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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在陆邵阳的神色中看到了紧张,她怔了怔,旋即笑了。
“我不是不高兴……就是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总感觉哪里有些遗憾。”
结婚证上两个人依偎的照片,是一个月前陆邵阳诓她去照的,那时她为了梁赋程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多想。他要照合影,她就照了。
她穿的还是公司的制服衬衫,他身上的衬衫,也是标准的法式衬衫。没有情侣的配饰,反而有点像证件照。
结婚,一件慎重而甜蜜的事情,反而这么稀里糊涂地做完了。
被骗进民政局、又被带出民政局。
虽然他有所改变,但做出决定时,依然习惯性地不愿与她商量。
她并非不想嫁给他,可是……
好像等着盼着好多年、好多辈子的事情,就这样毫无仪式感地、直接结束了。
没有任何准备,就全剧终。
总觉遗憾。
“晓晓你哪里遗憾,告诉我好不好?”陆邵阳问得急迫紧张。
晓晓纠结两秒,开了口,“我问你个问题好吗?”
“你问。”
“……那一年,盛世婚礼,你是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虽然这个问题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但是晓晓就是很想问。
陆邵阳的眼神弹指间变得深沉。
她看到他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小红本收起来,又来觊觎她的小红本。
“两本都给我,好不好?”
“为什么?”晓晓奇怪地看他将话题生硬地跳开。
“先给我,我再回答你。”
虽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晓晓还是合上结婚证,递给了他。
他笑了,两本结婚证并在一起,收在他的里怀。
“晓晓,从那一年除夕夜开始,我每一天都想和你结婚。”
晓晓讶异。
他笑容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寂寥。
“你别奇怪。从你唤我第一声阳阳、给我唱摇篮曲开始,我就想,就是你了,我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我一定和你结婚,死我都要和你死在一起,谁也不能把你夺走。”
“……”
他偏执的控制欲从来都这么强烈,强烈得让晓晓感到窒息。
就算多年之后,他平静下来,还是有一种难表达的骇人和痴狂。
“我这种人,似乎没什么亲人爱我,我害怕你离开,所以想得都是怎么把陷阱挖得深,挖得隐蔽。这样你会陷进去,就永远跳不出来,你就是我的,你必须是我的。我只是从没想过……你也有可能爱上我。”
“……既然这么爱我,那你为什么……”
那你那一年为什么不和我领证结婚?我们只有婚礼,却没有契约?
“爱尔兰的结婚证可以选择婚姻时长。因为我想带你去爱尔兰,取得一张……永远都不能离婚的结婚证。”
陆邵阳缓了口气,继续说,“我以为你不想嫁给我,我以为你就算结婚,也等着盼着有一天我会厌倦,你就能离婚获得自由。你一直渴望自由。”
“……”
“所以晓晓,我根本就不敢告诉你,我想要做什么……我怕我过分炽热的感情,会吓到你。我怕你会跑。”
他顿了顿,“可是……你还是走了。”
他告诉她的事实,与她想象之中的截然相反,晓晓的呼吸乱了节奏。
“邵阳……”
邵阳自嘲一笑,“包括现在,我要走了属于你的结婚证明,因为我潜意识里还是很怕,很怕你拿着结婚证,就还能和我离婚。我知道这样做幼稚,可我忍不住。”
“我不会离开你的……”
晓晓伸手默默地握住他的手。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他过于聪明,过于慧敏,这些用在商场上能做到三分力就如鱼得水,可用在情感上,往往灼伤的是他自己。
在情感当中,往往深情的人最经不起折腾。
她曾经试着理解他,到最后,也只能说,这是心魔。
“……你嫌弃我心计深,做什么事情都是算计人三步,再动手一击毙命。晓晓……对不起,我确实不该这样对你。”
对不起,事到如今,我的心魔还是存在着。
在我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我意想不到的时间点离开。
在我幼年时,曾经生过一场重病,重到郑院长不得不将我送到英国接受治疗。
我病得快要死掉,可我的父亲没有陪我去英国,他总是很忙,总是有好多好多事情。
忙到似乎任何与工作相关的事情,都比他唯一的儿子重要。
英国的圣索亚私立医院里,我昏迷了很久。
我醒来那天的清晨,有一个小护士一直紧紧地抱着我,她轻声哼着摇篮曲,细心地哄着昏迷中的我,她对我说,“阳阳,要好起来呀。”
我记得她的眼睛特别的漂亮,清澈温柔。
她是我生命里第一道光,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被爱。虽然我猜,她照顾人的手法是所有护士里最不熟练的一个了吧。
她陪陆邵阳一直到他快要痊愈,却在父亲来接他的前一夜,悄然消失。
没有留下一句话。
在陆邵阳的人生里,从开始到现在,他爱的人都免不了离开,而且每个人的离开,都是毫无预兆的。
陆邵阳垂下头,眼神之中仍旧有伤痛。
他内疚和无法名状的情感经历,让晓晓的心顿时柔软下来,她握住他的手。
“阳阳,我儿子在你手里,你有人质,我还能去哪儿?我要是跑了,你也不用宣布婚约什么的气我,你就在你的传媒公司上,直接播放打谨错屁股的视频,我保证提刀杀回来,绝对不会放过你。”
陆邵阳本来还一脸拧巴的伤感,被晓晓一番话逗得乐了。
“晓晓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记仇呢。我曾经宣布婚约的事情,你非得我的报仇。”
“当然了,我又不是包子。”晓晓傲娇地甩头。
陆邵阳杵头想了想,“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重新相遇吗?”
晓晓不解,“嗯?我们在傅先生的别墅外重逢,这……也有‘为什么’?”
“有的,你好好想想。老傅为什么偏偏那一天让你带着谨错回到别墅,我是他的私客,按理说,我们之间是要回避的。”
晓晓蹙着眉,绞尽脑汁地想也没想通,她摇摇头,嫌弃地说,“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是属蜂窝煤的,心眼太多,我想不通。”
陆邵阳被这句蜂窝煤逗笑了,“我一开始也只是觉得巧合。为什么我刚刚准备宣布订婚,老傅就要我去他家见面,要知道他从不邀请人去私人别墅。”
晓晓认同,“是的,我从没看过傅先生带人回家。”
晓晓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等等,在我重新遇见你之后,傅先生再没让我陪他儿子学过习。”
“对,因为,他知道你是谁。”
“天!”晓晓吃惊捂住嘴,“可是,我从没说过,邵阳,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从没说过的。”
晓晓真的是震惊了。
她从婚礼上逃出来,先是遇见梁赋程,再是遇见傅先生,本以为,这些都是茫茫人海的一次偶然相遇,结果,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
“我知道你没说过。”
“傅先生没参加我们的婚礼……”
“是,他没参加。一开始我只觉得太巧了,怎么会这么巧,所有的时间点都压好了,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阻止我宣布婚约。直到,你离开我时,将那枚打火机还给我……”
“S.T.都彭的打火机,背面是莫奈的日出印象?”晓晓追问。
“对。”
“可是这枚打火机,就能让傅先生认出我?我又没见过”
陆邵阳看着晓晓一张费解的小脸,语言带点小讽刺,“你那时候果真没把我放在心上,你一点都不想了解我……打火机上,有雕刻你记得吗?”
“我记得,可那不是牌子吗?”
陆邵阳无无语语,叹了口气,“……那是我的英文名字——Lucien,陆西恩。背面雕刻的西文,是我手写的,都彭的专业雕刻师刻在上面。老傅是我的同学。”
“啊……”晓晓断流的脑袋突然融会贯通,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
那年她将打火机落在傅家,到了山下才发现,只能再爬回山上,回去取。她回到别墅,却见傅先生,笔直地站在门口,仿佛在等她回来。
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无奈只能去问傅先生。
傅云韬审视一般地看着她,思虑几秒后,他摊开手掌问她,是不是这枚火机。
她忙不迭地点头,傅先生却没直接还她。
反而反问她,“你不抽烟,为什么要随身携带打火机?”
她尴尬地不知怎么回答,他却再次问道,“你真的结婚了吗?”
傅先生是界限感很强的人,这种问题,他从来没有问过,晓晓被问得不知所措。
索性,他旋即就放过了她,他婆娑了一下签名的纹路,将打火机递还给她。
他垂眸思考几秒,若无其事地开了口。
“你不要误会,我问你是不是已婚,是听说你有个儿子,比谨晗小了不多少。碰巧谨晗一个人也孤独,两个男孩子还好作伴,下次你再来,带着你儿子一起来吧。” 素年相遇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