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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得到黎天爱的支持，苏慕青心里舒畅了很多。

　　曾经的敌人现在也能成为朋友，这全都有赖于心中有爱。

　　然而，要给许家祥定罪，光凭王雪儿的口供还够不成完整的证据链。找到尸体是只第一步，后面还有相当繁琐而艰苦的工作等着警方去做。

　　现在，黎绍桓他们能做的，只有等。

　　陆凯文本想通过王雪儿收到的那个短信的手机号查到聂婉娴的下落。

　　可是那个短信是是通过电脑软件发出来的，那电脑不过是网吧里的一台电脑，线索就此中断。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狡猾了。”陆凯文很是懊丧。

　　黎绍桓心事未了，始终闷闷不乐。

　　现在许家祥被另案侦察，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要是他手中的那个u盘先交到警方手中，那他将失去了自首的机会。

　　去自首……

　　他该如何向苏慕青交待啊……

　　等待了好几天，也没能等来黎绍桓的解释，苏慕青有些沉不住气了。

　　有些事情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同他挑明。

　　这天晚上，趁念祖睡熟，苏慕青来到了黎绍桓的房间。

　　这里本应是他们的卧室，无奈念祖还未完全恢复，她不得不同他分房而居。

　　见到她，黎绍桓料定她有话要说，一开口就封住了她的嘴。

　　“对不起，慕青，我很累。”

　　苏慕青深深望着他，说：“你把心事全都藏在自己心里，怎么会不累呢。”

　　黎绍桓无言以对。

　　苏慕青在他面前坐下，一字一句道：“你答应过我的，以后无论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一起分担，为什么你总是说话不算话？现在念祖还没好，你又这样……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也帮不到你们……”

　　见她落泪，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他急忙将她拥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别这么想……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那你告诉我，你在为什么事心烦意乱？”

　　“我……”黎绍桓欲言又止，垂下双眼不敢再看她。

　　苏慕青提了口气，问：“是因为江依莲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黎绍桓禁不住失声叫出来。

　　“因为除了这件事，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会令你害怕。”

　　黎绍桓不由将她抱得更紧了。

　　苏慕青哭了一阵，轻轻问：“大哥知道你在为这件事为难吗？”

　　“知道。”

　　“那他怎么说？”

　　“他比我更痛苦，因为他觉得是他连累了我……”

　　苏慕青顿了顿，咬牙道：“绍桓，去自首吧！我不希望你后半辈子因为这件事被聂婉娴要胁，更不想你一辈子都生活在提心吊胆里，就像王雪儿一样……”

　　“我要是去坐牢了，你们怎么办？”黎绍桓的双眼已噙满了泪水。

　　“我们会等你，多久我都会等！”她目光坚定。

　　黎绍桓迟疑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好，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这件事必须要做个了断。我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

　　“只是什么？”

　　“我想在我去自首前，能跟念祖相认。”他神情黯然，“以孩子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这个心愿能不能达成……”

　　“之前念祖的医生告诉我，他现在的状况比较稳定，这件事对他来说，会让他吃惊是肯定的，但不一定会造成伤害，我们可以试一试。”苏慕青道，“我们可以用婉转的方式告诉他。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嗯……”

　　两人紧紧相拥。尽管将来不可预知，但能有对方的温暖与鼓励，已足以令到他们从容面对所有的一切。

　　苏慕青一夜无眠。

　　她在电脑前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着她要告诉念祖的那个故事，既要他能听懂，又不能太现实而让他害怕。

　　她不敢保证通过这个故事能让念祖理解他们之前为什么没有认他的苦衷，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平静接受，让黎绍桓能了却心愿。

　　得到了黎绍楟的应允后，苏慕青和黎绍桓一道带着念祖来到了别墅附近的一个湿地公园。

　　正值仲夏，湿地公园绿树成荫，大片大片的芦苇和大片大片的荷塘错落相连，不时有鸟儿在湖中穿梭，满目的绿色，令人心旷神怡。

　　念祖紧紧牵着苏慕青的手，对黎绍桓依然有些抗拒。

　　黎绍桓悻悻笑了笑，说：“念祖，叔叔带你去打水漂好不好。”

　　他却摇摇头。

　　黎绍桓只得选了块石头自己先演示一番，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石头在水面跳跃着，虽然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惊讶与羡慕，但他却始终不为所动。

　　苏慕青和黎绍桓交换着眼神——是时候跟他讲出那个故事了。

　　“念祖，我们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听阿姨跟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念祖听话地点点头。

　　苏慕青便把自己编好的故事讲了出来，把他们全部幻化成了狮子。

　　“……就这样，狮子妈妈离开了狮群，狮子爸爸受了很重的伤，没有人能照顾小狮子，做为狮王，狮子爸爸的哥哥就承担了养育小狮子的责任……”

　　念祖默然不语。

　　苏慕青的心跳得厉害。

　　以往和他讲故事的时候，他总喜欢问东问西，可现在，他却出奇地安静。

　　他一定是听懂了……

　　他能接受吗？……

　　苏慕青深深提了口气，轻轻抱住了孩子：“念祖，其实你就是那头勇敢的小狮子，我就你的妈妈……亲妈妈……叔叔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爸爸，是狮王，是你的大伯……”

　　“不！不是这样的！”念这突然用力推开她，厉声大喊道，“我不是！你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我要我爸爸！我要找我爸爸！”

　　黎绍桓急忙抱住他：“念祖，别这样！对不起……之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管！我要我爸爸！”念祖胡乱地挥舞着胳膊，小手打在他脸上身上，心却痛得更厉害。

　　远远观望的黎绍楟见状，只好现身：“念祖！”

　　念祖见到他，拔腿向他飞奔而去，一头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爸爸！你不要不要我……我喜欢妹妹，我会做个好孩子的……”

　　想不到他们的解释，竟让他误会成了这个意思。

　　苏慕青禁不住掩面啜泣。

　　黎绍楟心里也不好过。

　　他柔声安慰着念祖好半天，才让他平静下来。

　　他抱起孩子，对于黎绍桓夫妇道：“你们还是再给他点时间吧。”

　　但黎绍桓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等待了。

　　他不能让许家祥抢了先，让自己陷入被动。

　　自首的那天，苏慕青陪在他身边，一直沉默着。

　　直到他被警察带入拘留室，她的泪终于忍不住淌了下来。

　　“绍桓……”她说，“周律师答应帮你辩护了……你一定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他！他很有经验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黎绍桓对她凄然一笑：“好好照顾念祖，还有你自己。”

　　“嗯。”

　　苏慕青伸手握住他的手，同他道别。

　　回到别墅，看到念祖，苏慕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黎绍楟上前道：“慕青，绍桓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周律师已经在办取保候审，相信一周后他就会回来的。”

　　“谢谢大哥！”苏慕青努力对他挤出一丝微笑。

　　两人正说着，黎绍楟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是警察局打来的。”

　　苏慕青料定是许家祥的案子，当即收拾心情，仔细聆听。

　　黎绍楟打开了免提。

　　警方的这个电话，简直就是一盆凉水，将他们从头到脚泼了个透，心都凉了。

　　警方称，由于年代过于久远，他们无法找到新的证据证明黎世强是被许家祥杀害，仅凭王雪儿证词，根本不足以定罪。

　　黎绍楟很是激动：“通过王雪儿的证词已经找到了我父亲的遗体，难道还不够证据吗？！”

　　警官解释道：“这也只能证明王雪儿知道埋尸地点，受害人是怎么死的，现在只剩下骨骸，法医根本无法判断。也许他是在和王雪儿争吵之后突发疾病死的，王雪儿害怕，不过找许家祥帮忙掩埋尸体……”

　　“你们怎么能允许有这样的‘也许’出现！”黎绍楟悲愤交加。

　　警官道：“黎先生，请你冷静点。这个‘也许’，就算我们不说，对方律师也会提出来的。真的很抱歉，没有凶器，没有血迹，没有指纹，现场也没有嫌疑人DNA痕迹，这样的‘谋杀’，真的很难定罪。不过，许家祥冒充你父亲的身份，招摇撞骗这么多年，你们可以考虑换个思路告他非法侵占他人财产。如果你们不准备另案起诉，许家祥就必须要被释放了。”

　　黎绍楟简直欲哭无泪。

　　为什么这个坏到极致的人，法律却拿他没有办法？！

　　苏慕青道：“大哥，就算是非法侵占他人财产，也是重罪啊！”

　　“那怎么一样！”黎绍楟哽咽着道，“难道我父亲就这么白死了吗……”

　　苏慕青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陆凯文忿然道：“黎先生，你不用这么灰心！我相信天网恢恢，殊而不漏！江依莲的死一定和他有关！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我就不信，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亲亲黎少宠妻有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