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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官走回寝屋，德妃已经坐了起来，看着染了自己血的手帕，和包扎在手腕上的绷带，呆呆地看着，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娘娘，皇上已经离开了。”

　　德妃微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并不大，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张手帕上和自己手腕来回逡巡，低声喃喃：“怎么样……他觉得够吗？”

　　女官一惊，立刻秉退其他宫女，快步走上前，说：“娘娘，太子没有说不够，那应当是够的！”

　　见德妃沉默着，女官再次说道。

　　“娘娘，您无需担心的，有神医在，五皇子殿下一定能重新看见的。娘娘好生养着，等身子好些了，咱们再去瞧瞧殿下，如何？”

　　德妃却摇了摇头，闭了闭眼，声音很轻，“本宫能给他们兄弟二人的，只有本宫的血和那个太子的位置，其余的，本宫给不了。”

　　“娘娘，你替太子殿下隐瞒了你吐血的真相，明明心里还是牵挂两位殿下的……”

　　德妃还是在摇头，语气冰冷，“他们长到现在，一个我给了太子的位置，另一个我给了我的血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不会再牺牲我的利益去帮他们的了。”

　　女官没有再劝她，只能转了话锋，“那等娘娘身子好些后，就去看看皇上吧，皇上很是担心娘娘呢，遇刺了都亲自跑明鸾宫探望娘娘。”

　　“好。”德妃点点头，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另一边

　　乾德帝大步流星走进了无人烟却并不显荒凉的宫殿，远远，就看到一个修长的背影对着自己。

　　他脸色沉了几分，怒声道：“老大，你来做什么？”

　　凤槃似乎对乾德帝的到来有所预料，身形缓缓转过来，一张脸阴冷肃寂。

　　他冷冷说：“儿臣想知道，这是儿臣出生的地方，为何儿臣不可来？”

　　乾德帝怒意更甚，“混账，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语气同朕说话？”

　　凤槃冷笑两声，“是母后给儿臣的胆子。”

　　“你！”

　　凤槃脚步朝乾德帝走去，语气冷冷，“今日儿臣恰好得到了消息，听说父皇亲自到在此处拿走了一张画卷，是仅剩的一副画卷了。那是母后唯一的遗物，是这宫殿主人唯一的象征，父皇，你为何要拿走了？”

　　乾德帝瞳孔猛地一缩，勃然大怒，“是你派人到朕手上抢画卷的？！”

　　他前脚刚刚走过来将画卷带出去，后脚就有刺客突然来袭，他能看出来，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手里的画卷。

　　乾德帝自是不能让人给抢走，但这刺客分明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武功不低，守在宫外的暗卫不得不现身。

　　而那刺客也不得不拔剑相对，眼见寡不敌众，刺客扔了烟雾丸，一剑刺过来将他刺伤，乾德帝反手一掌过去，那刺客只能负伤而逃。

　　凤槃不置可否，脸色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派人出去抢画时，就没想过不会被乾德帝发现。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凤槃，是朕平日太惯着你了，让你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连朕都敢派刺客过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什么时候起你也如斯胆大妄为甚比老二！”

　　凤槃冷笑：“儿臣生于斯长于斯，未让儿臣见母后一面的是你，迫使儿臣搬离承欢宫的是你，敢问父皇，何时对儿臣纵容过？”

　　不止洪公公被一向话不多的凤槃口出狂言给吓到，就连乾德帝也被他字字质问给惊愕到。

　　细细再看，凤槃已有双十年华，已经完全长大了，到如今这么多年，他刻意去忽略，竟不知儿子有了几分她当年的模样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自己的重心都在老三和老四身上，她留下的儿子，却也让自己忽略这么多年了。

　　“儿臣想知道父皇此番作为欲意何处？儿臣不相信父皇是思念母后，想将母后画卷挂于御书房，日日回忆！”

　　乾德帝收回思绪，慢慢问：“你想知道什么？”

　　父子二人争锋对峙，两者都因对方的话而肃冷无比。

　　凤槃顿了顿，再出口的话已经缓和了几分，“儿臣想知道，母后究竟是如何离世的！”

　　乾德帝与他对视良久，很快，乾德帝冷笑了一声。

　　“皇后染病身亡一事，你是觉得哪里有疑？”

　　凤槃咬紧牙关，“不可能！母后的身体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怎会突然就暴毙了！其中肯定有猫腻！”

　　“你是怀疑朕的话？”乾德帝声音染上了薄怒。

　　“儿臣只是不解！”虽然敢派刺客过去，但凤槃的目的只是为了抢画，并没有要刺杀乾德帝的意思。

　　乾德帝怒气冲冲，“有什么可不解的！病来得突然，朕当时也没有办法！如果不是医门，你出生那日就看不到她了！”

　　凤槃明锐地捕抓到了重点，拧眉问道：“父皇这是何意？跟医门有什么关系？”

　　乾德帝龙袍重重一挥，一副往事不愿再提的模样，“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再说也无益！倒是凤槃你自己，都敢到朕头上动土了！”

　　如鹰般犀利的目光扫向凤槃，身上威亚尽显，“凤槃，你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这次是派人到朕手中抢东西，下次的目标是不是就是朕了！”

　　凤槃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得不到的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撩袍子跪下。

　　“儿臣不敢！”

　　“这是不敢做出来的事吗！”

　　洪公公眼见乾德帝其实不是动了真怒，就是想教训一下大皇子，忙顺着皇帝的意思说道。

　　“皇上，大皇子自小丧母，没有皇后娘娘的教导，考量终归会欠缺一些，请皇上看到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别真生了大皇子的气啊！”

　　乾德帝没吭声。

　　洪公公悄悄拉了拉凤槃的袖子，“殿下，您跟皇上认个错，皇上就不生气了。”

　　凤槃也没吭声，就那样挺直腰板跪着。

　　洪公公着急地又扯了扯，“殿下，您开说句话呀！”

　　凤槃依旧一声不吭。

　　这下终于将乾德帝惹怒了，“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跪，那你就在这给朕跪着，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起来！让你母后好好看看，她的儿子是想如何对朕的！” 太子妃她宠冠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