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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三年前,薛七七带她来了这里,煞有其事地告诉她,这间画室的来历,天凌对她的承诺,还有她飞蛾扑火般的爱情。虽然她说得动情入理,可当时自己并非全然相信。直到苏简对夏岚岚的话给了模棱两可却几乎肯定的答复。
20岁的生日礼物?
薛思思走出门去,蹲在地上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工期缩短了一大半?费了许多人力物力?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吗?
夏岚岚,何钊,你们真是煞费苦心,真是煞费苦心呢!
知道仅靠威胁无法让她离开,便编出这样的故事,刻意做出这样的安排,用可笑的画室,一个满怀痴情的女子——清楚明白地告诉她,什么叫做“舍”,假装推心置腹,说出自己离开天凌之后种种柳暗花明,勾勒出一个好像一切都可以好起来的结局。自己却在这看不见的迷局中,轻易迷失了自己的决心。
在这之前,她曾在夜里一万次告诉自己不可以动摇,千万不可以哭,就算左天凌死了,也并算不上是一个多坏的结局,她也可与他同生共死。生死总在一处让她假装不那么绝望,是以她每天带着悲哀的心情每次祈祷绝处逢生,她每时每刻警惕着他的状况随时准备背水一战,和“相思”殊死搏命。其实,她哪里有什么凭借和底气呢,有的只是“唯死而已”的一种心情而已——她每一次握着他的手,发觉他的指尖都是冰凉的时候,痛只会变得更加深刻,但还是依旧故我,她自私着,狠着心,总觉得自己可以自私到底。
只要在一起,只求在一起。
薛思思,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到这样的地步呢?难道你以为,简单到卑微的祈求就应当被成全吗?
画室外面是永远人群络绎不绝的街道,画室里,却是远离尘嚣地一片寂静。薛思思已经忘记叶景湛扯着自己的手臂说着什么话......可记不记得,真就那么重要吗?听不听得到,又怎么样呢?她的心,奇异地安静下来......接下来,只剩死寂。
在画室门口站定,薛思思捂着心口,想象中那里的痛或许已经格外尖锐但其实早已神游天外失去知觉——左天凌,你可曾知道吗?什么你活着就好,什么我只求你安好,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什么我爱你,爱你到了愿意为你牺牲我自己,都不过是伤口不在自己身上的旁人隔岸观火之言。你可知,那不是我的本意,绝不是。
我爱你,爱到想和你同生共死。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里,我变得格外坚强,既不畏生,更不畏死。
JAN说,你等我好久,那么久的时间,我还没有还给你,我该等你,即使知道你不会回来。就如同当年你等我,那般带着渺茫希望却全力以赴的模样,可我知道,我连那渺茫希望都不再有。不管我如何祈求,以命相报,你也不会再回来。
我薛思思,到底是怎样的愚昧,可以一再去信别人的话,可以对之前的所有的事,全然不予以求证?何其愚钝,可笑天真?
跌跌撞撞冲出人群,这个世界静得只有我自己了——可阿简,为何,连你都在骗我?
若非是你,可能我就.......
可就算不是你那样似是而非的说辞,我又能怎样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就这样空荡荡地只剩下我一个人,走到哪里,俱是无声,只有耳朵边上有轰轰的热流一浪接一浪地拂过,接着就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推开了谁,又甩开了谁的手掌,又被谁拖住,又是怎样被推搡在地,又被谁扶起来,扯住了谁的衣袖,带着慌乱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原本只是想要跟你一起死......我只想跟你一起死,我只想跟你一起死的。”
叶景湛匆匆地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薛思思拉住那人的胳膊,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满目凄惶,只听得一句“想要跟你一起死”的这样一句乍一听可怖至极的话。可他知道,那句话她是要对谁说的,所以,一时之间也并不觉得可怖,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那人原本努力扶着她,满脸的不解和落寞。看到叶景湛走了过来,便又退后两步,薛思思当然就倒在了叶景湛怀里,叶景湛扶住薛思思,接着对着那人朗声道了一声“谢谢”,但这谢谢一出口,叶景湛在看到那人的脸的时候,就一脸惊色,“是你?”
议事厅里。
众人原本等着薛思思去叫叶景湛过来,奈何叶景湛到现在也没能来,去叫人的薛思思也没有回来,叶轻尘原来是客,自然不好让人家久等,陈长老思考再三,决心亲自出去找他们,于是开口,“叶先生,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就先去找找他们吧?”
叶远点点头。等陈长老出去,整个议事厅就只剩下叶远和老者以及被薛思思带过来的JAN。
JAN开口,“我也先去找一下薛思思吧?”
叶远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老者将他拦了下来,“JAN先生,陈长老已经去叫人了,您先坐吧。”
刚才所有人都是站着等人,刚才陈长老一走,叶轻尘就在就近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拍拍旁边的椅子,“JAN特助,请坐吧。”
特助?这个三年来已经无人唤出的称谓,真的是久违了。
JAN坐下来,叶轻尘看了他一眼,“在柳家的地盘上,我们还能这样面对面坐着,想想真是觉得既刺激又稀奇。”
旁边JAN的脸色依旧,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刺激”且“稀奇”的事情。
“你一定有事情要问我吧?”叶轻尘说着,轻轻笑了一声,“毕竟我们都已经八九年未见了啊!”
“原来你是叶家人,当时知道你姓叶,却没有想到你跟柳氏还能扯上这样一层关系。”
“只是你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呢!”叶轻尘托着腮,“他来找我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毕竟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家举家移民,低调至极,他却还能通晓前因后果,来找我。你知道吗?他那个人说话从来开门见山,不留余地,当时不管我有多震惊,但是他特地来问我柳家的事情,我也不得不,如实告知。”
“景湛那孩子是我们家的。”叶轻尘的声音带着笑,“那孩子长得不错,都不像是旁支家的孩子,话说我们柳家的人都长得不错,只看他那张脸,其实更神似我父亲,而且景湛从小就天赋异禀,学东西极快,我只见过一个人如他一般优秀,那个人就是天凌。”
“你如实告知?柳家还有你这样一个话多的叛徒?”JAN叹了口气,“当时我跟天凌状况那样的时候也未见你出来,这次你回来是做什么?天凌的事情你已经在那边听说了吧?这次回来难道是给他报仇雪恨的?”
“报仇雪恨?”叶轻尘琢磨了他这句话半晌,接着笑道,“估计天凌是不需要我来强出这个头的。之所以回来,还不是景湛不知何故同意柳青青回柳家的事情,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招摇了些,另外几大家族的人劝我家出面,杀杀柳青青的气势,表明我叶家的态度......其实这些年他们都玩得太过认真了,咱们柳家老早就假戏真做,真成一盘散沙了,他们以为还是当年老继承人在的时候呐?我叶家的态度表不表的都没什么所谓,但景湛就身份而言是旁系,跟他父母亲的关系也算不上多好,多少要我这个做兄长的,在旁边给他撑腰。”
“好一个兄友弟恭。”JAN讥讽道,“明明是做兄长的,却偏偏一口一个‘那孩子’、‘那孩子’的,叶远,你觉得你像话吗?”
“你自己跟兄长不睦是你的事情,并不是所有的弟弟都这么不讨喜,也并不是所有的兄长都得理不饶人的。你只管看着嫉妒吧......待会吃饭的时候注意克制。”
“叶先生,叶先生......”这边叶轻尘话音刚落,那边陈长老那个上了年纪的胖子往这边小跑过来,JAN起身站到一边去冷眼看着,叶轻尘也赶紧起身,假装刚才没有坐姿不雅。
陈长老从远处走到近处,才大口喘了气道,犹豫着说了声,“那个......”
叶轻尘赶紧道,“怎么了,您慢慢说,阿湛和思思是怎么了?”
陈长老赶紧摆手,“没怎么,真没怎么......只是他们两位已经出去了,怕是忘了要跟咱们一起吃饭的这茬事情了,要么我们先去吃吧?我刚才已经安排人到‘金碧辉煌’订了包间,现在去,也是刚刚好。”
“的确是刚刚好。”JAN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对着叶轻尘轻声道,“就这样放远道而来一片好意的兄长的鸽子,您的弟弟还真是不拘小节啊......或者,你可以说他,兄友弟恭。”
“看来旁人说的不错,谁人若是越缺少什么,便会格外注意什么,‘兄友弟恭’这四个字就让你这样生气吗?”叶轻尘也就轻轻回了他一句。
“金碧辉煌?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叶轻尘琢磨着问道。
“叶先生,不算兴师动众,您肯赏脸已经是万幸了。”陈长老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