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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苏梦妮很早起来,和安妈一起准备,达安公司有事,昨天又请了一天假,落了很多事,所以昨晚又在家里做事到深夜,这段时间医院,公司,家里,派出所来回折腾,精力交猝,早上有些低烧,人看起来很累。
苏梦妮身上也难受的紧,可是看到达安原本很少生病的身体,这一次竟然真的病倒了,心里难受的很,于是咬咬牙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帮着安妈做早饭,做准备。
做好早饭,端上桌,达安还没有醒,苏梦妮擦了擦手,走进房间。
用手探了探达安的额头,有些烫,脸色发红,达安咳了咳,睁开眼:“你都起床啦。”说完便起身,觉得头疼口干,身上发热,于是自己用手摸了一下额头,好像是发烧了。
苏梦妮给达安盖好身上的被子,理好靠着的枕头,笑道:“你今天很不舒服,我看你烧得挺厉害,公司那边就暂且别去了,葬礼那边我和妈先过去,你在家休息,好了些再过来。请一些亲戚朋友吃点早茶,悼念完也就结束了。”
“那怎么行,我没事,多穿点就行了。”达安靠着枕头有些皱眉地说道。
“傻儿子,来,喝粥。我和梦妮先过去,你听我们的,才5点钟多一点,你喝碗粥,吃完药睡到8点再过来。不迟。”安妈端着粥过来了。
苏梦妮见状便出去了。
达安正喝着粥,苏梦妮拿着药和热水就进来了,放到床头柜,拿起达安的手机操作完了后给达安看屏幕:“我帮你调了闹钟,早上8点,这下你放心了吧?”
达安笑道:“咳咳,行,你们先过去。”
“哎,这就对了,吃完碗就放旁边,我儿子是真累了。”安妈起身和苏梦妮站在一起。
“我们先过了去。”苏梦妮说道。
“嗯。”达安点点头,喝着粥,看起来很乖巧。
安妈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达安笑了笑表示自己无事。
达安喝完粥后口还是干的厉害,直接吃了药,一口气喝完水,把东西都放到旁边,躺下就困意来袭,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太累了,躺下的那一刻全身心都得到了释放,睡着的那一刹那,达安的精神也完全放松了。
苏梦妮走在路上就一直头疼不舒服,可能是和达安一样累着,这么想着于是就强撑着身子在葬礼上招呼来来往往的亲朋好友,来的人不多,场面不大,也显得安静。幸福一直耸搭着脑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苏梦妮应该是全场最明白她的心情的人。
经历过才懂,当事人的痛。
也许等夜深人静时,那个白天没有掉一滴眼泪的女儿会抱着枕头哭到半夜,张开嘴巴,扯着嗓子却不发出任何声音。洗把脸用热毛巾敷眼睛,第二天又照常惯例,好像什么都能扛过去的样子。
吃完早茶,众人去墓园追思,达安已经开车赶过来了。路上有些堵,达安心急了,没想到今天过了上班高峰期还是这么堵。交警在维持交通秩序,平日里达安都不会着急于此,可是今天太特殊了,对于容母,达安没有苏梦妮那么深的感情,,但是也对她充满了尊敬和感激。因为容母的包容和母爱,他在苏梦妮脸上看见了越来越多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温和,有人气,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不习惯与别人接触。对于达安来说,苏梦妮有这么多的变化,都是因为容母是真心相待,慢慢的融化了苏梦妮心里关于母爱的冰块。
幸福还是面无表情地站着,低着头一言不发。苏梦妮这么多年说习惯也不习惯,说不习惯又好像习以为常,站在容母的墓前盯着那张照片有些出神,这是上次春节的时候,容母带着幸福来家里一起吃饭,在小区的楼下拍的。只是一家人吃完年饭后互相拍的照片,没想到这是最后一张照片。
苏梦妮闭着眼睛听着祷告,眼睛好像有东西跑了出来,嘴角含着一丝微笑。
干妈,你看,你这辈子要强不肯示弱,还是有人惦记着你过来看你。我们相识的时间不短,母女的缘分却很短,几乎一年就到了尽头。你喜爱我,心疼我,关照我,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来疼,我从开始的感激变到后来的习惯,你给了我母亲的爱,弥补了我的亲情,你没有生过我,也没有养过我,可是那母亲的爱意从你的一针一线,你粗糙的双手,你慈爱的面孔,你的爱抚和时时挂念中满满地跑了出来。我受宠若惊,我感激不尽,我习以为常,可是我似乎从没有考虑过你会老的,病的离开我,我只是想好好感受这一份爱,来的太突然,走得太匆忙,我还没有好好体会,好好感悟,我真的好想您……
“梦妮!”有人在呼唤着苏梦妮的名字,可她还像个破败的娃娃一样摔了下去,达安几乎是惊呼着冲过来抱住了苏梦妮。
追思会被迫中止,达安抱起苏梦妮就往外跑去,安妈安抚着大家,追思会继续开始,幸福突然转头看着达安抱着苏梦妮飞奔的身影,目不转睛地盯了几秒,面无表情地脸上出现了悲哀地笑容,带尽了薄凉和讥讽。
最后一无所有的人还是我,容幸。
幸福闭上眼睛抬起头感受着天空,心里问道,妈,我很想按照你说的去做,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有没有心疼你的女儿……
达安抱着苏梦妮跑进医院,额头上出着大汗,六神无主的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一个小护士挂了电话后就急匆匆地过来与达安交谈,达安眼睛微红,和平时那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看起来截然不同,等苏梦妮安顿下来,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达安长长须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的苏梦妮,想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走过去轻轻地替最亲密的爱人捋着额前的头发,傻瓜,你不要害怕。
“达先生,关于您爱人的身体,您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后面医生说的话让达安脑子一片轰鸣,他看着病床上的苏梦妮清瘦的脸庞,几乎白到透明的皮肤,这一眼似穿过了万风呼啸,双脚不受控的走了过去,轻轻握住那双柔软似无骨的手,达安将它贴在脸上,一个平时从不将怒和哀表现在脸上的男人,此时哭的像个孩子。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穿着厚厚的棉袄,裹着厚重的围巾的苏梦妮,双手还是那么冰凉。
一到晚上就会把冰凉的双脚塞到达安怀里,撒娇道:“我脚冷!”
月事来的时候痛的在床上打滚。
有时候会喊:“达安,帮我捶背,我累。”只是当她撒娇,却未曾想到她是真的腰酸。
达安回忆起生活里的细节,紧握着苏梦妮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准备推门进来的小护士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医院里走廊的空气都带着一丝寒意,印着大理石和墙壁上雪白的陶瓷,让人不寒而栗,空荡荡的走廊显得格外冷清,达安守着那个女孩等她醒过来。
长长的睫毛微动,达安笑道:“你醒啦?”
苏梦妮听到声音,转头睁开眼睛:“达安,我怎么在这?”苏梦妮想要坐起来。
达安扶着苏梦妮坐了起来。
“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最近真的是倒霉,总是跟医院有缘。”苏梦妮自嘲的笑道。
“你已经没事了。”达安说道,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捂着。
“妈的追思会,现在几点了?”苏梦妮彻底醒过来后急忙问道。
“亲戚朋友已经回去了,你放心,妈在那里,幸福也在,一切都好。你啊,才27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医生说你伤心过度,身子弱才会晕倒。”达安温柔的叮嘱道,带着一丝小责怪。
苏梦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自己确实闲不住,不听他们的话,急着要去找工作,只是她看达安每日奔波,经常按揉着太阳穴,只休息一会便又打开电脑投入工作。深夜了,自己和妈早就睡了,达安还在整理资料,写着报告。她心里觉得难受,不想把所有人的重担都放到他身上。
“好了。”达安揉了揉苏梦妮的头发:“我们可以回去了,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吃饭呢。”
“嗯。”苏梦妮微笑地点了点头。
“哎呦,回来啦,我都没敢打电话,怕打扰到你们,小妮现在身体好些了吗?”安妈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起身道。
苏梦妮一进门就抱住了安妈。有些委屈的喊道:“妈。”
“哎,好,没事了,进来吃饭吧。”安妈笑呵呵地抱着苏梦妮摸着她的头发笑道。
“妈,做了什么,好香啊。”达安把脑袋往里面伸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说道。
“就你鼻子灵,进来吧,红烧带鱼。”安妈拉着苏梦妮的手说道。
苏梦妮坐下了,香喷喷的饭菜,干净的桌布,安妈端着滚烫的汤小心翼翼地端上桌,达安吃了一口大为赞赏,安妈笑着打这个皮小子,苏梦妮笑着,好像一切都回到从前最快乐的时候了,可是一切真的会像从前一样吗? 为婚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