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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离他这样近,却远如天堑。多久了,见到他的时候每次都可以看到薛七七在他身侧,时刻提醒着她,他们,已经成为了过去。
没有人开口说话。看他一步一步往自己走近,薛思思错身走开,第一次有了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为什么时间不过过去了个把月,她便如此清晰地知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徐谦拉住薛思思的手。薛思思睁大眼睛看他,一脸不敢置信,下一秒,他将她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衣服上的茉莉花香,是她之前熟悉的味道。
他用那样大的力气抱住她,绝望地又是执着地,不理会她身体的僵硬与她脸上的不敢置信。薛思思闭上眼睛,跟薛七七你侬我侬,现在又这样抱着她.....明明应该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他的,却迟疑着,一直到听到他在她耳畔轻声说,“思思,我在等你。”薛思思怔住。
多么动听的话。如果不曾记起这一个月的冷漠,或许薛思思会觉得这是自己听过的最让她温暖的话,而就算是现在,也可轻易动摇她的心。“阿谦,何必自欺欺人呢。”像是喟叹,对他说更是对自己说。挣扎着推开他,薛思思往前走。
“我知道。是我不好。”徐谦追上去,“我道歉,是我误会了你。”这一个月来,他反复问自己如果她不爱他,如果她不曾爱过他,那么他该如何自处。可现实却让他更加恐慌——这一段时间她绝望,悲伤,晕倒,住院,失忆…..她几乎放弃尊严挽回他,竟这样在意他,这一切他都后知后觉。其实他想说更多道歉的话,偏偏每一句都显得苍白而微薄。
如果她不原谅他,如果他伤了她的心。
薛思思停住。其实他是一个不擅长跟人道歉的人,但对她,却一直纵容,他们之间,低头的总是他。从未和她争吵过,迎合她到了不辨是非的地步。其实她真的很任性,如果徐谦不离开她,或许她还会自私地不自知地任性下去。想到这里,鼻头有些酸楚的感觉。
“有人对我说,你不好……我轻信了那些话。思思,对不起,如果你骗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是害怕,只是……没有办法。”
“你不用道歉,阿谦。我知道的,我不好。其实一直是我不好。”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如果她那时候懂事一些,再乖巧一些,那么是否现在一点点记得的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就会圆满一些。
“那么,我们.....”
“你和我都回不去了。”下意识截断他后面的话。所有的以“我们”开头说的那些话,她都不敢再奢求。
“薛思思。你真的狠心。”徐谦苦笑,“我明明知道你会怎么说......JACK也说,我们回不去了,所有人都说我们回不去了,甚至,我也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明明知道和你在一起,不会那么容易......但只要想到离开你,我就好难过好难过。薛思思,我只希望你不要用这样绝情的语气跟我说话,我请求你......真的。”
“你放心,爷爷说,半个月后就会让我正式接手徐氏,你信我,我一定会做的很好,我会对你好,对整个薛家好......就算现在徐氏有一些问题,我也会努力解决.....只要你不离开我.一切难为之事都不再难为,所以,跟我在一起,好吗?”徐谦这话说得晦涩,说的卑微,薛思思忽然想到在机场JACK说的那句,“你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吗?”现在回想,JACK那样打抱不平的语气里,饱含着对她那样的失望。
而现在,徐谦说“难为之事”。所以,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他忽然在这样的时间里在这里遇到她,绝不是一个巧合,薛思思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急切地问道,“是她告诉你的,是薛七七对不对?”
“是你父亲让我来的。”他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了,都没有看到薛家人,这么说起来,薛丁说来接他的人难道就是薛思思吗?心里升腾起希望,徐谦迅速地回答她,仿佛这样就能撇清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但薛思思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变得格外恐慌和脆弱。
薛思思的心沉了下去。原来薛丁一直都知道她跟徐谦的关系吗?也是,连薛七七都会知道的事,又怎么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就是这样,如同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攒足了筹码,设下一道又一道的陷阱,一点一点地吞没你所有的希望,最后,你只能束手就擒。
让她做选择,是徐谦,还是左天凌。
所以,才让他来,对吗?
“你和七七......你们在一起了吗?”其实不想问的。也的确,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我和薛七七只是普通朋友。”徐谦看到了希望般地回答。
一问一答。薛思思在彻底明白了。她的手颤抖着,表情故作镇定,“我知道了。”
徐谦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脸上竟会出现这样与他预料中大相径庭的表情。好像他的回答并没有让她觉得欣喜,而是恐慌。
阿谦,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曾认识过我,或许,你的人生都不会出现所谓的难为之事,如果你不曾遇到我,你该一帆风顺的,你也不会去纵容谁,我也不会觉得亏欠谁。
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从头至尾只是我一个人。
原来,作为薛家的女儿,连自由,都是可笑的奢望。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也是,作为父亲,从来算无遗策,他不是不知道薛七七和她势同水火,不是不知道她和徐谦在一起,不是不知道她生活怎样艰辛,他默许着一切的发生,任自己将心交付出去,又默许着她小心翼翼地隐瞒维护,不动声色,如同一条暗中窥伺猎物的蛇,却在他需要的时刻,随意打碎她的幸福。
此刻,更是用母亲,用阿谦,用所有她珍视的事物,逼迫她。
如果不听从他的话会怎样呢,从此不能再见到母亲,而阿谦,只会一次又一次地被他以自己为幌子算计,他不需要用两个女儿去笼络徐氏,自然要成就的也是薛七七那个最宝贝的女儿的痴心,而自己,是另有用途的工具。
“阿谦,你知道吗?时至今日,我才知晓我们其实都是身不由己。”故作轻松地说出这句话,轻吁出一口气,薛思思转头看着身后的青年,“既然这样,送我一程吧。送我回新苑小区。”人其实是一个奇怪的生物,越躲避的是越在意的,而当一切释然,那么反而会坦诚。
她想回过头去抱抱他,如以前所有次依赖他一样......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注定没有结果,便该让他死心。
徐谦云里雾里般糊涂,“不是去薛家吗?”
薛思思笑的坦然,“阿谦,我要回新苑小区。”新苑小区才是她真正的家。
世事如棋,谁不是闯入了别人的棋局不自知呢?阿谦,我终于原谅了你,因我知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我也终于失去了你。因我终于认命。他替我安排的人生,缜密细致,层层入扣,半分违逆不得。这么长的时间,做够让她了解自己的父亲了,他可以轻易地把你在意的东西一个个地放到你的面前,一个又一个的筹码,迫你心悦诚服。可笑这许多年,我自以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却一直都做着一个井底之蛙。
车子停在新苑小区门口,徐谦想要送她上去,薛思思打开车门拒绝了他,“不方便,你知道,他会误会的。”不敢回头去看徐谦的表情如何受伤,薛思思走上楼去。
对不起,阿谦。就在刚才,我才知晓,无论谁与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都不啻与狼共舞。所以,远离我吧。
我不值得任何人对我好,尤其,不值得你对我好。我了解薛七七那样的人,虽然她总是任性地抢走我的东西,但若只是负气抢走的东西目的也只是破坏,她实在喜欢用脚踩着我的心,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我不屑一顾。
可她不曾这样对你。阿谦,或许,她真的喜欢你吧。否则一向占有我的东西便立刻弃若敝履的薛七七又怎么会因为莫须有的感情总是在我面前,尽可能甚至舍弃骄傲地演戏呢?所以,跟她在一起,得到薛氏的照拂,一定比跟我一起要好。
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相信那样一句烂俗的话——爱他,便成全他。
还记得,曾偶有闲情时,翻过的妙色王求法偈中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死多畏惧,命危于朝露。
因爱故生思,因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薛思思一步一步的台阶踩上去,终于站定在家门前,伸手敲门,看到门缝里有灯光亮起,然后是开门锁的声音——他果然在家里等她。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