把把尖刀无情地刺透她的一个毛孔,她是真的好难受的,上辈子遇什么糟心事都不爱哭的她,一是因为哭没有用,只会被人看笑话,二是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在她哭的时候安慰她,这让她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
现在,有个人愿意在她想哭的时候伸个肩膀过来给她靠还耐心地安慰她,让她有机会可以肆意地将心中所有难受都发泄出来,她不愿意放过过这个机会,更不愿意放过给她这机会的人。
以往蒙在自己心上的那层阴霾在此刻彻底消散开,那种她不愿意去面对的情绪拨云见日般在她的眼前变得明朗透澈。
廉夜安抽噎着用脑袋在南宫曜肩上蹭了蹭,把南宫曜刚换上的干净中衣又沾上了鼻涕眼泪。廉夜安抽抽噎噎地说:“我才不不,不要拜他为师,他他他教不了我。”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南宫曜点头表示很认同廉夜安的说法,毕竟他的安儿可以自学一身医术和药理,这等天赋一般的医者怎么可能驾驭得了。
“好了,不哭了,”南宫曜大手揉着廉夜安的后脑勺,温声说:“明明是我受的伤,我都还没哭,你哭得这么精彩还以为你怎了呢?”
廉夜安哼哼哽咽了两声,抽抽了鼻把鼻涕都擦南宫曜的衣服上,闷着声说:“二哥才不会哭,……我是在替二哥哭。”廉夜安无耻地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南宫曜似乎十分受用,偏过头嘴唇碰了碰廉夜安的耳朵。
廉夜安只觉得耳朵又烫又痒的,歪着头蹭南宫曜的脖子。
一会儿,廉夜安哭过瘾了,才红着脸从南宫曜的肩窝处抬起头,想到一事儿问:“管家伯说你一醒来就找我,怎么了吗,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廉夜安说着就要去扯南宫曜的衣服要看伤势,南宫曜先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宽慰她:“我没事,就是……”南宫曜顿了顿,神情有几秒的恍惚,在廉夜安还等着他下句的时候,淡笑着摇头:“我没事,你处理得很好,我没有半分不适。”
“哦……那有那么夸张,内伤还是要靠羊大夫给你治,等我在好好学学,以后就我给你治。”廉夜安抱膝坐在南宫曜的身边,脸半埋在膝盖间,只露一双小鹿一般乌溜的圆眼晴看着南宫曜郑重其事地向南宫曜保证。
“好,我等你。”南宫曜握住廉夜安的一只手,大拇指摩擦着她的手背:“以后二哥大病小病就都靠安儿了。”
廉夜安红润的眼角微微上挑,说:“哪有人怎么说的。你在不应该说以后无灾无难的,多给我省点心吗。”
南宫曜眉眼柔和,朝廉夜安朝了朝手,廉夜安不解:“干嘛?”
“过来。”南宫曜说,停顿了一下又说:“要不我过去,就怕我这伤口一动就裂开。”
“行行行,我来我来。”廉夜安伸开腿,抻着腿往南宫曜身边挪了几步。南宫曜不满意,说:“再过来点。”
廉夜安听话又挪了两下,南宫曜摇头:“再近点。”
“再近我就要挪你身上去了。”廉夜安撇嘴没再动。
“那就上来。”南宫曜一本正经地说。
???廉夜安眉毛跳了跳:大哥!金主!老父亲!您都受伤得快半身不遂了,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
南宫曜一看廉夜安的表情就知道她脑回路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长臂一伸,两指在廉夜安额头上一敲,顺势将人拉回来,廉夜安怕撞到南宫曜的心口的伤,连忙将手撑在南宫曜的两侧,咚的一声发出声响。
廉夜安一低头就对上了南宫曜含笑的眼眸,廉夜安呵呵干笑了两声,刚好也看到了自己原本素白的裙子又是血的又是泥的,可以说是脏都不能再脏了,和南宫曜搭在一边的雪白中衣相比,真的是一个白云一个黑土啊。
廉夜安莫命地尴尬,快速地退下床穿好鞋子说:“天天天快黑了,我我先去洗漱一下,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二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等明天再说。”
廉夜安刚起身就被南宫曜拉住了一只手,廉夜安回过头去看他,南宫曜微抬着头对她说:“安儿今日不看着我吗,万一我伤口恶化了怎么办?”
廉夜安很想告诉南宫曜,就他现在这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里伤口会恶化的人。
但看到南宫曜胸口露出来的绷带,自责和心疼同时涌上心头,抚开南宫曜的看手小声低喃:“我待回就回来,还要吃晚饭呢。”
廉夜安走后,南宫曜盯着刚刚握着廉夜安的手,指节弯了弯,感受着刚刚真实的触感,这让他有些恍惚。
南宫曜看着窗外慢慢暗下来的天空,南宫曜没告诉廉夜安的事情是他在昏迷的时候似乎陷进了一个奇怪的幻境中。
幻境中他看到了一身白衣,梳着齐耳短发,看上去成熟又带着令人心疼的憔悴的廉夜安,而他置身于陌生而诡异的环境中,四周都是各种高大的建筑物,到处都是可以把人的全身清晰地照出来的大方块,而他似乎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体内,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地看着他和廉夜安在争吵,男人明明每句话都夹着愤怒骂着眼前人,但南宫曜却清楚地感受到男人每说一句话心都止不住地发疼,更神奇的是,南宫曜发现男人的每一个情绪都感同身受地反应到他身上,十分地真实。
争吵的结果是短发廉夜安负气转身离开,南宫曜能感受到男人想追上去的强烈愿望,以及短发廉夜安转身离去那撕心裂肺的痛。南宫曜骂着男人的懦弱,想要让他追上去,南宫曜有着强烈的预感,如果现在不追上去,这个人会后悔一辈子的。然而男人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离开。
南宫曜骂其没出息,而在眨眼间他就置身在漆黑的空间,“二哥!”熟悉的声音,南宫曜连忙朝声源找去,一个身影就这样在黑暗中直直冲进,南宫曜下意识地将人圈在怀中。
南宫曜低头去看,是他熟悉的廉夜安,扬着一张笑脸对他笑得狡黠,南宫曜手臂用力将人圈得紧紧的,似乎这样就能填满他心里的从那个幻境出来时的落失感。
“二哥,我该走了。”廉夜安突然神色严肃地说。
“去哪!”南宫曜心里的失落感又一次回来,手臂收得更紧,廉夜安只是静静地看着头慢慢地摇头没有说话,最后一点点在消失在他的怀里,由他怎么抓也抓不住:“安儿!”
漆黑的四周被光线破开,变成他和廉夜安相处的点点滴滴的景象,南宫曜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快,然而美景不久,景象刹变成碎卡和渣屑,南宫曜脚下悬空,身下迅速下坠,落入深渊,在最后一刻,他看到在密森深处的一坐避世的寺庙,一名男人满身的狼狈,柱着木拐杖走到庙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出来迎他的和尚面对。在再放陷入沉睡中之前,南宫曜有一瞬看到了那和尚的相貌,似乎在哪个地方见到过。
等南宫曜再次醒来时见到的是焦灼的管家和一脸惊喜的羊大夫。
见不到廉夜安,南宫曜心头的落失感无法填冲,情绪那么一时的冲动,不过理智回炉后他便冷静了下来,他相信他的安儿很快就会回到他身边的。 佛系女配的创业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