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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婚礼举办在滨海帆船酒店。
作为B市最豪华的酒店,帆船酒店的主体结构并不在陆地上,而是在海上。
酒店的整体设计别出心裁,一条百米长桥连接海上的酒店主体,长桥两侧海水碧波,晓晓将会身穿婚纱,沿着这条长桥慢慢走向他。
7月21日晚,晴空万里,随着万枚礼花海上升空,绽放出无数花朵,新娘出现长桥的对面。
百米长桥两侧坐满了宾客,政界、商界、文艺界、科学界……有她认得出名字的,有她认不出名字的。
漂亮女人充斥整场,但没有一个人的风头,能够盖过今晚的新娘,因为——她是陆邵阳的新娘。
婚纱长长的拖尾带出无数花瓣,她走向他的每一米,都有粉红色的心形礼花在空中开放,仿佛她将心托付给他,这设计独一无二,一切的一切都浪漫得无可救药。
她在众人的赞叹之中,缓缓走过九十米,然后,微笑着站在他十米之外。
洁白的头纱应时从天空中飘下,悠悠曳曳地落在她的笑容之上,让笑容变得模糊朦胧。
他望着她,仿佛回到那年下雪,她身穿红色斗篷,站在不远处向他微笑。
有些人,她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击碎一座沉睡冰山的全部防备。
长桥两侧的海面上划过快艇,礼炮应运响起,天空中、长桥上、碧海上落下纷飞的樱花。
在樱花雨中,陆邵阳站在帆船酒店前,微笑着款款地向她伸出右手。
他的气质那么俊朗拔群,与生俱来的矜贵,举手投足的傲骨,得天独厚的才能……那原本是她不该触碰的人,而他,却向她伸出了手,只静待她走过这十米,然后共同步入婚礼的殿堂。
李晞和刘川烈站在陆邵阳身后相视而笑,默默祝福陆邵阳此生能得到幸福。
悦悦身穿纯白的小礼服,站在晓晓身后,心中却是另一种状态。
一束聚光灯定点照在晓晓的身上,将所有的人目光聚光在此。
陆邵阳的心在那一刻如同鼓声雷动,她太美了。
樱花瓣飘零散落在她身边,她就像从桃花源中走出的人儿,误打误撞地闯入他的世界。
她来的突然,而他也没有设防,但既然她来了,那么他绝不要放她走。
晓晓将手轻放于他手上那一刻,礼花围绕酒店再次绽放,一时间帆船酒店如同白昼。远处传来当红歌星的哼鸣吟唱,有琴声从海面飘荡,鸽子从海上成群飞起。
陆邵阳的婚礼,气派如此。
在宾客的鼓掌声中,陆邵阳握紧她的手,她缓步走上三阶台阶,站在他身边,巧笑倩兮。
掌声渐弱,长桥安静下来。
陆邵阳向她迈了半步,左手揽住她,略收手臂,右手撩起头纱,一吻落下她的眉心。
晓晓了然明晰,她的笑容多甜就有多苦。
她笑得太甜,邵阳站在她身边,甚至拿不出一个词形容他心尖上的女孩,此刻他只想将全世界全盘托出,只求她能陪伴一生。
身后帆船酒店的大门徐徐打开,酒店装潢如梦似幻,让长桥上的宾客惊讶赞叹,原来这甚少对外开放的酒店,内部的装饰竟奢华如此。
纯羊毛的红毯,沿着长桥蔓延至酒店内部,接下来的路,她将与陆邵阳一起走过。
酒店里的宾客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要远超长桥,政商云集,地位显赫,陆邵阳紧握她的手,仿佛在给她力量。
官媒名嘴作为婚礼司仪,在舞台上娓娓道来:
“长桥卧波,有云则腾龙;复道行空,雨过、定有彩虹。我曾听闻新郎之言,他们的爱情,曾经历风雨,走到如今多有不易。我想说,长桥至此的百米红毯,正如两人的感情,将会百年同心……”
陆邵阳低头,看晓晓在头纱之中的侧颜,她的轮廓柔和婉约,晓晓感受到他的视线,笑着抬头看他。
摄像机的摇杆匀速拉近,将这心心相印的对视,呈现在身后的巨型显示屏上。
敢问整个B市,还会有谁的婚礼会极致至此?
灰姑娘嫁入豪门,这旷世奇缘,又将会给博翔、建安、甚至陆家所有的关联方,带来多少正面话题度?
陆建忠坐在首席,双眼湿润地看着她的笑。
若三十年前可以给他的邵筱安一场婚礼,人生也不至于缺憾至此。
而今邵阳的婚礼,也不知道她能否知道,若知道,可否替她的儿子祈祷,祈祷邵阳可以侥幸得到幸福,哪怕他曾经做了错事,哪怕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做了错事。
三十年后尘归尘,土归土,陆建忠早已经不再期盼他的筱安还能回来,只希望她能余生幸福。
“建忠,孩子会幸福的。”李树深拍拍他的肩。
“是。”陆建忠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慢慢擦着,掩饰内心中的复杂情绪。
人随着的年岁增长,心开始逐渐变得坚硬而冷血,但却越来越容易被一份真挚的感情感动,邵阳对晓晓的感情有多深,陆建忠知道、李树深知道、郑院长也知道。
一贯心软的郑院长眼眶已然泛红。
想起两年前,邵阳替她焐热冰冷的葡萄糖注射液,那个在御景苑孤独长大的小男孩,那个别扭不懂如何去爱的傻小子,他终于得到了她。
“老郑,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没哭,你怎么还……”
“你别管我,你说这个父亲做得合格吗?”郑院长转过头,悄悄拭去眼角的水雾,嘴硬地反驳道。
“不合格啊……我亏欠筱安、亏欠邵阳的,只怕一辈子都还不上,我多盼望晓晓能……”
“建忠,你也别太自责,邵阳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李树深安慰道。
司仪用语言将婚礼的气氛,推上一个新的高潮。
当红明星之子“小麻团”和童星“贝一”手牵手送来两人的婚戒,陆邵阳从暗红色丝绒垫上拿起晓晓的那枚婚戒。
偌大的钻石被精准地切割成心形,有无数碎钻围绕其中,这戒指华贵却不显庸俗,陆邵阳微笑低头,将戒指套入晓晓的无名指。
在众人艳羡的注视之中,陆邵阳缓声道来:
“晓晓,能在属于你的素年与你相遇,是我穷尽一生的幸运……”
这是他两年都说不出口的话语,是他穷极一生要去做的誓言,在这一刻,他要告诉晓晓,他到底有多爱她。
他的话语说到一半,酒店门口传来“咣当”一声椅子倒地的声音,那声音急促短暂,清脆巨大,晓晓猝然失神,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声音的源头——
那个身影站在大门的正中间,六七米高的大门,将他单薄的身影映衬得渺小,却在觥筹交错的宾客中,显得突兀无比,晓晓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仍可以一眼确定,就是他。
只见他也呆呆地看着自己,仿佛周身的所有都被抽离,只剩他和她。
他穿着博翔的工作服,胸口挂着工作牌,俨然是婚礼的工作人员,而她,却是婚礼的新娘。
咫尺天涯,情形若此。
陆邵阳的誓言,被童辉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他面色平静如水,眼神却暴露了此刻难以遏制的震惊和隐怒。
童辉出席此次婚礼是没错,但他的身份被安排为外场的工作人员,仅负责外场维持秩序,他根本没有权限进入酒店,是谁给了他铭牌,又是谁将他放进来?
哪一个环节的哪一个人能出此纰漏?
晓晓顿了两秒才回神,她愣愣地抬头看陆邵阳,眼神中的笑意和神情再也无法硬撑。
官媒名嘴的功力十足,将声响之尴尬,悄无声息地化解,再次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至这对新人。
而陆邵阳心中的誓言,因为晓晓的失神而难以继续,甚至那婚戒合并可以解开的机关,都无法向她展示。
晓晓僵硬地从花童手中接过他的婚戒,在司仪的安排之下套入他的手指。
两年了,童辉仍然是记忆中的样子。而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一个场合。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陆邵阳的安排,只觉得心口似乎涌起血腥的味道,想咳咳不出,要咽也咽不下,横亘在喉部,每一下呼吸都带有腥味。
她再次转头看向门口,那个身影已经不见。
“晓晓……”陆邵阳的眼神之中有怒,但也有无法忽略的痛。
是他妒忌童辉,想要报复童辉,才安排他出席婚礼,但他万没想过,童辉竟然能超出他的控制,出现在内场!
晓晓一口血腥气岔入鼻腔,忍不住轻咳出声,陆邵阳见她难受,只得揽住她的肩,将她拥向自己。
摄像机的摇杆顺时针旋转,摄像监控里此刻颠倒世界,殊不知,晓晓的心在童辉的突然出现之下,一同随之颠倒。
这婚礼,到底是什么?
他叫来童辉,又要做什么?
他把她轻揽入怀,温柔拥抱如此浪漫,婚礼还在有条不紊的继续,只有了解始末的人才明白,婚礼背后早已经暗流涌动。
李晞在暗中让人监控住童辉,再不能让童辉出任何岔漏,同时让他的人查是谁让童辉进的内场。刘川烈背过身,通过对讲机命令外场安保加强巡逻。
宾客言笑晏晏,将香槟塔中的香槟依次取走,谁也没有对那不合时宜的声响多加在意。
盛世豪门风光无限,只怕这婚礼会成为一时无两的盛况,可有几个人知道这盛世背后,全是痈疽。
只怕陆建忠、李树深和郑院长都不清楚。
“李晞,童辉的内场铭牌是启东高管的。”刘川烈走向李晞,背身告诉他,“可能是高管弄丢,而恰巧被他捡到。”
童辉巧合地进入内场,巧合地在陆邵阳起誓时推到凳子,巧合地转瞬离开,每一巧合背后都是必然,人世浮沉多年,李晞不得不防,“你叫人盯紧启东的人。”
刘川烈素来不插手商战,并不理解李晞话语的含义,但对李晞他百分百信任。
李晞转头看向高乔海和坐在他身边的高乔伊,他们似乎沉浸在宴会之中,对暗流之变毫不知情。
他知道,这些也许只是“似乎”。
陆家和高家虽然从没有爆出婚约,但陆邵阳和高乔伊是天作之合,早就是这个圈子的共识。
陆邵阳一意孤行要娶晓晓,这本身破坏了游戏规则,李晞原本已经做好打一场“外交硬仗”的准备,谁知高乔伊却劝住了高乔海,将这次硬仗在无形之间化解。
事出反常必有诈,陆邵阳专顾公司经营,李晞就要做到维稳,童辉混入内场,他相信绝不是巧合。
婚礼几乎把全国一半的商界高层汇聚至此,大家纷纷举杯祝福新人。
媒体在陆家的掌控之中摄影拍照,明天全国的媒体头版头条都将是“陆家大婚”,李晞敏锐地觉察到其背后的漩涡,但他不知道,那漩涡之后,有一条小溪,早就潺潺流走。 素年相遇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