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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欧洲风格的如同童话宫殿般的建筑,粉白色的墙壁,巨大的半圆形的红色屋顶,再往里走,圆拱大门正对着的是一个极大的喷泉,喷泉周边种满了粉色玫瑰,JAN走进去,指着喷泉跟薛思思殷切介绍说这边的喷泉设定成正午十二点会有一道十二三米的水柱喷向天空,尤其是太阳热烈的时候,天空中就会出现一座美丽的虹桥,经久不散,那虹桥映在水中,就能和空中的虹桥交相辉映,凝成了一个七彩的圆。薛思思不由得听得痴了,而JAN说这些的时候亦是神采奕奕,只是眼睛掠过那些粉色玫瑰的时候,似又能瞧得出几分伤感。
“这些都是她最喜欢的东西。最美丽的花,最喜欢的建筑,华丽的喷泉。可惜,现在最爱的人离开了,空留这些风景,又有什么趣味呢?”像是感慨的话,但竟从JAN这种一贯乐观的人嘴巴里说出来,有一些违和。
“JAN,你母亲也算是求仁得仁。”薛思思安慰他,但她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着的,所以说出口的时候,也很是真诚。
求仁得仁。他在,便守着他,他不在,便守着回忆。总算也是相守一生。
“这个地方是天凌名下的资产之一,三年前,他将这里送给了我。我便将她安置在这里,也算是全她一个心愿。”
薛思思了悟,原来这个地方是左天凌的,但想想除了左天凌那种夸张的人,吃顿饭都能吃掉五位数的人民币,她也想不出有别的什么人,会将那么多名贵的花儿露天种植了。
“我从来没有来看过她。”JAN有些近乡情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从来没有?”薛思思有些惊讶,“为什么?”
她当然会问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孩子可以不思念母亲,正如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明明在世,却并没有回来找她一样。母亲和孩子,是注定曾经血肉相融的两个个体。
至少她曾经想过,若自己有了孩子,必然要对她好,不因休戚相关,只因血脉两联。
“因为我的兄长因为母亲的事情恨我。他不希望我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不希望我出现在我母亲的面前。说实话,薛思思,我跟你的境遇还真是相似呢!你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伤你极深,我却有一个同母异父,却恨我入骨的兄长......说是同母其实也不尽然,我的母亲只是他的养母,在我母亲结婚的第三年,在福利院领养了他作为她和另外一个法国人,也就是她前夫的小孩。”
“他原来可以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他的养父和养母,他也可以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小孩一样阳光明媚地长大,可因为一场不在计划之内的恋爱,他的人生被毁了大半......我的母亲Linda的职业是教师,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调到中国来任外教,在那段时间里遇到了我的父亲刘信。一个是个性阳光的崇尚浪漫的法国女人,还有一个是自感郁郁不得志的入赘到苏家的失意男人,我父亲刘信他同时是一个教国文的教授,骨子里面既有文人的才情,又铭刻着文人的傲骨。”
“本来来自于不同的国度,就算就职于同一个学校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同事之谊。有一次机缘巧合,在我母亲的课上,有热爱我父亲诗作的女生将他的诗用法语翻译好写在黑板上,并注明了我父亲的名字。那时候,就因为一首诗,我的母亲就这样被我的父亲吸引。有的时候,文字所产生的的联想和渴望,会让一个人成为追逐情感的奴隶。”
“他们的相识是因为一首诗,他们相爱,是因为我母亲苦苦追求,以及我父亲刘信对苏家的怨恨。其实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跟苏家的那位大小姐苏雪是真爱,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同意入赘,毕竟我父亲也出生于一个书香世家,那时候为了入赘跟整个家族的人都断绝了关系,我的祖父母恨死他这个儿子了,却也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只是人的心是会变的,起初觉得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妥协,可其实,爱情是一种会由时光消磨的东西,当一时激越的情怀过去,就算苏雪没有变过,他也变了。”
“刘信不是真的喜欢我的母亲Linda,只是想要在他跟苏雪这样不平等的婚姻里,找到些许平衡罢了。可惜,直到最后,他也没有等到苏雪的让步,只换来了两个家庭的破碎。Linda陷入他的柔情里不能自拔,很快就跟法国的丈夫离婚了。我的兄长自然也被送回了福利院,毕竟单亲家庭被认为不适合抚养孩童,那时候兄长已经八岁了,信任的养父母的家庭分崩离析使得他又不得不成为了一个孤儿。后来他的人生也有了些许机遇,终于能够回到中国,去找我父亲报复,因为有人告诉他,之所以他会失去完整的家庭,是因为我父亲欺骗了Linda的感情。他可以允许家庭破碎是因为无可抑制的爱恋,却不能允许让他失去一切的是一场别具用心的肮脏阴谋。”
“那么,你父亲的死,是因为你兄长?”薛思思问出口,心里想这些关系实在是太乱了,恩怨情仇四字都占全了,但无疑,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么JAN的经历,其实也很是让人同情,毕竟大人之间的恩怨,最无辜的其实是孩子,而JAN那时候应该也还很小。
“怎么可能等到他来报复呢?我在做了六年的私生子后,终于被苏雪发现了。苏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贵为柳氏六大家族之一,且苏家近几代的继承人都是女子,一脉单传,苏雪自然从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主,这就造成了她比旁人更加高傲的个性,所以她怎么可能忍受刘信这样的背叛呢?是刘信让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到地下。所以,在她知道了真相的一夕之间,刘信死了,而Linda,我的母亲,也在一夕之间失去了神智,变成了一个疯子。而我这个私生子,依旧没名没分地独自苟活着,在她看来,由我自生自灭应该就是对背叛了她的那个男人最大的惩罚吧?”
“难道,当年是她动手......”薛思思心里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警察说,是意外。”JAN说这话的时候唇边有了一丝嘲讽,“柳家的意外太多了。这不过是其中一桩而已。”
“JAN,不可能有这样的意外的......”一夕之间,一个家庭里,会破碎得这么彻底吗?死的死,疯的疯,最后竟然以是一场意外收尾。JAN,你到底是怎样承受这一切的?
“不可能.......呵呵,薛思思,就算知道不是意外又怎样呢?这场背叛,恩怨背后,每一个人都是脆弱的受害者,人性实在脆弱得经不起考验,就算是苏雪动手,她又能改变什么呢?她永远都无法忘记被自己的丈夫背叛的屈辱.....我的兄长,在经历了重重磨难回来,竟然连自己所谓的仇人的尸骨都见不到了,而我的父亲早已躺在冰冷的地下,六年之久了。”
“他对我说‘父债子还’,可我终究还有他最爱的Linda一半的血在,所以到现在为止,他对我的感情应该算是半爱半恨吧......因为天凌的帮助,他给了自己一个放过我的理由,那就是让我从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中消失。”
“一家三口?”
“是啊,我母亲的前夫,一直在照顾她的起居......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他了,甚至不记得任何人了,但那位先生,还依旧对她不离不弃。”
“既然这样,你来这里,可能会遇到你的兄长吧?”薛思思问道,“那么,对你来说,那不是......”
“是啊。我食言了。这就注定,我跟兄长的关系,估计再也没有办法相安无事了。”
薛思思抓着JAN的手,“我们现在就离开吧,现在一定还来得及......我们只是到这边来,并没有和他们见面,如果你真的这么珍惜和你兄长的关系,可以先取得他的谅解,再到这边来见你母亲的吧?”
JAN目视着前方,骤然笑了,那笑容明媚地让薛思思觉得就算是在现在这样的冬日里,阳光也是耀眼到刺目的程度。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早已注定好的。薛思思,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薛思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与喷泉遥遥对应的客厅大门打开,悠扬的音乐声萦绕在耳边,目光呆滞的女人坐在餐厅中央,而客厅门前的高高台阶上,有一个青年人站在那里,他的目光陌生而冷漠地扫视着JAN和薛思思,慢慢拾级而下。
薛思思苍白了脸,因为在一瞬间,她认出了站在高高楼梯上的那人。
JACK。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