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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赶过去,就是怕柳斓受了委屈,结果挨了一巴掌人还不领情,霍修衍心里憋着一股火。
父母不和,父亲在外面有了别人,一个死鸭子嘴硬,一个永远端着她的清高,他们可曾顾及过他的心情?
霍修衍越想唇角的冷意越甚,油门也踩得狠了些,几乎是一路飙车回到泊景廷的,只是车停下,人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抽了几根烟,等味儿散了些才踏进了家门。
从玄关而入,循着客厅的暖黄灯光而去,沙发上的绒毯里蜷缩着一个人儿,一米七的个子,此时看起来就像一只小小的猫咪,莫名安抚了霍修衍焦躁的心。
晚归时,有人为你留一盏灯,是多么温暖的事。
霍修衍放缓了步伐,轻轻走到沙发边,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了在寂静夜里格外响亮的电视。
“你回来了?”大抵是耳边失去了声响,惊醒了睡得朦朦胧胧的人简一诺,她揉了揉眼睛,瞧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快十二点,怎么这么晚,那边怎么样了?”简一诺一边问着,一边掀开绒毯坐了起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得很。”霍修衍挨着简一诺坐了下来,说起来,霍修衍还有几分气闷。
距离一拉近,简一诺便可清晰看到霍修衍红起的侧脸和上面的印子,以及浓郁的烟草味,“你不是去劝和的吗,怎么自己挂伤回来了,还带着一身烟味,臭死了。”简一诺紧拧着眉头,手掌在鼻尖扇动。
“谁去劝和的,我失去劝离的,这一巴掌,人渣给的。”
“活该,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不盼着爸妈好还净捣乱,不打你打谁?打得挺好的,也算是帮我出了一口气。”简一诺能察觉到霍修衍低落的情绪,只想别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过你爸下手也狠了点,都留下印子了,你明天怎么去公司啊?”这么一张俊脸上,忽然多了一个巴掌印,有碍美观呀,“我记得冰箱里存了几个冰袋,你等着,我去拿来给你敷一敷,希望能消退一点。”
简一诺虽然嘴上在叫好,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马不停蹄想法给他消肿止痛,出去的时候还威风凛凛的,回来就被伤了脸,谁乐意啊?
而霍修衍经简一诺一提醒,才想起来出门前为了赶她下车说她是外人的话,这巴掌要是替简一诺挨的,倒也不冤,这么一想,霍修衍心里倒是平衡多了。
简一诺拿着两个冰袋出来时,就见霍修衍一直盯着她,“怎么了,我又惹你不高兴了?”霍修衍的脾气,简一诺最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说不定就抽风了,这么阴晴不定的,都让简一诺怀疑,他是不是大姨夫来了。
霍修衍沉默了一会儿,含糊嗫嚅道:“对不起。”
“哈?你说什么?”简一诺是真没听清楚,她的注意力本就在试冰袋上脸会不会太冰的事上,霍修衍又是三个字连成一个字说的,怎么可能听得真切。
“你试试这样会不会太冷?”简一诺在冰袋外裹了一块毛巾,敷在霍修衍脸上。
“不冷,正好,我……”霍修衍顿了顿,不是第一次向简一诺道歉,可这回不知怎的,就是不太说得出口,霍修衍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舔了舔唇,双眼对着简一诺道,“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伤心的。”
简一诺手上的动作一顿,旋即嫣然一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你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宽宏大量的,万一遇上一个硬骨头,指不定脸上又要挂彩了。”
“我和你有时候说话方式一模一样,对别人都能和和气气的,可遇到了彼此,就口不择言了,明明是好心还能说出让人懊恼的话。”就像简一诺到现在为止,没有问过一句疼不疼,可从自己回来后,她的眼神她的动作,都透着关心。
“别,我和你可不一样,你对别人会有温和的时候,我就是一刺儿头,见谁扎谁,没有你在外面讨喜。”简一诺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一旦放下这层伪装,她总觉得失去了一道屏障。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觉得另有所指?”明明是在讨论彼此的表达方式,霍修衍生生听出了几分醋意。
简一诺给霍修衍换冰袋的时候,眼睛瞥过他揉着腹部的手,“你自己敷着,我把菜热一热。”
他本来就有不轻的胃病,晚上没吃几口饭,又去老宅受了一顿气,挨着一记打,这胃能受得了吗,即便霍修衍没说,简一诺也通过他的动作瞧出不对劲了。
霍修衍见简一诺进了厨房,自觉地跟了进去,“有没有我可以做的?”
“热一热就好了,很快的,你真想帮我就给自己冲一杯蜂蜜水在外面等着。”简一诺等在客厅,原本就是为了让霍修衍吃点东西,只是被他的脸耽搁得差些忘了。
霍修衍很听话地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餐桌,一杯拿在手里回到了厨房门口,斜靠在门框上,看着简一诺忙碌的身影,竟想像电影里那样,在背后给她一个拥抱,“有人问你粥可温,有人为你立黄昏”大抵就是这样吧。
“你胃不好,这么晚了还是吃点流质的东西好,我给你熬了小米粥,你吃这个没问题吧?”与霍修衍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能发现这人太难伺候,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比小时候不知道矫情多少倍。
偏偏这人还毫无自觉地说:“有什么我就吃什么,不挑。”
霍修衍帮着简一诺把几个热好的菜,一并端上了餐桌,只尝一口就知道是谁的手艺,“不是让你叫外卖了,怎么还自己动手了?”
“把冰箱里的菜放得时间久了不新鲜,就顺便做了。”简一诺本来是想叫皇庭送来的,可听陈妈那些含蓄的话后,估摸着霍修衍回来后的心情也不会太好,他既然喜欢吃自己做的菜,那就给做一点,好让他高兴高兴,虽然当时并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可简一诺就是这样,但凡有一丁点可能,就会去尝试。 满心欢喜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