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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她与容夫人说了什么,容夫人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到底是武将夫人,猛地将齐氏一拉,整个人像是带着风一般,先一步挤入房中,直奔另外一个稳婆怀里抱着的孩子跑去。
那孩子声音依旧响亮,小手从襁褓里伸出来乱抓着,看着是个可爱活泼的,可是一走近看清楚他那张脸,顿时吓着了容夫人,一个跄踉,差点又撞到刚进来的齐氏身上。
齐氏被她挡了路,正要开口,却又听容夫人声音满是惊恐的鬼叫道:“扔出去,扔出去埋了!”
齐氏一听这话,还了得,只当她要埋了自家闺女,可是一扭头就看到襁褓里那张脸,顿时也吓得不轻,满脸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会?”
襁褓里的孩子倒是活泼,却不可人,那上嘴唇中间像是叫人割开一般,缺了一个口,直接连接到鼻孔,好大一个嚯嚯。
这若是放在从前,那是要被当做妖怪的,后来有御医证明,这不过是一种病症罢了,甚至是会遗传。
可是,文安侯府并没有这样的病,将军府也没有。
这个问题容夫人和齐氏难得想到了一起,顿时都齐齐朝床榻上虚弱白的白莲衣望过去。
不过齐氏先一步跑到床边,将容夫人挡住,不管女儿生的是什么,可这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
容夫人却直接扑过去撕扯,一面破口大骂:“贱人,小蹄子,这野种到底是谁的?”
她的嘶吼声从产房中传出,使得外面一脸茫然尴尬而对的白云裳和容琇顿时惊容满面。
也顾不得什么姑娘家不能进产房,连忙进去,正好看到稳婆还抱着不知如何处理的婴儿。
两人没见过嚯嚯,一时都被吓着了,若不是身后有婢女扶着,险些从门槛后的台阶摔倒下去。
话说老太君那边,早听说了白莲衣临盆之事,只是迟迟不见消息传来,不管如何,那到底是容家的骨血,她心里也是挂念的。
不见消息传来,反而见容浚进来,一时有些纳闷:“不是要出去么?”
“大嫂要临盆,我等了好消息,在去军营,也好告诉父帅。”容浚说着,一面自己寻个位置坐下来。
老太君闻言,颔首示意婢女给他煮了热茶来,也不知怎的,话题就转到选秀之上来,又想起前些日子宫宴的时候,孙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皇子们争娶白月九之事,便意味声长的叮嘱了一句:“浚儿你从小都是个优秀的孩子,可是你性格到底懵撞,以后若是娶妻,必然要娶一个温柔体贴的,方能互补。虽说白三姑娘也不错,又是公孙家的外孙女,可是她跟你并不合适。”
容浚不知祖母则就忽然提到此事,有些不解,不过听到祖母这样说自己和白月九不合适,心里到底是有些不高兴,心道又不是和祖母在一起,她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不过他素来敬爱祖母,自然不会去反驳,只是那丁点儿的不悦,还是从脸上给表现了出来。
老太君不着痕迹的轻叹了一声,不知怎的就说了一句:“公孙家若是如今还在,只怕那白三姑娘也是个极好的名门闺秀。”她是过来人,虽然和白月九没有见过几面,可是她能轻而易举的看到那个姑娘身上的坚韧,可同时也像是一层荆刺帮紧紧的包裹着她,她也许不信任和任何人,找到浚儿,当初也许是没有人选罢了。虽说白三姑娘也算得上是年轻一辈里了不得的人物,可却不是浚儿的良妻。
可试想,如果公孙家在,那么即便公孙霓不在了,白三姑娘也不会活在筹谋之中。但话说回来,她那样的处境,若是没有一点脑子,不去谋划些什么,只怕早就成了一把黄土,所以说到底,那白三姑娘也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容浚缓缓抬起眼皮,口气里已经表达了祖母这话的不满,难道现在白月九就不是个很好的名门闺秀了么?
老太君听出他口中的不悦,却也没有半点生气,反而慈祥的道:“浚儿你应该也知道,白三姑娘也要进宫吧。”
“她怎么说也是文安侯府的姑娘,按理自然是要进宫参。”不就是进宫一趟么,他就不信了,难不成宫里真要把白月九留下来?相比之下,许多背后有着实力的世家女应该才是皇子们最佳的选择。
“可她已经自离文安侯府了,按理宫里完全可以没有必要让她进宫去。”老太君提醒着。显然此事并没有容浚想的那么简单。
果然,容浚一听这话,便有些莫名的担心起来:“祖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祖孙俩正说着,就有婢女急色匆匆的进来,一面大喊道:“不好了,老太君不好了!”
听得这话,不管是老太君还是容浚,第一反应都是,莫不是白莲衣难产了?
容浚也一脸诧异,白月九不是要保全白莲衣的性命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当即茶也顾不得喝一口,立即起身追问:“是不是?”
那婢女也激灵,一下就猜出他要问的是什么,连忙摇头。这让老太君以为,是孩子出现了问题?心里一时自责起来,如若不是自己放任媳妇,只怕白莲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
“做孽啊!”老太君看似平静的脸上忽然浮起愤恨,甚至是自责,长长的哀叹了一声。
婢女见此,有些担心,“是啊,大公子万般不是,可也不该被少夫人如此作践,之前还总是可怜她,可是如今看来,倒是她自己作孽。”她以为素来精明的老太君已经猜到了,便顺势接过话去,自顾叹着气说着。
却没想到容浚和老太君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尤其是老太君,甚至不解的盯着婢女:“你说什么?”一副自己听错的表情。
婢女连忙回道:“那孩子是个嚯嚯,可是府上和文安侯府,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病,而且孩子也不是早产,已经足月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老太君手中滑落的佛珠给打断了。
厅中只有佛珠滚落在地上的清幽声音,可却叫容浚背脊骨生出一丝凉意。他忽然想起,为何白月九当初会说那样的话,原来她早就知道,白莲衣肚子里的,并非是容淮的骨肉,也难怪白莲衣顺利嫁入将军府后,她也不恼,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不止是白莲衣,甚至是容淮,都早早的进入了她的算计之中,她不过是风轻云淡的看着他们的卖力表演罢了。
可是,追溯起来,最活该又最委屈的,不正是容淮么?他也算是费了千辛万苦才将白莲衣取回来,可两人不但没有如同之前预计想象的那样安稳幸福过上一日,甚至到这最后,白莲衣十月怀胎产下的,也并非是他的骨血。
当然让容浚更为恐惧的是,白月九做的这一切,丝毫没有顾及文安侯府和将军府的名声,这让容浚感到十分不安,尤其是联想到白月九已经离开了文安侯府,所以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白月九会不会对将军府怎么样?一时想起她在将军府的那个婢女纹儿,也顾不得安慰老太君这里,急匆匆的就走了。
他现在必须确定,接下来白月九会拿将军府如何?可刚走出厅,又觉得不对,如果白月九真的要对将军府如何,当时在边关之时,她大可袖手旁观就可以了。
于是,容浚越发迷惑了,挠着头快步跨出院门,却也没有去找那纹儿,而是直接去寻白月九。
他是个憋不住事情的人,这么多年假装傻子,已经将他全部的耐性用完,所以他一刻也等不及,必须现在就要知道,白月九到底是什么目的。
京城的春天比不得江南,还有些凉,白月九站在庭院中,看到那急色匆匆而来的容浚,一点都不意外。
一炷香之前,她便从纹儿那里得了消息,白莲衣临盆了,而且产下了一个嚯嚯,所以白月九知道,依照容浚的性子,必然第一时间来找自己。她目光扫视了一脸倦意的容浚,声音里没有任何欺诈:“我于将军府没有任何仇。”
容浚一怔,她竟然知道自己要问的是什么,但是他辛辛苦苦的跑过来,却不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打发得了的。气恼的朝着庭院里那棵已经吐出手掌大小绿叶的梧桐树靠去:“我凭什么信你?你本来也不喜欢容淮,可白莲衣抢了一件你不喜欢的东西罢了,你便如此算计她。”
听到这话,白月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委屈,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好半天才慢条斯理道:“我便是这样恶毒的女人,如今你也功成名就,以后自不必在与我来往。”说罢,声音提高了几分:“颂儿,送客!”
颂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的,看着容浚一脸的不喜,冷冰冰的朝他道:“少将军请吧。”
容浚没想到白月九会如此冷酷无情,心中也是有许多气的,当即冷哼一声,“不必麻烦了。” 重生之谋妃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