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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修衍与柳斓的进入,打断了正在向老爷子表演霍修岐,引得他循着脚步声回头看了母子俩一眼,微微一愣,大抵也没有想到霍修衍会在此时出现。
兄弟俩相望无语,倒是老爷子出口打破了僵局,“阿衍,是斓斓让你来劝我继续住下去的吧,还骗我老头子去办手续了,哼。”
老爷子脑袋一扭,平素里威严的老人,此刻脑袋一扭,添了几分老顽童的意思。
“爸,我没有向阿衍告状,是他自个儿过来的,我出去给霍明打了电话,他过来就给您办出院手续。”柳斓走到病床边,弯腰对老爷子道。
老爷子朝门外看了一眼,抬眸看向霍修衍,“就自己一个人来,简丫头呢?她是有身子的人,你别气着她,更不出把她气走。”
“爷爷,一见面您就教训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一诺是您的亲孙女呢,您放心吧,她这几天一直在家里休息,好好的。”霍修衍自不会将简一诺的真实状况告诉老爷子,只说了几句让他宽心的话。
而为免老爷子再问下去,话锋一转,“爷爷,我过来是有个好消息跟您说,秦老竟然要回来了,还让我派人去接他,这两天就能到了,他来了,您就有下棋喝茶侃大山的人了。”
听得霍修衍这番话,老爷子眼中升起精光,打量了霍修衍好一会儿,才收回来了眼神,唇角微扬,“看来,老秦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能察觉出不对劲了。”
话虽如此,但老爷子心里边明白,十有八九是霍修衍主动联系了秦莫,还故意说漏了嘴,才引得那老小子急着回来的,不过也好,那老小子最擅长琢磨人的心理,兴许他一搅和,事情反会有转机。
即将到来的秦莫固然让老爷子兴奋,可他也没忘记一旁从霍修衍进来后,一直没有吱声的霍修岐,兄弟俩上演了一出争夺公司的大战,老爷子心里不免唉叹一声。
霍修衍注意到了老爷子将目光落在他们之间时,闪过的一丝黯然,主动转向霍修岐,“哥,你的腿好了,恭喜。”
“谢谢,”霍修岐在语气之中添了几分生疏,与霍修衍对视须臾,又笑看向老爷子,温和道,“爷爷,我先出去抽根烟。”
“爷爷,我出去转转。”霍修衍与老爷子说了一声,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而柳斓望着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眼底眸色复杂,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阿衍和修岐都是有分寸的孩子,别担心,”老爷子大抵是看出了柳斓的担忧,方才面对霍修衍时的笑颜也沉重了几分,苍老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真是作孽啊。”
“斓斓,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从病房的窗户望出去,看到了两个孩子的身影,老爷子才朝柳斓问出了口。
柳斓低头绞着双手,好一会儿后,才好似下定了决心,微笑开口:“爸,我想就到这儿了。”
“唉……”老爷子长叹一声,眼睛也浑浊了几分,想劝解的话语,终究是说不出口,最终化为一番肺腑言,“斓斓啊,你嫁给霍明快三十年了,不管你们以后怎么样,在我老头子心里,你就是我的亲闺女,走到这一步,都怪那个混账!你留在老宅别走,让那混账搬出去。”
“爸,我已经和阿衍说过了,等您身体好些了,我就搬到阿衍那里,一诺的月份眼见一日比一日大了,我过去也能照顾她一些。”老宅毕竟是霍家的,她若与霍明没了关系,自不好再住下去,而且,霍明到底是老爷子的亲儿子,哪有再不回霍家的道理。
柳斓也明白,老爷子劝她留下,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在给霍明改过的机会,可于柳斓而言,给霍明的机会太多了,也失望了太多次,对霍明已不抱希望,既然如此,干脆走得决然一些。
“你果然跟我出来了,”霍修岐弹了弹夹在指尖的香烟,“我能站起来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全家一直都盼着你有一天能重新站起来,包括我,”霍修衍垂眸,目光落在霍修岐与常人无异的上腿,“你的腿早好了吧,只是一直不让我们知道罢了。”
如果他选择在这个时候,为了舒缓老爷子的心情才站起来的,还算有几分人情味。
闻言,霍修岐神色一僵,缓过来后才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唇边带了几分自嘲,“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还记得我误以为一诺出事进了医院,你跟着我一同去的那回吗?”霍修衍见霍修岐若有所思点点头后,也不再卖关子,“自从你坐上轮以后,我抱过你不止一次,但那一回的感觉跟先前不同了。”
不可思议之余,霍修岐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演技高超,其实,所有戏法都已被霍修衍识破,“你还真是细致入微啊,既然都猜到了,就不担心我是别有用心吗,为什么不防着我,让我如此顺利把你拉下来?”
“因为你是我哥,如果不是那起意外,霍氏的总裁应该是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你争什么,事实上,你大可不必费那么一番周折,只需一句话,我就可以退位。”霍修衍本就不是恋权之人,相比之下,他更注重亲情。
平淡无奇的叙述,却深深震撼到了霍修岐,他想过无数个理由,却从未想过,霍修衍从始至终未曾防范过他,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霍氏的总裁已经是你,你还想要什么,大可直接跟我说,但千万不要去打一诺的主意,且不说她曾救过你,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谁要是敢再伤她一分一毫,我绝不会手软。”
“你和林冉冉是什么关系?”
有些事情,只是不愿意往那边想,可若较了真,以霍修衍的人脉与能力,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不在话下。
仔细想来,自己与简一诺之间的不安宁,都是从霍修岐与林冉冉回来后开始的,若说这两人之间没有联系,任谁都不会相信。 满心欢喜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