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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思思回到新苑小区的时候,小璟已经站在门外等了,看到叶景湛的时候他看起来特别开心,但是叶景湛只将薛思思送到门口就早早离开了,所以,到最后,薛思思就安置好小璟的房间后,开始开导他。
“没事啦,他有事情就先回去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影’大人日理万机,难道要把时间都花在跟你聊天上吗?”
少年不理她,钻到房间里面将门关上,都没能让她来得及问他有没有吃饭,只觉得这个场景格外熟悉,后来想了想,原来是在薛家的时候,跟少年商量和小葛换房间无果,听到他嘲讽小葛是“连紫衣都不是”的时候,也曾经对着他这么劈头盖脸的关过门。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薛思思哀叹。
叶景湛知道老陈有话要问,却也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竟然车子往前走了好几个红绿灯之后,都没有问出口。
就在他觉得老陈不会开口之后,他却开口了,“景湛,大长老忽然去参加剪彩仪式,跟这次顾家的事情,是不是有关系的?”
叶景湛看着老陈一脸惊讶——通常老陈这个人并不会说话这么一针见血,但是他既然这么问了,叶景湛也不打算隐瞒他,“是的。”叶景湛点头。
“这件事情跟之前你要跟我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吗?”老陈又问。
“不是。”叶景湛又答,“老陈,你有什么要问便问。不要这么小心翼翼地像是在试探似得。”
“景湛,你以为我不想问吗?”陈长老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没有把握,能不能帮你涉过这一趟浑水。能让大长老找理由退避三舍,能让你叶景湛三缄其口,你觉得,我会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情吗?”
“景湛,我太了解你了。”陈长老道。
这次轮到叶景湛沉默了,因为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陈长老说的是对的......这次的事情很棘手,而且他也无法预知凶吉,因为不管是顾家卷土重来,还是左天凌的运筹帷幄,他们都是有备而来,而自己则是几乎是临战之前才被赶鸭子上架的,故而,也可以算是凶多吉少。
“怎么了?我不问你,你就打算不说了吗?”陈长老这话说的很不和蔼,“你之前并不是这么见外的人啊!”
“说实话,老陈,我觉得你的顾虑很对,这么长时间你为我做的也够多的了。”叶景湛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的确不能像之前一样不见外。”
“景湛。反正我跟你上同一条船是上定了,现在再来分你我,有些晚了吧?”
“那既然这样,我就先从大长老的这件事说起吧。”
“等等。”陈长老深呼吸一口,“我先靠边停个车。”
陈长老说着,车子缓缓在绿化带旁边停了下来。叶景湛就将那天跟大长老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我靠。他这样坑害一个后辈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的吗?景湛,你当时就已经面带微笑地接受他让你去参加剪彩仪式的提议啊!”陈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既然可以以退为进,你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反而上他的当呢?”
“怪不得他特意夜里来敲我的门。我应该那天晚上就觉得不对劲的。”
“都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在里面掺和什么啊!谁的事情谁管啊!”陈长老一边拍大腿一边替他打抱不平。
叶景湛知道就会变成这样,只好在后面仰躺着听他抱怨。
“这件事你就这样瞒着薛思思?你觉得能瞒她几时啊?”陈长老问道。
“你知道的,这种事情她知道了与不知道其实没多大的关系的,不是她能插手去管或者解决的事情,所以让她知道也就是徒增麻烦而已,对事情本身并无任何助益。”
陈长老倒是觉得他这个说法很对,点头认同,“那现在这件事除了当年的参与者,那就是你我还有叶远知道,是吗?”
“还有徐谦。”叶景湛道,“目前为止,是这样。”
“也好。景湛,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跟你讲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陈长老问的这话相当的严肃和认真。
“你说的最多的就是守护者的职责啊,比如说,作为守护者,要时刻守护继承人不受伤害,要守护柳氏家族的荣辱,视柳家使命如生命一般崇高.......诸如此类的这些吧。”
“那么,景湛,我现在就要教你些别的了!”陈长老更加严肃认真,“刚才你说的那些,全部都是屁话。”
叶景湛,“......老陈,你大逆不道啊!”
陈长老看着他,“我跟你说,那些大仁大义说给别人听听就好了,家族守得再好也是别人的,命是自己的。你自己最清楚不过,这种时候连大长老都这么识相了,你往前面冲是想当炮灰?你要知道,景湛,你生来就不该是当炮灰的人,你更要知道的一点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的时候一腔热血能抵得上什么,想要走得长远,不仅要知道如何‘进’,更要知道如何‘退’。”
“老陈,你现在说的话,够让大长老将你拖过去‘应誓’一百遍了。”
“要是都相信‘应誓’这样的话,大长老本人都该千刀万剐了!”老陈气得口不择言,“将这样的烂事托给你,他本身就已经是不怀好意。守护者跟长老会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你就不怕到时候你在前面跟左天凌和顾家斗法,替他收拾烂摊子,他在你背后捅你一刀,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陈。”叶景湛叹了一口气,“这种时候,你只能跟叶远一样一个劲儿地让我跑路,我还将这种事情告诉你做什么呢?”
“这种时候,跑路是最省事的法子。”陈长老横了他一眼,“少不识好人心了,换成别人,指不定怎么给你灌心灵鸡汤,把你弄得七晕八素地拖到战场上去任人宰割呢!”
“老陈,是最省事的办法,却不是唯一的办法。”叶景湛道,“我不想跑路。”
“现在是你想不想的时候吗?”老陈狠拍了一下方向盘。
“我什么时候都能说‘想不想’。”叶景湛不咸不淡道。
“这次顾家老爷子回来,肯定会对柳氏出手,要不然人家现在锦衣归乡就没有意义了。虽然我觉得,君子报仇,四十年的确是太晚了些,要是我的话,得罪我的这些人,我绝对是做不到让他们在我眼前多苟延残喘一秒的,这位顾老爷子毕竟等了四十年,比一般人也更沉得住气一些,毕竟现在都没有开始着手对付柳家,还先礼后兵地发了请柬。”
“恐怕也只有你这么想了。”陈长老道,“大长老能走得这么快,说明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着手考虑跑路的事情了,你以为人家是沉得住气,却不知道人家其实是在制造恐慌呢!谁知道如今柳家是一个跟前事并无任何关联的小孩子当家,而且还相当沉着,所以也算他棋差一着吧!”
“景湛,你们叶家反正在兰市也没有什么产业,到时候,你们就举家再会英国,就行了。大长老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老陈,大长老那边你去说什么?”叶景湛道,“其实你很清楚,如果柳氏没有我,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你心里很明白,如果我都临阵脱逃的话,那么你都没有必要去跟谁交代什么了。无论是顾家还是左天凌,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跟柳家那样的积怨都至少会让他们动手的时候绝不客气,而一盘散沙的柳氏绝无半分胜算。如果柳家在兰市消失,那么柳家总部的安静又能维持多久呢?”
“即使这样,那也不是你的错!”陈长老道,“柳家是何等状况你早就明白了不是吗?就算他们不动手,这样一个伪装和平的境况又能维持多久?柳青青还在盯着你,苏雪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许全更是一个叛徒.......从长老会对许全睁只眼闭只眼开始,我觉得你就应该清醒了,就算你做的再多,再优秀,对于长老会,你也是一个既值得欣赏,更要有所防备的对象。”
“我知道。”叶景湛点头,“我很高兴老陈你愿意对我将这些话都剖析地很明白,我也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我不能。”
“你不能?你为什么不能,说到底,你是姓‘叶’,不姓‘柳’,轮得到你说‘不能’?”
“她也姓‘薛’,并非姓‘柳’,她会被迫卷进这一场纷争里面,是因为当初我将她带回了柳家,如果不是我,她不会成为柳家的继承人,更不必承担这样的重担!老陈......我不妨明白告诉你,正因如此,所以才更加不能。”
“你果然是为了她,叶景湛,左天凌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犯同样的错,你愚不愚蠢?”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