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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要提生日？”

　　“有些重要的事，一定要在重要的日子说。”他的语气听来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那好吧。”她终于原谅了他的不辞而别。

　　黎绍桓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说：“念祖，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你放心。”

　　挂了电话，苏慕青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她能感觉到他还是在乎她的，就如同当初对黎绍楟的感觉一样。

　　不，不一样。

　　黎绍楟总是若即若离，而他的眼神却比他哥哥要坚定得多，坦然得多。

　　如果说黎绍楟就好像一个虚幻的影子，那他就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

　　他肯给她打电话，他怕她生气，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根本不在乎她的过去？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到时候面对黎绍楟，岂不是尴尬……

　　她的脸发烫，心也跳得奇快，她不能再往下想了。

　　“苏阿姨，你怎么了？”念祖不知什么时候拢到了她身边。

　　苏慕青急忙对他微微一笑：“我没怎么呀。怎么这么问呢？”

　　“你的脸红得像苹果。”念祖嘻嘻笑，冲她做着鬼脸，唱着最近才学会的一首歌，“我们是圆圆的，我们是红红的，你不是圆圆的，你不是红红的，你不是苹果！”

　　苏慕青被他逗得开怀大笑。

　　看到他，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黎绍楟。

　　他现在，一定和苗可欣享受着二人世界，其乐无穷吧！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又酸酸涨涨起来。

　　虽然说她和黎绍楟已经成了过去，可他们毕竟还有一个孩子。

　　要说她对苗可欣一点恨意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那个女人，她的孩子就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过了几天，黎绍楟亲自来接念祖回家。

　　苏慕青同他寒暄了几句，便直接将话题引到了她感兴趣的问题上：“对了，绍桓他最近去哪儿了？”

　　黎绍楟略显吃惊：“他不在养老院？”

　　真是问了也白问。

　　苏慕青尴尬地笑了笑，耸耸肩：“没在。”

　　黎绍楟安慰她说：“绍桓就是这样任性。不过他有分寸，不会乱来的。你放心吧。他的事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送黎绍楟父子上了车，苏慕青转身回头，发现陆凯文仍然站在她身后，她不由好奇地问：“你怎么还不上车？”

　　陆凯文解释：“其实，我主要是跟小黎先生的。我已经安排人去古堡照顾大黎先生了。那些人都是我很多年的朋友。苏小姐放心。”

　　苏慕青这才稍适宽慰。

　　她又问：“那你这次怎么没跟着小黎先生出门？”

　　陆凯文答：“小黎先生安排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说实话，陆凯文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聊伴。

　　对于这种“提问回答”的游戏，苏慕青已觉得十分厌倦。

　　念祖不在，她的生活似乎都跟着黯然失色了。

　　她抓了手包，说：“我要出去，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你不用等我了。”

　　陆凯文急忙问：“苏小姐要去哪里？”

　　苏慕青说：“我自己开车。”

　　陆凯文急忙拦下她：“苏小姐，小黎先生特意吩咐过，叫你不要在外面乱跑，特别是不要再去见那个姓方的女人。”

　　苏慕青很是奇怪：“为什么？”

　　“小黎先生没有交待。”

　　“小黎先生小黎先生！小黎先生真多事！”苏慕青气鼓鼓地放下包。

　　她知道陆凯文有多忠心，她根本不能可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她无精打采地问：“小黎先生他……到底什么时候生日？”

　　陆凯文说：“10月19日。就是下周三。”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这意味着，她还要孤零零地再过五天，才能找到一个能和她正常谈话的人。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远去的歌声，听来仿佛来自遥远的国度，缠绵悠长，就好似一双温柔的手，轻轻触碰着人心底最敏感的心弦。

　　苏慕青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这就是思念吗？

　　这就是她的心告诉她的真相吗？

　　那个在她身边却觉得他烦，离开了她却又令她朝思暮念的人，又知道她的感觉吗？

　　他肯定不知道！不然他不会一走这么多天，连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拖到他生日那天才能告诉她？

　　一走这么多天，音讯全无，这太不正常了。

　　就算再忙，也要吃饭睡觉的，吃饭之前，睡觉之前，哪怕上洗手间之前，是不是都能抽空给她打个电话呢？

　　可他却一个电话也没有！

　　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这样想着，她心中对黎绍桓的怨气不由愈发重了。

　　即将到生气的边缘时，她又反问自己：他不打回来，她可以打给他的啊。

　　可她为什么要主动打给他？

　　告诉他她想他了？

　　他一定会笑死的！

　　她甚至已然脑补出他那张满是戏谑的脸，嘴角微微一扬：“你想我了？怕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她便望而却步，立即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五天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一转眼，已是周二。

　　明天黎绍桓就要回来了！

　　苏慕青确信，他这次走得如此突然，一定是有很重大的事发生，不知道他回来，会带给她怎样的惊喜呢？

　　她突然想起之前念祖曾说过，他想把钱攒下来给他的叔叔也买一份生日礼物。

　　那黎绍桓会回古堡和念祖一起过生日吗？

　　那到时候，她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

　　她说过再也不要去古堡的……

　　她给他送一份怎样的生日礼物才好呢？既特别，又不能让他感觉到刻意……

　　真是愁死人了！

　　思来想去，她脑子里已成一团乱麻。

　　她自问自己从来都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为什么这次会变得这么焦躁？

　　黎绍桓，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走进我的心里去了？

　　万般无奈之下，苏慕青想到了汤宝晨。

　　接到她的电话，汤宝晨几乎要崩溃了：“给黎绍桓买生日礼物？我没听错吧？难道不是绍楟吗？”

　　苏慕青只好说了实话：“我和绍楟已经分手了。”

　　“你？……”汤宝晨迅速瞥了丈夫一眼，立即压低声音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你大哥说？”

　　“什么事要跟我说？”苏慕白还是听到了。

　　苏慕青立即道：“姐！你先别告诉他！”

　　可苏慕白已然接过了汤宝晨手中的电话：“你又不打算和绍楟过了？”

　　他终于没有再用“瘸子”二字指代黎绍楟，想来他的心情应该还不算糟。

　　苏慕青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哥哥……”

　　苏慕白破天荒没有发脾气，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当初你要死要活，非他不嫁，现在婚都订了，却又要和他分手……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苏慕青也很内疚，但黎绍楟执意如此，她也无能为力。

　　“你们走后，我和他之间又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想和他在一起的，可他却不肯，我也没有办法……”她咬着唇，努力为自己辩解。

　　苏慕白心中一动。

　　他有种感觉，觉得黎氏兄弟似乎有什么动作，才会配合得如此默契，弟弟才打动了苏慕青的心，哥哥就立即放手。

　　他们没有告诉他，想来是想自己解决问题，又或者，事情并没有严重到必须要他出手的程度。

　　他想了想，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着，将电话交还给了汤宝晨。

　　苏慕青很意外。

　　她小心翼翼问：“姐，哥哥真的没生我的气？”

　　汤宝晨最怕她多想，立即用了惯有的语气数落她：“你哥是被你折腾得没了脾气！”

　　苏慕青轻轻笑。

　　汤宝晨说：“小青，送礼物这种事，只能靠你自己了，不管你送的是什么，都是你的一片心意，要是别人建议，那就不是你送的，是别人送的了。我想，如果绍桓真的在乎你，不管你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放下电话，苏慕青突然有所触动。

　　自己想？

　　汤宝晨说得对，她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试一试，看看黎绍桓是不是真的那么在乎她。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夜已深。

　　苏慕青独自一人坐在会客室里，望着那缸金鱼怔怔出神。

　　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吗？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出现？说话不算话！

　　枉费她一番心意，等到现在！

　　鱼儿在水缸里游得欢畅。她撑着脑袋喃喃道：“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了，是吗？我真希望我是条鱼，七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如果你真的只有七秒钟的记忆，那我们就只能不停地做自我介绍了。”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慕青扑哧笑出了声。

　　但她却没有回头，只是没好气地反问：“不是说生日之前回来的吗？现在都快12点了。”

　　“我妈说，我是夜里11点58分生的，所以现在也算是在我的生日之前。”

　　“怎么不精确到秒啊？”她挤兑他。

　　“因为出生证明上不需要记录秒。”

　　轮椅缓缓移到她面前，她看到了一张盈盈笑脸。 亲亲黎少宠妻有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