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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胡说吗?”左天凌自嘲般笑笑,“我也不敢相信——如果不是这几年,外祖父特意将夏家的千金安排在我身边,如果不是外祖父里明面上不过问左氏的杂务,授权给我全部处理,却明里暗里地借由你的那些老朋友给左氏的生意带来掣肘,如果不是当年我在外留学的时候,老丁找到我,告诉我,左氏已经如一潭死水,因为缺少管理,名存实亡。我怎会知道,我的外祖父只是想将我母亲的一生苦心经营,将这偌大的左氏,当成一个祭奠自己爱女的祭品呢?”
“还有母亲刚去世的那一年......”左天凌手握成拳,“您不会这么健忘吧......”那些在午夜梦回之间都格外可怕的记忆,还有那些挥之不去的绝望感,那个狭小的天桥下,那几个凄清又冷的夜,还有那双唯一可以带来温暖的手。
短暂的希望。久违的迟迟不再来的温暖。
“天凌。”何钊的眼里出现一丝恐慌,他以为那时候的天凌还那样小,他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记得。
“外祖父,您就这么想让母亲后悔吗?死了也不让她安心,也要告诉她她之前的决定错的多么离谱?您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照顾我吗?还是控制我呢?”左天凌望着门外的天空,那样地广阔无垠,等他回头看向何钊,也只是沉声叹了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您可以活在过去,但我绝不按照您的意愿去活。我只爱我想爱的人,只做,我想做的事。”
薛丁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爸爸,对不起。我不愿意按照您的意愿去活。我爱他,只爱他。我只嫁给我喜欢的人。”言犹在耳。芊芊,我曾以为天凌的模样像他,脾气秉性自然也像他多一些,却不知道他远不如那个人性格谦和,反而更像你,那么固执,那么义无反顾。
太像了,芊芊,天凌他,太像你了。
“天凌。我不允许。”何钊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无论您允不允许。”左天凌说着,便转身想要离开。
“天凌,既然回来了,难道就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吗?”何钊喊住他,“你用尽所有心血打理左氏,如果一朝失去,你就能保证那个薛思思还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吗?如果左天凌不再是左天凌,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你觉得,你可以留得住她的心吗?”
“外祖父,这个就不需要您来操心了。”左天凌回头,“难道外祖父就这么自信吗?自信用手上的那些股权就毁掉整个左氏?”
“天凌,你不要糊涂。”何钊站起身,“何必去走你母亲的老路?所谓爱情,不过是一场梦,经不起考验,更经不起时光的摧磨。你还年轻,夏岚岚你不喜欢,你可以去挑其他你喜欢的,更优秀的.....不一定非薛思思不可吧?”
“为什么不呢?”左天凌看着何钊,眼中的厌恶之情更甚,“既然您愿意让步,愿意放手让我选择,为什么我喜欢的人就不能是薛思思呢?”
“因为她是薛思思。薛思思是谁的女儿你不知道吗?”何钊问着,“天凌,别犯傻,如果你选择薛思思,那么你以后,就必然会多出许许多多的麻烦。”
麻烦吗?JAN也这么说,JACK也这么说,现在外祖父也这么说。
可对他左天凌来说,薛思思,永远都不会是累赘和麻烦......她是他,愿意爱的人。他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付出再多代价也要在一起。
“麻烦......是什么麻烦呢?外祖父不过是因为思思也是兰市人才对她有偏见不是吗?无论我喜欢怎样麻烦的人,只要她不是兰市人,您都不会置喙。您恨的,不过是让我母亲葬骨他乡的兰市罢了。”左天凌疲倦极了,“兰市对您来说也许是噩梦,可对于我来说,对于母亲来说,都是幸福之地。我之蜜糖彼之砒霜,我从未期待您能了解我和母亲的心情,只希望您能收起所有的执念,难道不可以吗?”
“天凌......你可知道,当年柳青青,并没有死!”何钊拉住左天凌的手臂使他转过来朝向自己。
左天凌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您怎么知道?”他确信这件事目前只有薛丁,薛思思和自己知道。
何钊看到左天凌的表情,竟是已经知道此事的模样,“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左天凌没有作声——他当然知道,因为这事,才是薛思思忽然说要嫁给他的关键。
“既然知道,那么你这样的行为,是疯了吗!”何钊怒叱,如果天凌不知道这事,他还自信可以通过这事来说服他,其实对于柳青青可能活着的事,何钊也不过是猜测,毕竟柳青青死了,柳氏的产业也渐渐归薛家所有,渐渐没落,那时候他也不想多琢磨兰市那个伤心地的事,要不是那人是柳青青,恐怕他连那时候的新闻都不会去看一眼。可现在,竟然,柳青青真的没有死。
“柳氏又怎样?柳青青没死又怎样,这些事,跟我和思思,有什么关系?”左天凌不以为然,“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放弃薛思思,外祖父,你做不到的,即使你以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逼我就范,我也不会乖乖听你的,不要再想控制我的人生。”
“天凌,你怎么会说出这么儿戏的话?以你的身份,会不知道婚姻对两个家庭,甚至两个家族的影响?”
“柳氏当年是怎样的......你那时还是一个孩子,当然不会懂......你可知道,当年的柳氏,世世代代地各族发展下来,有多大的基业?单只明面资产便是你整个左氏的十倍不止!”
“若不是当年柳青青非要跟薛丁在一起,如今柳氏会发展到怎样可怕的地步,你明不明白?天凌,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怕我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来做文章反对你和薛思思,可你又是否知道,如果你和薛思思在一起,即使我不动用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并将此拱手相让,左氏亦难逃一劫?”
“无论我怎样,左氏怎样,其实都不关外祖父的事......您只要守住何家的家业,我便只顾我左氏的存亡,各不相干不就行了。”
“天凌,你会后悔的。薛家来意不善,这趟浑水,你不该沾惹的。”
“外祖父,何必耸人听闻呢?”左天凌回道,“会不会后悔,做了自然便知道。且感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您不会明白的。左氏本就一无所有,天凌力挽狂澜才有所成就,不相信会在一朝败尽。”
即使败尽,也信是因为天命。
“你当真置左氏于不顾吗?”何钊试图说服他。
“您真的会放手吗?”左天凌不答反问。
两个人都沉默了。因为问的,都是对方不愿意让步的问题。
“既然这样,天凌言尽于此,就不打扰外祖父午休了。”左天凌说着对何钊鞠了一躬,便跨出客厅的门。
“天凌,你今天会会留在海宁吗?”何钊对着左天凌的背影问。
“当然不会......因为思思刚打电话来说要搬到左家住,我怕她不习惯。我想多陪陪她。”左天凌没有回头。
何钊看着左天凌离开,往后踉跄了一步,他向来是个好强的人,如今老了,也就成为了一个好强的老人,他看着左天凌渐渐远去的背影,竟然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老爷。”依旧一身灰衣的管家扶住他,“您也不用太操心了,左少爷知道轻重的。”
“当年的事,何家差点就卷入其中了,旁人对柳氏都避之唯恐不及,可天凌这孩子,偏偏是他‘初生之犊不惧虎’,你刚才听到了吧?他知道柳青青那个女人没有死。竟然还敢娶薛思思,简直是疯了。”
“薛小姐毕竟是从小自己照顾自己长大的,没有接受柳家的那一套,而且少爷对她如此深情,她应该也不会伤害到少爷吧?”阿布劝说着,“况且,这些年少爷也有了不错的根基,不会轻易被人算计的。”
“她身体里留着柳氏的血,这是不容更该的现实!当年柳青青一意孤行,难道对薛丁就不情深吗?还不是走到了那一步!既然现在已经确认了柳青青还活着,那么,必须派人去观察一下六大家族的动向——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柳青青还活着的事就不会是一个秘密了。冬眠的蛇也有觉醒的时候,那个女人一旦回来,兰市,真的不平静了。”
“柳氏崛起,薛家就不复存在了......你猜,薛丁会不会比我们更希望柳青青死呢?”阿布问着。
“阿布,我说过的吧,天凌这个孩子,更像他母亲多些吧?他不会是只会乖乖听话的孩子。我早知道,有一天,他会跟我用这样的方式摊牌。”
阿布沉默了。
何钊的院子里,木芙蓉开花了,一朵一朵小巧的白色花朵,纯洁地像天地之间孕育而生的小精灵。
左天凌将花握在掌心,这样纯粹又干净,就像那时候的那个人一样。
那时候——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