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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贤夜说,因为双修,我的体内已经慢慢积聚起了一些真气,这些真气如果不及时的转化成内力,就会不断的在我的丹田以致经脉里面沉淀,到了一定程度人都能被憋坏。
他教我运气的方法,让我学着慢慢的将盈聚在我小腹中的真气完全转化,运气口诀也是一字一句的教,很是认真。
我天生学东西就很快,等我差不多已经掌握了运气的方法之后,墨贤夜便仰面躺着休息,也没说要走。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其实挺多话想说的,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思来想去,最后问道:“墨贤夜,你这两天去看望云麓的吗?”
“去了一趟。”他答。
“那她现在怎么样?伤得很重吗?”我立刻紧张了起来。
“还好。”
“还好就是情况并没有大好了,这事也怪我,当时……”
“别大包大揽行吗?”
对于云麓的事情,我心里多少是有点愧疚的,但墨贤夜却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打断我的话,教育我道:“白璃,你以前生活的世界很单纯,但同时也培养出你的性格,格局比较小,但你走上了这条路,你的目光就不能再局限于谁受了伤、谁说话不好听等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身上,在我们的世界里,生死有时候都是小事。”
“那什么是大事呢?”我觉得他有些太过夸大其词了。
“大事?”墨贤夜笑道,“比如天劫、飞升、功德,这些才是我们应该去关注的。”
“阴阳两道看似很大,但圈子又特别的小,我们修炼上万年,什么样的生死别离没见过,早已经麻木了,世间百态,时空穿梭,这本就是一个竞争激烈的世界,被淘汰下去的,永远是弱者,战败的弱者,不值得同情,屡战屡败便一蹶不振的弱者,活该被淘汰,越败越战的人,拼命往上爬,总有一天他会位列强者的行列之中,他便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了。”
“我说的,你懂吗?”
墨贤夜的话有些冷酷,却又很有道理,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自己都不拼了,难道还指望有谁推着你往前跑吗?
谁活在这个世上又是绝对的顺风顺水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而这个世界的风向,很多时候又是这些做大事的引领的,站的位置不同,责任不同,做出的决策必然也不同。
而墨贤夜就是这种做大事的人,我与他在一起,便也是要顺着他这条路走下去的。
“那你呢?”我反问他,“云霜四千岁了,你最起码也有五千岁吧?你渡过天劫吗?”
黑暗中,墨贤夜噗嗤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他笑什么,懊恼道:“我的话很好笑吗?”
“是谁跟你说我五千岁的?嗯?”他问我。
“我自己猜的。”我很实诚的说道,“我问云霜她又不告诉我,她叫你墨大哥,你总不能比她年岁小。”
“五千岁……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我……”
墨贤夜的声音变得怅然起来,话说半截便停下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那段记忆似乎很不好。
我赶紧说道:“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没兴趣知道。”
把他弄得不开心了,到时候还是我吃苦受累的哄着,这男人难哄的很。
“真不想听?”墨贤夜戏谑道,“我以为你还会刨根问底,我活了这么长的岁月,到底娶过几门亲,有过几个相好呢。”
“不想知道。”莫名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嘴硬道,“我又不是你的谁,咱们待在一起,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曾经有过一个也好,十个也罢,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区别。”
“呵,这么豁达,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墨贤夜打趣道。
我闷闷道:“你以为呢?难道你还想我像正常恋人那样依赖着你,为你吃醋,甚至为你而痴吗?”
“那大可不必。”墨贤夜道,“我不喜欢太粘人的女人。”
我默了默,转而问道:“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去找七窍玲珑心呢?”
墨贤夜猛地一震,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七窍玲珑心的?卢老五跟你说的?”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问他,“难道七窍玲珑心就在你手上?”
七窍玲珑心当然不会在墨贤夜的手上,否则他也不会跟我搅在一起,我这么说就是为了刺激他罢了。
他反倒冷静了下来:“七窍玲珑心何其稀有,至少要万年才能经历一次轮回,想找,有那么好找?这么宝贝的东西,即便是在谁的手里珍藏着,他也不会堂而皇之的与世人分享这个秘密的,树大招风的道理不懂?”
“那也就是说,咱俩之间的媚毒就只能靠现在这种方式慢慢的解决了?”我有些心虚道,“你那天喝了那么一大杯茶,药效……药效估计得持续很久吧?我比对了一下,至少,至少得……?”
我有些说不出来了,他却忽然笑了起来,嘲讽的意味满满。
我用力捶了他胸口一下,心一横,说了一句我后悔很久的话:“既然……既然这样,那……那你这些天就别走了,咱努努力,这样大家各自也能尽快解脱不是?”
墨贤夜大笑了起来,然后语气很欠扁的笑话我:“白璃,你说你要不要脸?你有女人该有的娇羞吗?”
我又气又恼,跟着坐了起来,冲他大吼:“你就是故意的,拖延着时间不让我好过,速战速决不好吗?难道往后余生,你都要跟我绑在一起吗?”
我双手双脚没头没脸的往他身上招呼,生怕他再乱来:“我是为你好,为咱们好,墨贤夜你别不识好人心。”
他这才松开了我,一字一板道:“白璃,你没想过吗?我的确可以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就可以,但是这之后呢?你该怎么办?”
我……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贤夜可以上我一次当,绝不可能再上第二次,他的媚毒一日没解,对他的消耗也就没那么大,卢五爷一流也就只能等着,而卢五爷之所以让我什么都别干,只需要守着墨贤夜就可以,就是为了缩短这个进程。
如果墨贤夜一个月就摆平了,不管到时候哪一方得利,我都没有利用价值了。
而我跟墨贤夜这么多天了,媚毒对他的影响,似乎并没有卢五爷一流想象的那么大,或许他胸有成竹,有办法自保,这样看来,他是真的在为我了?
但我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真的是为了我?我何德何能?”
“你自有你的价值。”墨贤夜说道,“不仅仅是对于我来说,更是对于你那位可亲可爱的大师兄来说的,白璃,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可怜。”
“我不可怜,你别老拿我大师兄说事,虽然我觉得卢五爷不是好人,但我大师兄不会是坏人。”我坚定道。
“这就被人洗脑了?”墨贤夜伸手敲了敲我的脑袋道,“你只不过跟那个卢老五见了一面,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了,如果再让你跟他在一起待个十天半个月,你是不是跟我见面就要拿刀捅我?”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就没自己的一点分辨力吗?你对卢老五了解吗?你对你那个宝贝大师兄又了解多少?白璃,你就是那个被人卖了还美滋滋的替人数钱的大傻子。”
墨贤夜今夜说的话,要比前面加起来都多,他的这种改变很微妙,让我不自觉的有一种,他真的是为了我好的错觉。
可是云晟他……他不知道这一切,对,我相信他是不知道的。
我一个劲的给自己心理暗示,反击道:“我不了解,难道你比我更了解吗?别乱揣度一个好人好吗?”
“好人?”墨贤夜嗤笑一声,转而问我,“白璃,想见你宝贝大师兄吗?”
我愣住了,黑暗之中,我只能看见墨贤夜身形的轮廓,看不清他的眼神,不确定他此刻到底是在忽悠我,还是说真的。
可我心里已经慌了,下意识的就开始逃避:“我……我大师兄正在闭关,你别想趁机害他,墨贤夜,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大师兄。”
“别那么敏感,白璃,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事实背后隐藏着的猫腻。”他说着,拉开了灯,随手拿过我的衣服帮我套上。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怕,伸手拢住领口,往床里面缩:“你干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他还要帮我套裤子。
我严词拒绝:“我哪都不去,墨贤夜你别折腾我了,我想睡了。”
“怕了?”他提着我的裤子站在床边看着我,“害怕你大师兄伪善的面具被扯下,害怕你做了二十多年的美梦瞬间破灭?”
他的话戳在了我的心上,我的确怕这些。
“白璃,醒醒吧,早点脱离这个火海,余下的时光你还可以尽情的享受。”墨贤夜说道。
我直摇头,背靠着墙壁,憋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什么窜过我的脑海,我张口便说道:“墨贤夜,伪善的人一直是你吧?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企图?最多两年,你浪费在我身上的时间,最多还有两年,是吧?”
“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在这短短的两年之间拢住我的心,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你赴黄泉,是不是?”
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来得及考虑太多,只是忽然想到那天,云霜碎碎念的那句‘还有不到两年时间’。
墨贤夜一定有一个坎,这个坎就在未来的两年之中,而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很可能会影响他度过这道坎,所以云霜才会那么排斥我。
而墨贤夜现在对我的好,可能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他帮着我修炼,帮着我积德行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对我的利用罢了。
我能想得通这些,却不敢将这些道理同等到云晟的身上去,相对于墨贤夜的利用,我更害怕云晟的背叛。
墨贤夜当时看着我的眼神,怎么说呢,前所未有的深邃,很显然,我说的话至少有一部分是戳中了他的内心的,我以为他会气急败坏,但他没有。
他看了我一会,竟然承认了:“对,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我需要渡一道大劫,这道劫对于我来说,可断生死,在遇到你之前,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度不过去的心理准备,早已经看开了,但我手下的那些人还看不开。”
“但遇到了你之后,我的确是看到了一线希望,但渡劫对于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了,这两年的时间,我还有比渡劫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你还想找我大师兄,找他的师门报复,对吗?”我猜测着,墨狐一族与云晟所在师门的恩怨,最早可以追溯到万年之前,这口气,云晟他们咽不下去,而墨贤夜也未必能够让它风轻云淡的过去。
墨贤夜点头:“对,我要让曾经亏欠了我的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墨贤夜你错了。”我拔高了声音说道,“你活了很久很久,可能上万年,你与我大师兄的师门的恩怨,也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我大师兄还没出生,你凭什么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大师兄的身上去?”
“还没出生?”墨贤夜一把掌住我的后脑勺,居高临下的逼近我,“那你见过你那宝贝大师兄老过吗?”
轰!
我的脑子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我与云晟很早便相识了,我小的时候,他是翩翩美少年,我大了,他还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样子,在我的印象里,云晟既没有十几岁年少轻狂之感,也没有三十几岁即将步入沧桑的厚重之感。
他一直就是那个样子,从未变过。
“你不愿意去试探你大师兄也可以,那我问你,卢老五呢?你觉得卢老五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墨贤夜再次给我抛出了难题。
我那时候已经有些木讷了:“你看出什么来了?”
之前墨贤夜跟卢五爷是没有交集的,但那夜在停尸间,躲在暗处的墨贤夜一定是见过卢五爷的样子了,他或许看出了些什么也不一定。
墨贤夜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量着什么,然后说道:“我可以给你很多种方案让你去弄清楚卢老五是个什么东西,但对你来说,无论是哪一种方案都会打草惊蛇,所以,直观一点,你去见卢老五,制造一点意外,割开他身上任何一块皮肤看看。”
“割开会怎么样?”我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墨贤夜却不愿意跟我多说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我大可不必跟你说这些,白璃,机灵一点。”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跪在床上,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
……
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醒来,睁开眼睛,望着帐顶,心里纠结的不成样子。
我知道我应该听墨贤夜的话,去卢五爷那里试探一下,但我却没有行动,因为我没有理由去,害怕被怀疑。
更没有心情去学校了,抱着被子脸朝着墙壁又小憩了一会,起床洗漱之后,无精打采的坐在柜台后面。
午饭时间刚过没一会儿,店里面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蓝紫色的旗袍,肩上搭着一件白色蕾丝小坎肩,短发,烫的卷卷的,很是洋气。
但她整个人气色很不好,黑眼圈比我都重,一看最近就遇上什么事儿了。
她在柜台前坐下,客气道:“大师,我慕名而来,请您帮我看看事儿。”
慕名而来?我有什么名气吗?
虽然觉得很搞笑,但我依然公事公办的问道:“说说你的事情,我好做个判断。”
“我最近老是做梦,千奇百怪的梦,搅得我精神都快失常了,也去医院看过,也找神婆驱过煞,但什么用都没有,后来听人说您这小店人才济济,我便想着来看看,帮我解了这些梦。”女人说着,两手还合到一起,做‘拜托’状。
我便问她:“你具体做的哪些梦呢?还记得很清楚吗?”
女人摇头:“一开始都记得很清楚,但后来越做越多,有些梦开始重合,有些梦渐渐被新的梦掩盖,慢慢的开始混淆,特别确定的有几个。”
“一个是梦见我自己养了一条狗,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条狗死了,我承诺把它火化安葬的,却因为一些事情耽搁,直接找个地方埋了,之后那狗一直来纠缠我,搅得我鸡犬不宁的。”
“但大师,我狗毛过敏,是绝不可能养狗的啊。”
“还有一个就是梦到我未婚先孕,自己一个人偷偷去把孩子拿掉了,后来导致不孕不育,却又嫁给了一个老实人,因为不敢坦白,对方对我又很好,终日煎熬。”
“但我家庭美满,跟我老公是彼此的初恋,婚后生有一儿一女,健康漂亮,怎么会做这种可怕的梦?”
“还有……”
……
她一直在说,每一个梦都活灵活现的,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杜撰的,还是真的。
说到最后,她将右手伸到我面前,指着虎口处给我看:“大师,您看看,我这手都快废了,我怕这样下去,我会被这些离奇的梦给整死的。”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仔细的看着她的虎口,不可思议道:“这是被什么掐的?”
“就是梦里面那些受伤害的东西,它们要带我走。”女人说着说着,眼睛里面已经有了泪花。
我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即便有一两个梦会发生这种情况,但也不能有这么多吧?
她右手虎口处那些淤青,一看最起码被掐过几十次才能那么惨不忍睹吧?
但当我的右手握着她的右手,想要近距离查看一下的时候,我的右手忽然变得很冷,手腕处一阵一阵的刺痛,我一下松开了女人的手,看向自己的右手,却看见右手那条黑线迅速的缩了回去。
女人虎口处那些淤青带有强大的阴煞之气,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致使我右手那条对阴煞之气特别敏感的黑线忽然拉长,离开之后又迅速的缩回去。
“大师,我说的都是实话,您能帮我看看吗?我真的无法再承受这些无休无止的折磨了。”女人都快哭了的样子。
我却为难了。
这单接吗?
卢五爷的意思是不要我接任何事的,任由这些人自生自灭,但我做不到。
墨贤夜这边,云霜要是知道了,就算是千难万阻,她都会希望我接下来的。
“大师,只要您帮我摆平了这件事,我保证给您丰厚的报酬。”女人以为我想坐地起价,诚恳道。
我摆摆手道:“你别多想,我只是在考量你这件事情的难易程度,在来我这里以前,你也一定接触过别家看事的,肯定也晓得这件事情有点棘手,对吧?”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您啊。”女人理所当然道。
好吧,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已经把我抬这么高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接的?
再者,这个女人的到来,直接给了我一个借口去见卢五爷,何乐而不为?
我便说道:“你这事情我自己没有把握,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他很厉害,说不定能帮你。”
女人当即便高兴了起来,我锁了门,上了她的粉色小汽车,一路朝着卢五爷的丧葬店而去。
等到了那边之后,依然是卢昭迎接的我,很是诧异:“白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想见见卢五爷,他在吗?”我开门见山道。
卢昭为难道:“卢五爷……不在。”
“卢五爷好忙啊,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说我有什么事情就来找他帮着解决的,现在我遇到问题了,他不在,我该怎么办呢?”我佯装惋惜道。
卢昭赶紧说道:“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啊,说不定我能帮着解决呢?”
站在我旁边的女人看到卢昭都两眼放光了,一个劲的点头说道:“对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我便让女人将她遇到的事情重新跟卢昭说了一遍,卢昭当时便问道:“你供奉东西了吧?” 生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