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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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绍桓道:“是吗?那随便你。本来我没打算把黎天爱赶尽杀绝的。她毕竟是我半个姐姐。但我不想看到你任由她们摆布。如果按我原来的计划,最快也要三年后才能将她们彻底赶出盛天。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没解决她们之前,我不能得罪美迪。既然你不肯帮我,那你就慢慢等吧。反正我不着急。”
“你呀,真是越学越坏了!”江依莲终于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
黎绍桓重新抱住她:“跟你这样聪明的女人打交道,不多留点心眼怎么配得上你呢。”
江依莲冲他扮了个鬼脸,说:“好啦!从现在开始,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黎绍桓郑重其事地说:“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保持距离,千万不能让她们看出破绽。”
江依莲表面上答应,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她才骗过王雪儿说,她已取得了黎绍桓的信任,现在又被黎绍桓强制要求“扮不合”,那她又该如何去向王雪儿解释?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黎绍桓嘴角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忙碌了一整晚加一整天,黎绍楟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看他满头大汗,苏慕青心中很过意不去,抽了纸巾替他擦掉汗水。
他却自我解嘲地笑着打趣说,要是他坐了轮椅就好了。坐轮椅不但行动起来比走要快,也不会觉得累。
苏慕青展颜而笑。
终于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黎绍楟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但他不敢再有任何非份之想。现在的他,一心希望她能重新振作。
他说:“慕青,我打算明天再去找绍桓谈一谈。说实话,我始终觉得他这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慕青的笑容还未绽放开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黎绍楟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夫妻,更何况你们现在又有了孩子。上一次你们不是也闹得不可开交,结果还不是重归于好了。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好吗。”
苏慕青哽咽着道:“就是因为上一次没离成,才让他有恃无恐。他到现在都没来看过我一眼,我对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黎绍楟垂下头,轻声道:“其实,他今天早上有来过。”
苏慕青面上一滞。
黎绍楟说:“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难过。今天早上,我险些掐死江依莲了。”
“所以他来,是来找江依莲的。”苏慕青深深提了口气,“所以他也懒得见我一面。”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黎绍楟说得很慢,一边想一边道,“但现在我冷静下来,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绍桓的秉性我很清楚。他从小到大,为了这个家,总是能委屈求全。但他却能为了你,不惜和我妈翻脸。你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可想而知。他一直都跟我说,你是他最信任的人。发生那件事……他会生气,但他不会生你的气,只会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到你……”
“不要再提那个人了!”苏慕青一下子激动起来,“你是他大哥,你自然为着他说话!”
“可你是他妻子!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血亲之外最亲的人!无论从法律上还是伦理上,你和他的亲密程度都超过了我!”黎绍楟劝道,“为什么你不能换个角度想想这件事呢?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我只知道,他一直和江依莲不清不楚!但碍着我哥的威胁,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好不容易抓到了我的把柄,终于过河拆桥了!”苏慕青已喊得声嘶力竭。
黎绍楟不敢再刺激她,只好就此打住。
“好好好,我不再提他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苏慕青气鼓鼓地翻过身,拉上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黎绍楟见状,不好再打扰,只好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他心头一紧,急忙转回来,拉开了她的被子。
苏慕青蜷缩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哭得是那么伤心,那么无助,就像个迷路的孩子。
她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去断定黎绍桓的险恶用心。
可她实在想不到任何一点能宽慰自己的理由。
黎绍楟心痛不已,又不敢再同她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只好在一旁焦急地劝慰:“慕青,别哭了……无论什么事,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苏慕青呜咽着道:“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很坏很坏的事,今生今世,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我遇到的男人,都在骗我?……之前被人骗得要睡大马路,而现在……”
她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黎绍楟只能道:“慕青,别这么想,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苏慕青一阵唏嘘。
她突然说:“大哥,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她顿了顿,似在做最后的决定:“我要拿掉这个孩子。”
“什么?!”黎绍楟惊呆了。
“明天我就跟医生说,我要做手术拿掉这个孩子。到时候,请你帮我在手术单上签字。”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是沉着。
“不行啊!慕青!”黎绍楟急了,“那是你们的亲骨肉,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决定呢!再说,绍桓还不知道你怀孕,你要拿掉孩子,总该同他商量……”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为什么还要跟他商量?”苏慕青一下子坐起来,“我不会让那个男人毁了我的一生!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如果你不肯帮我,我会自己想办法!”
“慕青!”黎绍楟还在努力找理由让她放弃,她却下了逐客令。
“大哥!你不要再说了!你走吧!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说罢,她蒙头就睡。
黎绍楟没有再作声。
他可以一走了之的。但他还是选择了默默陪伴。
他关掉了房间的大灯,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样子愈发憔悴。
苏慕青掀开被子一角,偷偷往外看了看。
她以为他走了,可他就坐在她的床头。
只是他累了,正在用力按压着睛明穴,以作缓解。
那一刻,她的心再一次为这个男人而触动。
她甚至冒出这样的念头:如果当初她先遇到的那个人是他,现在的结果又会是怎样……
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正如黎绍桓当初回答的那样,面对假设,他也不知道答案。因为他不需要假设。他只会一心一意珍惜现在。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和他一路走来,走得这样辛苦,最后却落得如此收场……
换了谁,心中都是难舍的吧。
“绍桓,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我也想相信大哥的话……可你这样待我,叫我如何能相信……”
她下意识抚了抚腹部。
那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在期待着一个完整的、充满爱的家。
如果明天之前他能来,我就留下它……
朦胧之中,她觉得面部好像变得暖烘烘的,好似有另外一个人的温度辐射过来。
她心中突然充满了期待,期待着一个深深的吻。
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等到她想要的,隐隐约约之中,却好像有人在轻轻啜泣。
她想睁开眼,可眼皮却像被胶水粘住,怎么也睁不开。无论她怎样挣扎,都动弹不得。
她知道自己被梦魇住了。
她开始深呼吸,不断地告诉自己,快醒来,快醒来……
渐渐地,她终于睁开眼。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到一个身影向大门闪过。
“绍桓!”她挣扎着唤了一声,把身边的黎绍楟惊醒了。
“慕青!你怎么了?”他一个激灵,拐杖差点跌落。
“绍桓!是绍桓!他刚才来过了,他就在我旁边!”苏慕青指着大门哭着喊,“他为什么不肯见我?!”
黎绍楟急忙追了出去。
宁静的夜里,他的拐杖敲地的声音异常响亮。
听到这声音由近到远,又由远而近,苏慕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当她看到门口的身影时,终是失望了。
黎绍楟亦是一脸怅然。
他说:“我找过了,甚至问了保安。没有人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有看到有人从这边出去。”
“不会的!他一定还在这里!”苏慕青急得掀了被子要自己下床去找。
黎绍楟急忙拦下她:“慕青!我请保安看过监控了!真的没有看到有别人!也许只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联想到自己陷入的梦魇,苏慕青方才相信,那不过只是个梦。
她大口大口吸着气,巨大的悲伤震得她全身都在发抖,那种失落与悲哀堵在心里,梗在喉咙里,以致想哭都流不出泪来。
“慕青,你不要吓我!”黎绍楟抱住了她的肩。
她仿佛被成了一块木头,木讷转身,重新睡到了床上。
“只是个梦……”她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眼睛眨了眨,泪水终于淌了下来,将枕头浸湿了一片。
黎绍楟却不敢再睡了。
他怕她会趁他睡着出去找人,又怕她会想不开做出傻事。
只在一瞬间,他脑海中已闪过无数种可怕的后果,他已不寒而栗。 亲亲黎少宠妻有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