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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衡一时没反应过来，反而老丁在旁边“噗嗤”一笑，没等两分钟，脑子转过弯的许衡恼羞成怒，“左天凌，你什么意思？不是看你打光棍可怜，你以为我会把我压箱底的宝贝都拉出来吗？我是医生，首先要治的就是你的冰块脸和你言不由衷的毛病。”

　　“哦？你还记得你是医生啊？看你刚刚那样，以为你要学周树人弃医从文呢！还有，我已经结婚了，与你孤家寡人很不同，很不同，不需要你，特地殷勤替我治疗了。给你的建议是让你先自医，不要还没开口就砸了自家招牌。”

　　“跟你说，你这样就见外了不是，我早就知道你的底细了，你跟左夫人还在分居中吧，你就不要嘴硬了，大家兄弟一场，不会让你......总之，我懂得。”许衡用手肘推推左天凌，一副我很了解你，深得你的心的模样。

　　“老丁！”左天凌叫住正往门边蹑手蹑脚离开的老丁，“看来你最近吃东西有些上火，果然营养过剩得很严重啊？”满满都是威胁。

　　老丁可怜兮兮地回头。

　　“哎，天凌，你不要怪老丁了，他也不容易，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也是用这个威胁他来着。他老人家想要延年益寿，真的要靠你给他留条活路。他好可怜哪！也难怪他现在就想要脚底抹油，跑路咯！”说虽这样说，许衡的话里连半分同情都没有，尽是幸灾乐祸，反观左天凌的表情，倒是好像变得更克制了些。

　　“许医生，话可不能这么说。”老丁赶紧辩解，“人家薛老爷子和薛家小姐都还在外面等着呢！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咱们多多少少出去打声招呼也要的，你说是吧？”

　　“也是。”左天凌迅速赞同了老丁的话，“那既然这样，你就先请薛家小姐过来吧。”

　　老丁应声出去。

　　“失血过多是需要输血的吧。”左天凌忽然问。

　　那阴恻恻的声音让许衡吓了一跳，“诚然如老丁所说，左夫人这样的情形，只需要吃点猪肝汤补补就好。输血就不必了。”

　　“怎么会呢。”左天凌的手指抚上薛思思纱布包扎好的手腕，隔着这层纱都似乎能看到里面可怖的伤口，“我听过一句话，‘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血债血偿。’”

　　许衡看着左天凌一副认真模样，不由得心惊，“难道，天凌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显啊。”左天凌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马上她就要进来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看你的了。”

　　“不好意思。”许衡不赞同，“我拒绝。”

　　“我不觉得非要用一个人的命去给她的所作所为偿债。救死扶伤是医生的本职。我不能答应你这么没有道德的事情。”

　　“连孔子一代贤圣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拒绝也没有关系。”左天凌依旧冷酷，“反正有足够多的工具可以划开她的手腕，除了锋利的木片，甚至还可以是生了锈的小刀，不用割得怎样深，像思思这样就好了。”

　　“许医生不必担心，你到时候，自然可以救死扶伤的。”左天凌补充道，“你知道，我有很多个方法可以选择。”

　　“天凌，你们之间是亲人，没有必要做得那么绝。最重要的是她的年纪还很小，没到二十岁。”

　　“已经成年了。”左天凌的表情依旧平静，“我正是不想做的那样绝，才让你动手。”

　　“可你让我动手，伤害的不仅是她还有我！”许衡有些紧张，因为左天凌的表情告诉自己他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知道，这种事，我做不来的。”

　　“你只要凭你作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的良知去做就好了。”左天凌不为所动。

　　许衡还想说些什么，薛七七就走了进来，薛丁也要一起来的，老丁拽住他，将他留在门外，警告他如果还在意左薛两家的和气的话，就不要牵扯进来，当然也顺带保证了薛七七的安危。

　　薛丁在门外等着。薛七七进来的时候，连小腿肚子都在打颤，看到坐在薛思思床边的左天凌，她胆怯地喊了声“姐夫。”左天凌看向她的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反而旁边的医生看着他，目光中带了些不忍。

　　“如果思思死了，你薛七七也会跟着下地狱，你知道吗？”左天凌的声音很温柔，如往常一般，他的表情也很温柔，亦如往常一般，但薛七七就是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薛思思真的死了，一切便真的再也无法挽回。

　　“只有你能救她。”左天凌低声说，“失血过多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薛七七软倒在地上。

　　她说过，血的颜色是最漂亮的。

　　她说过，血是最温暖的的。

　　可她从未让自己受过伤，现在床上的薛思思，她身上的任何一处受的伤都是薛七七难以想象的，她没有办法想象那种可怕的痛的感觉。

　　可左天凌的问话却让她不能回避，他说：如果薛思思死了，她也要赔命。

　　脑中忽然浮现出刚才徐谦转声离开的样子，不带丝毫留恋，看向她的眼神全是疏离和冷漠。

　　这几天他一直对她很好，对经常对着她笑，即使那笑不达眼底，可终究，她还能骗自己，说他是她的。

　　就算他忘不了薛思思也没有关系，在她心中，他那一刻的微笑足以温暖她的心。

　　如果，知道是自己救了薛思思的命，也许他也会原谅她吧——

　　如果我的血符合标准的话。当然可以。

　　薛七七说完这句话，左天凌忽的笑了，“你叫我一声‘姐夫’，你的血，当然是符合标准的。”左天凌看向许衡，“而且，会很有用的。你说对吗？许医生。”

　　薛七七苍白了脸，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有些犹豫，“可是......”

　　许衡下意识地喊了声：“天凌......”

　　不要犯傻。

　　“薛七七。既然你也同意，那么等下就在这份‘捐血协议’上签个字吧。我们按照规定标准，一步一步地来。”左天凌将不知何时从许衡的包里翻出的协议，在许衡吃惊地瞪大眼睛的时候，递给了薛七七。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