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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起眉头：“所以你还没有见到李秋娥？”
“就是没见到啊，所以找你一起，看你有没什么办法把她找出来。”李雪道，“胡威每个月都去精神病院，说明李秋娥肯定还在里面。”
我点点头，赞同她的分析结果。
李雪把车开进一片山区，沿着盘山公路向上。
“那里，就是大青山。”
我俯瞰过去，有两座山，一大一小，问道：“哪个是大青山？”
李雪道：“大的是大青山，小的是小青山，精神病院就在两座山中间，这里还看不见，再往前开你就看到了。”
汽车开到一个高点的时候，角度正好对着两座山中间，我这才看到，在大小青山的中间，有一个挺大的院子，里面有两栋十层左右的楼房，并排在一起。当场纳闷道：“精神病院为什么建在这个地方？”
“说起来是需要地处偏僻，安静，有助于患者的治疗和恢复，其实说起来还是这里地皮便宜，”李雪耸了耸肩，眼睛从车窗外瞟了一眼，说道，“不过这地方风景不错，你说呢？”
我让她把车停下，特地下车，朝大小青山俯瞰了一会，心中有了判断，喃喃说道：“咱们没找错，这里绝对是那小鬼修炼的地方。”
李雪惊道：“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大青山，说道：“这山峰有点偏，两边恰好有两道坡，中间凹陷，你这么看，是不是有点像一个人弓着身子，把两只手臂伸出去？”
李雪看了一会，喃喃道：“别说，还真有点像，而且山峰最上面那块石头，有点像是人的脑袋，嗯，上面的茅草藤蔓像是头发，哎呀，越看越像！”
我指着对面的小青，接着说下去：“小青山的方位，正好在大青山两边山棱中间，看上去像是被大青山环绕起来，形状椭圆，像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大青山下面那条小溪，从小青山旁边流过，这就象征着乳汁……”
李雪结合我的话，越看越像是真的，眼睛不由瞪得老大：“难道这两座山的形状，是有人故意雕刻出来的？”
“当然不是，这叫天生有形，是地下风水在地面的显影，这个地方，在风水穴中叫子母同心穴，会通过大青山，把下面的东来地气传递到小青山上，普通人家的祖坟如果埋在这，家中子孙气旺，上慈下孝，五代之内，肯定会出个人物。”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有鬼妖在这里修行，也会得到地气滋润，效果非常好。”
“所以，你确定那小鬼一定在这里？”
我点头道：“是的，而且它是小鬼，如果跟那个李秋娥有母子关系，或者用天机术布置成任何形式的母子阵法，正好契合了这里风水之气，能够借用腾挪，更加有助于修炼，这精神病院就建在小青山脚下，正好是在风水口上，所以，我猜那小鬼的真身，一定在这精神病院里。”
李雪听我说了这么多，愣愣的说道：“你是说，精神病院建在这里，其中有胡威的阴谋？”
“这不见得，他不一定有这么大能力，也许他只是看到这里风水好，适合养小鬼，所以才把李秋娥弄进来。”
李雪点点头，皱眉道：“那照你这意思，李秋娥跟那个裂头又是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母子？”
“还真有可能，先别猜了，走吧，找到李秋娥，就什么都知道了。”
上车之后，李雪坦白告诉我，自己昨天已经尝试寻找过李秋娥，但是没有找到，只是去了李秋娥曾经住过的病房，结果里面空空的没有人住。
但是在那里值班的夜班护士，偶尔听到过一些诡异的动静，有女人的哭声，还有小孩子邪邪的笑声，大家都说那层楼闹鬼。
汽车在山野间绕了一个圈，来到了青山精神病院的正门外。
我抬头看去，与一般建筑的院落不同，精神病院的大门，上面是一排耸立的尖刺，两边的院墙也很高，上面拦着一道环形的铁丝网，几乎没有办法翻越，李雪解释，这是为了防止患者逃跑的必要装置。
“精神病医院，还需要防止病人逃走？”我诧异道。
李雪道：“这话说的，这里很多病人都有暴力倾向，很多还是罪犯，被强制在这里接受治疗，如果让他们跑了怎么办？”
利用自己的警官证，李雪轻松带着我进入精神病院。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对一切都很好奇，四处打量着，在通往楼房的道路两边，是运动场，有不少穿着病号服的患者在做运动。
乍一看玩什么的都有，但仔细看就发现问题，例如有两个人不断的把一只篮球扔来扔去，有人在抱着单杆不住的哆嗦，还有一个家伙对着一根电线杆，义愤填膺的不断说着什么。
“这里的都是比较正常的……”李雪说话间，看到两个人在打乒乓球，握着球拍不断横拉，正抽反抽，动作相当规范，跑的挥汗如雨，然而……球桌上根本没有球。
李雪擦了把汗，道，“好吧，我说的正常，是这些人没有暴力倾向，所以可以放风。至于那些有危险的，都住在b区，也就是那栋小楼，李秋娥之前就是住在那边。”
两人径直穿过a区的大楼，来到b区，在两个区域之间，拦着一道很高的铁丝网，中间有一处门禁，有保安守卫。
李雪再度出示了警官证，那个保安虽然看上去不想让我们进去，那是没办法，只好放行。
等我们进去之后，立刻对讲机通知了他们到来的事，因此两人刚到b区病房楼的大厅，早有一个穿白大褂、有点秃顶的男人凑上来，冲李雪挤出一丝苦笑，
“谢警官，你怎么又来了，我早说过李秋娥已经出院，你在这找不到她的，简直是浪费时间啊。”
“出院？是谁把她借走的，她只有一个奶奶，都有点神智不清了，能把她接走？”
王院长摊了摊手：“档案是这么记录的，也许是她别的亲戚，反正不是我经受的，那位医生辞职去了外地，无从查证了。”
李雪知道他是打算耍赖到底，不想跟他在言辞上啰嗦，冷冷说道：“我这有搜查令，王院长你如果想以妨碍公务被起诉的话，尽管拦着我。”
王院长摸了摸半秃的脑袋，笑道：“不敢，你们尽管查，查多久都可以，我绝对配合。”
“那就把李秋娥住过的房间的门打开，我要再进去看看。”
王院长只好在前面带路，我跟在他们后面，拿出阴阳盘，开始检测鬼气，结果还真有所发现，结果鬼气最浓郁的地方，跟我们走的不是一个方向。
没等我出言提醒，王院长用钥匙打开了一间病房的门，李雪招呼我快走几步，钻了进去。
房间的摆设很简单，只有很少的几样家具，不过床还是挺大的，摆在房间的一角，屋里很脏，灰尘遍地，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
“李秋娥的东西，都被她带走了，”
王院长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冲李雪说道：“谢警官，这里有点大，你们可慢慢找。”
李雪哼了一声，回头看着我，道：“看你的了。”
我看了一眼阴阳盘，道：“不在这里。但是在这个楼层。”说完径直来到走廊上，跟随着阴阳盘指针的方向走去。
王院长凑上来，看着我手中的阴阳盘，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关你屁事。”我头也不抬。
这栋楼虽然不大，但内部却是环形的，一共四条走廊，首尾相连，两边都是病房，大多数病房里都有病人，有些医生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看到我二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目不斜视，只盯着手中的阴阳盘，结果绕着环形的走廊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身边，王院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道：“二位，我说没有吧。”
李雪不理他，问我：“怎们回事？”
“这里有一道阵法，搓气成捻，形成一种循环之力，我找不到鬼气的来源在哪里。”我皱起眉头，抬头朝周围看去，心中有些诧异，这阵法居然能将鬼气封印的这么牢固，连自己也找不到源头所在，绝不是一般法师所为，脑海中猛然蹦出一个名字：胡威。
或许也只有他才能做到了。
“那现在怎么办？”李雪着急的问道。
“再走一圈试试。”我说完又绕着走廊行走起来。要找到别的法师布置的阵法的阵眼，需要一些特别的东西，我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法器根本没有带，不到实在没办法的地步，他也不想回去拿。
刚走了几步，身后的背包突然一阵动弹，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双手搭在我肩上，是瓜瓜。
他的出现，吓了李雪一跳，惊声道：“你包里怎么装着个孩子？”
瓜瓜回过头，朝她可爱的笑了笑，“我是他儿子。”
“什么！”李雪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听他胡说，我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那他是谁？”李雪还有些狐疑。
“回头跟你解释。”我伸手到脑后，在瓜瓜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斥道：“忙正事呢，你没事出来干什么！”
“帮你啊！”瓜瓜从背包里跳下来，站在地上，从外表上看，他与一个几岁的孩童看上去没有任何差别。
但是王院长注意到，我身后的背包不大，绝对装不下这个小孩，心中暗暗发冷，装作不在意的拿出手机，找到一个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爆发还没完，容我睡一觉再写……为了报答大家，拼死了今天，今天还有！
瓜瓜落地之后，仰头看着我，说道：“老大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对鬼气的感知比你们都敏锐的多，我能帮你找到鬼气的源头！”
我心中一怔，没等开口，瓜瓜一蹦一跳的朝前面走了过去，我见这情形，赶紧跟了上去。
瓜瓜走几步就停下来，抽抽鼻子，在走过了两条走廊之后，停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外面，把鼻子贴到门缝上嗅了嗅，说道：“就在这房间里！”
这么轻松就找到了？我本来还有点怀疑，但是一扫眼，看到王院长脸色发白，正在擦汗，心中立刻清楚了，冲他笑了笑，“王院长，请开门吧。”
“这……”王院长脸上露出相当为难的神情，“这里是杂物仓库，不可能住人的，不用看了。”
李雪一听我们的对话，知道有戏，说道：“既然里面没人，你怕什么？打开让我看看呗。”
我们三人这一嚷嚷，引来在附近病房忙活的几个医生护士，凑到跟前，好奇的看着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好看的，都没事啦，回去忙去！”王院长冲我们喊道。
几个医护人员不满的撇了撇嘴，悻悻的离开，但走到转弯口又停下来，偷偷观察这边，院长越是不让我们看，我们越是好奇。
李雪看着王院长，冷冷说道：“这房间我肯定要进，你要是不配合，我就自己想办法了。”
王院长犹豫了一下，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坚持，更是会让我们怀疑，反正我们也发现不了什么，干脆让我们进去，叹了口气，从皮带上解下钥匙，上前开门，口中说道：“这间房子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们非要进去，那就进去看看好了。”
门打开后，一阵霉味迎面扑来，我率先走了进去，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被封死了，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回头问王院长：“没灯？”
“灯坏了，一直没换，抱歉。”王院长轻轻一笑。
我想到自己最近备了一把手电在背包里，正要伸手去拿，瓜瓜非常善解人意的跳上我肩头，把手电拿出来，递到我手中。
我打开手电，对着房间照了过去，发现这间房间并不大，跟学校的四人宿舍差不多，如王院长所言，到处摆满了扫把、拖把、铁锨之内的杂物，靠墙还摆着几台似乎是医疗器械的大家伙。
还真是一间仓库，我在那些设备上抹了一把，手上全是灰，看来这些东西很久没人动过了，说明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摆设。
王院长站在门口，略显紧张的搓着手，说道：“二位看清楚了吧，这里根本没有人，也没有地方可以藏人啊。”
我不理会，回头对瓜瓜说道：“在什么位置？”
瓜瓜从我肩膀上跳下来，跑到墙角，四处闻了闻，然后用脚踢了踢一台电视机模样的机器，说道：“在这下面。”
王院长突然抖了一下，想要开口，发现那样更会引人怀疑，干脆不说话。
我来到墙角，试着搬了搬那台机器，不是很重，一个人可以搬起来，但是王院长马上上来阻挠。
“这台监控器很贵的，这位警官，如果不是真有必要的话，请不要搬了，万一摔坏了……”
我不理他，把那机器搬开，下面，居然是跟别处一样的水泥地面，连一道裂缝也没有。
王院长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连他自己心里也纳闷，为什么会是水泥地面呢？
“没有啊？”李雪语气中透着失望。
瓜瓜也是当场愣住，凑上去又闻了闻，道：“鬼气的源头，就在这下面！”
李雪听他这么说，走上前也检查了一遍，平整的水泥地面上，的确连一道缝隙也没有，于是说道：“会不会被封死在下面了？”
我道：“源头只有一个，这里要是被封死了，那胡威每次来，又是从哪里下去的？”
李雪一怔，“对呀，可是……我真懵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见门外围了很多人，故意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说道：“肉眼凡胎，一叶障目，有些东西，是你们凡人看不见。”
本来想要装一下，没想到李雪一脚踢在我屁股上，“这时候你还给我充什么！知道怎么回事就赶紧的，别磨蹭！”
我恼怒的看了她一眼，想要反抗，又怕惹恼了这女汉子，对自己更不客气，只好哀怨的揉了揉屁股，蹲在墙角，先从背包里取出一张a4纸大小的黄裱纸，铺在地上，然后拿出朱砂笔，沾了朱砂，笔走龙蛇，飞快的在黄裱纸上作起画来。
不到一刻钟，一张图画好。
李雪好奇的凑近看上去，是一只凤凰，虽然只有寥寥几笔，羽毛什么的没有认真画出来，但是还真有几分神韵：凤凰昂着头，做出仰头将要鸣叫的姿势，只是缺了眼睛。
“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画的。”李雪实在忍不住，还是夸了我一句。“但是你一只凤凰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有眼睛？”
“凤鸣惊人，可破阴阵。”
我说完，划破中指，用血在凤凰眼部画了一条细线，代表闭着的眼睛，念了一遍咒语，然后起身，神奇的事发生了：
凤凰的脑袋上，那一抹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脑袋也缓缓抬起，展开引颈待鸣的姿势，嘴巴张开，发成一声清吟，有点像是鸡鸣，但又比鸡鸣的声音要高亢的多。
不过，这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听到。
凤凰乃是神鸟，一生难鸣，一般人是绝对听不见的。
李雪只看到凤凰昂首，做出鸣叫的姿态，然后全身亮起一道绚丽的神光，展翅飞起，慢慢化作一股烟雾状，落在地上。
有一米见方的水泥地面猛然崩裂，出现了一块黄铜打造的井盖模样的铁片，上面贴着一道符，已经被烧焦，冒着黑烟。
李雪和王院长离得最近，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王院长惨白的脸上，汗如雨下。“这是……地道入口？”李雪看着那块铜板，震惊的说道，“之前的水泥地呢？”
我道：“哪来的什么水泥地，那是胡威用符咒鼓捣出来的障眼法，被凤鸣破解掉了。 ”
说完，伸手去摸那块铜板的两边，摸到两个可以向上提的槽口，轻轻拉动，可以提的起来，但没有着急去提，转身对瓜瓜说道：“我交代的话，记住了吧？”
瓜瓜点点头。
李雪随口问了一句：“交代什么？”
瓜瓜跳上她肩头，凑在耳边说道：“老大托我向你表白，说他喜欢你。”
李雪瞪了他一眼，“小孩子胡说什么！”回头看了王院长一眼，笑了笑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王院长表情非常的紧张。
我走过来，对李雪道：“马上叫你的人过来，我们才好下去，不然胡威过来，正好瓮中捉鳖了。”
李雪一想也是，于是给祁宸打了个电话，让他叫上几个同事，立即赶过来。
挂上电话，两人就在原地等着，李雪想趁这机会拿下王院长，想了想，对王院长道：“其实我们一切都知道，包括你跟胡威勾结的证据，不然也不会找到这地方，李秋娥就关在这下面，是不是？”
王院长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嗫嚅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雪冷笑，“人家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现在见了棺材还不掉泪，真是佩服，你还指望胡威来救你？他自身已经难保了，哦对，你当他是法师，很厉害，可你看看面前这位，这是胡威的师叔，被我们请来协助破案，轻轻松松就破掉了他布置的邪术，你还指望什么？”
王院长当场怔住，看着我，目光有些闪烁起来。
我自己更是无语，但为了配合李雪，也没有揭穿她。
李雪趁热打铁，不急不慢的说道：“趁着我们还没有下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不是为了等人，我都懒得跟你说这些，你是想坦白交代，从宽处理，还是一条路走到黑，等我们从下面上来之后，再拘捕你，自己想清楚。”说完，低头去看手机，根本不再搭理他。
王院长内心经历着巨大的斗争，目光落在墙角的铜板上，知道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头一低，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十分钦佩的看了李雪一眼，这招釜底抽薪、连唬带诈用的真不赖，不愧是刑警队长，这业务水平就是高。
王院长恳切的看着李雪，道：“李队长，如果我现在交代一切，算不算戴罪立功？”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李雪继续玩手机，故意不去看他，实际上已经打开了录音功能，不耐烦的说道，“要说就快说，等我的人到了，直接就下去了，你再想交代，就只有在是审讯室里了。”
王院长浑身一哆嗦，不迭点头，说道：“我什么都交代，这件事，其实是胡威干的，这里本来有个地下冷库，是冷冻一些药物用的，我是按照他的吩咐，把药物弄走，
然后……把李秋娥送下去，伪造她的出院记录，这一切，可都是胡威安排的啊，至于他在下面干什么，我从来没有过问，根本就不知道……” 天机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