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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少年回头，薛思思正倚在门边看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但是薛思思看到他回过头，温和地道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小璟。”
“你说什么？”小璟回过头，问道。
“我说，很抱歉，对不起，小璟。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应该是可以跟他一起走的。”薛思思又开口道。
“蠢话。‘影’大人说的不错，使者的任务在于执行他的命令，他说让我们来保护你，那么，保护你，就是我们的使命，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一定是把你当你当成了很重要的人，值得信任的人。”薛思思由衷地说。
“是吗？”少年的表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眯着眼睛，笑得很好看。
“你待会还要去看薛丁的吧？”青衣少年问。
“嗯。”薛思思点头，“今天下午的时候他短暂地清醒了一下，稍晚一些我再去看他，换一换林晓月，让她休息一下。”
“她不可能去休息的。”青衣少年反驳她，“你也知道，除了吃饭的时候她出来，其他什么时候她出那个房间过？说实在话，我听老周说了，你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来了好多天了，都是这样的，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就要‘死同穴’了。”
“林晓月果然深情。”薛思思低着头，“比起我母亲，她要做的太多了。”
“.......”
今天的冰海笕桥很安静，轮到叶景湛走进房间的时候，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安静，不过他刚坐下来，陈长老就急吼吼地过来了，估摸着是有人告诉他自己已经回来了的消息。陈长老一进门，就冲到叶景湛面前，将长老合集那一本书重重地扔在他桌上，忍无可忍道，“你就只会到薛思思那边去摸鱼，难道你忘了今天的会议上咱们的立场多尴尬，你那时候跑就跑了，但是你以为你撂狠话一跑就没事了吗？当然不可能！”
“大长老说让我朝前六十七页‘长老职责范围’内容八百遍，我才抄了四遍，你一起加油抄吧。”
“你确定一下午才抄了四遍？”叶景湛翻了翻桌上的书。
“当然，这些能一百天之类抄掉就是万幸了，现在我需要你的加入，争取一个月内，完成任务。”
“算了，你放着，回头我带给小璟，让他给你抄。”叶景湛冷冷淡淡道。
“你又要去看她？”知道他去给小璟布置任务是假，去，也只是心里挂念薛思思，陈长老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长老让柳青青执掌内务，现在我主外她主内。”叶景湛笑了，“我说的对吗？”
“你知道？”
“知道。我知道他会这么做。”叶景湛坐在椅子上，将腿抬高再放下，再抬高，再放下，“权衡嘛，只是将内务拨给柳青青，也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大长老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确实我并不是柳家的人，虽然是‘守护者’，但也名不副实，他想着要防备我一些，我也能理解。”叶景湛看着陈长老，“你派出去的青奴，有没有什么消息报回来？”
“大长老知道你调了一些人过来......但是柳青青好像自己另外有一批受过培训的人跟着她，看来这些年她做了不少的事情。今天有三拨人过来找了柳青青。”
“第一拨是长老会结束的时候来的，是徐谦，不知道来跟柳青青确认什么事情，看上去挺激动的，后来跟柳青青争辩了两句，就被薛七七拖走了。”
“薛七七？她跟徐谦一起来的？”叶景湛问出口，接着摆摆手，“看来这两个人有戏。”
“从上次你们从那边度假别墅回来，薛七七就将外面租的房子退掉了，这两人这段时间确实走得很近。”
“有没有听到是在争辩什么事情？”
“好像是说，是不是早就知道.......没有死之类的。”
“你怀疑......徐谦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知道是知道了，但是柳青青不承认啊，她说如果徐谦再在冰海笕桥发疯，就让人没收他的会员卡。其实何必将事情闹得这么僵呢？实在不欢迎，她不从里面出来见他不就好了，不过徐家应该和柳青青要划清界限了，看徐谦那样子，似乎柳青青是骗了他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啊，做戏而已。”叶景湛从椅子上跳下来，“你说，如果柳氏和‘他’发生冲突，谁会赢？”
“要说能力，景湛你们应该是半斤八两。”陈长老慎重道。
“‘半斤八两’？”叶景湛点点头赞同，“现在我赞同你这句话，但是越是‘半斤八两’，越是糟糕，越是实力相近，必有一战的时候，越会两败俱伤。徐谦这时候过来，责问柳青青是假，决裂是真，只怕是为了让‘徐氏’从我跟‘他’的冲突中全身而退，如果能坐山观虎斗，就是额外的收获，也是极好。”
陈长老瞠目结舌，“他还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以前这徐少做事情都是上赶着上来，当初左天凌的事情他也是身先士卒，出了最大力的，那时候你还嘲笑说他是一个绣花枕头，整天就抱着幻想过日子，现在竟然连你都改了口。”
“懂得知难而退，就是聪明人，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也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叶景湛道，“第二个来的是谁？”
陈长老有些反应不过来，叶景湛在旁边提醒道，“不是有三拨人吗？”
“哦，第二个去的是苏雪，她们是旧怨，会说什么你应该猜得到。”
“这个我知道，主要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很好奇为什么周柏成没有把苏雪拦在外面。”
“拦了的。但是苏雪说，要是不让她进去，她就考虑让柳青青出来，比如说，在门外放个火。”
还真是敢说，要是当真在门外放火，苏雪绝对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以载入柳家史籍了。
叶景湛挑挑眉，漠然道，“她敢在我冰海笕桥放火？”
“说说而已嘛，反正最后目的就是想进去见柳青青一面。”
叶景湛点头，“自然不能烧屋子。不过，周柏成应该是知道这些年她有些疯，也不敢全当她说的是假话。”
陈长老点头，“所以她进去了，三分钟之后就回来了，好像衣衫有些不整，不过出来的时候心情还不错。”
“看来，柳青青的状况应该更不好。”叶景湛道，“女人跟女人之间的战争，永远都在撕撕扯扯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陈长老哂笑，“男人难道不是吗？拈酸吃醋起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第三批呢？”叶景湛又问。
“许全。”陈长老道。
叶景湛正襟危坐，他知道陈长老为什么会将这个人放在最后一个说，因为实在这个人现在已经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难题，“他是长老会结束就去的吗？”
“当然不是。三个人里面，他是最后一个去的，在之前他甚至已经离开冰海笕桥了。”
“看来又是‘那位’的指示了。”叶景湛闭上眼睛，“真是，好夸张啊，简直视我若无物。这么明显地做给我看吗？”
“你放心，如果可以的话，那位会一直很嚣张。他一直都有嚣张的资本，你又不是不晓得。”
陈长老闭了闭目，看了看叶景湛的脸色，笑着道，“叶景湛，你可不能输啊！”
“输又怎样？”叶景湛回道。
“什么？”陈长老仿佛听错了话一般反问道，“你说什么？”
“赢又如何，输又怎样？”叶景湛看着陈长老，重复道，“说到底，左天凌之前的教训告诉我的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不会还这么天真，觉得我真的非柳氏不可吧？说到底，到底谁更需要谁，你不会不清楚。”
“你想做什么？”陈长老走到叶景湛身边，“你想想，你输给那个人，你到底会不会甘心，你要是将柳氏推出去，你自己，能走得有多远，还能被谁信任？”
“我只是告诉你，老陈，你一定要跟紧我。”叶景湛接着说下去，“我不想输，并非不能输，更非输不起。”
“景湛。你是不是太在意她了呢？其实，这件事本就是你引出来的，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可正因为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更加心疼你。难道，你就非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将这件事情解决掉吗？你知不知道，大长老还不知道你的打算，如果他知道了，你甚至连守护者的位置都会失去，到时候，就不是柳氏失去你，而变成是你失去柳氏了。”
“我只是将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引到现在来发生，老陈，从现在开始，你我共同背水一战吧。”
“我叶景湛，决不能输给一个死人啊。”叶景湛幽幽道。
“.......”陈长老看了叶景湛一眼，心里着实有些心酸，骄傲如叶景湛，从不可能觉得自己会输给谁，也从未输给过谁，但他也无所谓赢，赢了也未必会有多开心，但是，就是这样的叶景湛，却第一次说出“决不能输。”这样的话，这着实让他心口里有些堵得难受。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