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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后，史册会记录鼎天新国的第一位皇后国色天香，冰肌玉骨。”

　　胭脂晕染着崔梦溪的笑颜，安静地看了眼外面的落寞屋檐，外面有几缕炊烟，想来是其他人家在做早饭。

　　她又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质疑纪青夜的用词。

　　冰肌玉骨？

　　“病死枯骨差不多。”

　　脸颊上的肉消瘦得只剩骨头，好在一张皮冷白冷白的，看不大出将死之态，红色胭脂一抹，还是能满混过去的。

　　纪青夜指尖顿了顿，“你不会死的，以后别说这种话，大清早，不吉利。”

　　收拾好后，纪母在外面等候已久，拉着崔梦溪到院子里坐下，拿出一大早亲自煲好的汤，还烫着冒烟，样子看起来……有点一言难尽。

　　看来母子两是一脉相承的厨艺……

　　崔梦溪曾有幸吃过纪青夜做的食物，不论是品相还是色泽，都十分的难看。

　　“喝这个，对你身体好。来，我已经盛给你。”

　　纪青夜洗净了手后出来，还没开口，便遭纪夫人一喝：“死孩子，就知道折腾人家，这汤没你的份！你自己去饭厅吃！”

　　纪青夜：“……”试问他做错了什么？他还什么都没说。略羡慕地看着崔梦溪。那汤炖得油滋滋的，看样子就很腻。他知道崔梦溪不喜欢这样的汤。

　　汤熬到如茶色那样润泽，才是上乘。

　　“母亲，汤很好喝，谢谢。”

　　“以后我天天弄给你喝。变着花样，哎呀，对了，这方子你收着，没事就喝着呗。”

　　崔梦溪正在感慨这汤看起来不怎样，喝起来也不怎么样时，无意瞥了纪母塞进她手里的纸，“十全怀子汤”，她差点一口喷出来。

　　“母亲？这是？”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有这种方子。”纪母慈祥一笑，“想起来就喝，反正喝了对身体也没坏处。你是大夫，说不定啊，还可以改改这方子。”

　　崔梦溪越发觉得老夫人可爱，笑道：“那……多谢母亲。”

　　她看了看，确实对身体没坏处，就是有几位药材看不懂，这字艰涩难懂。先收着好了。

　　“你不知，小时候，我这个做娘的，就想让儿子学医，可糟老头不同意，说家里世代辈出将相，弄那些文绉绉的酸腐气干什么？”

　　纪母拉着她的手坐下，一边拍一边回忆往事。

　　“那时把我给气的呀，哪有人愿意看着自己儿子受苦的？一天两顿打是家常便饭，他们现在父子关系还缓和些，前些年，见了也不打声招呼，愁死我这个老太婆。”

　　崔梦溪捂着嘴轻笑，看着纪青夜在收拾地上木头的背影，低声道：“我知道此事，却无法从中开解他。”

　　“甭说你，就是我这个亲娘、亲老婆，都没法开解。还好，有你之后，他们之间说话的次数多起来了。”

　　崔梦溪微微笑着，目光渡在纪青夜背后，他拿着斧头在劈柴。小院子里，他们就像寻常人家，早出晚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忽然道：“母亲，你和父亲当年，也是因为习文还是习武的问题争论起来，那为何最后——”

　　纪母叹了口气，“这傻儿子，记不住药材的名字。枉费从娘胎里我就一直给他胎教，跟他老爹一样傻！”

　　崔梦溪险些拍桌大笑！

　　傻儿子？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三个字太响亮，纪青夜正在忙活的背影忽然转头，看见她脸上挂着笑容，他心里也喜滋滋的，跟着笑。

　　这一笑，叫崔梦溪想起地主家的傻公子，果然是有那么两分像，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好在他习武方面的能力比旁人要强，一本剑法的书，他看一晚就能融会贯通。我这个做娘的，这些年看着他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沉默。”

　　纪母的声音忽然变低：“他跟我说，他长大了，知道其中的代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许是见惯了死人，或者是碰了太多鲜血，性子没有以前火烈了，有时候我都怕他像尊枯木，没欲望，没感情，我怕他真变傻了。”

　　听完后，崔梦溪的心有一丝抽痛。

　　她也有这样的经历，可她无法诉说。心里有痛，却不能说，说了别人也未必信，这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

　　“母亲，你们是在议论我吗？”纪青夜后知后觉。

　　每次崔梦溪一说起他的时候，眼神会跟平时不一样，特别是在嘲笑他的时候，达到前所未有的狡黠，眸中闪着的那点爱意也隐藏不了。

　　“好了，你两先聊，说好了，这两天回府住，别回皇城，今天我亲自做午饭。”

　　崔梦溪起身恭送她。

　　“你们聊什么呢。”纪青夜从后面抱住她，体温莫名的高。

　　“女人聊的话题，你不用知道，你弄一堆破木头干什么？傻儿子。”

　　“……你再骂？”

　　“傻，傻儿子。”

　　纪青夜捏住她的鼻子：“坏。”

　　崔梦溪哼哧着憋得脸红，“我想吃甜的。”

　　纪青夜挑眉：“酸儿辣女，你想吃甜的，算什么？”

　　“喂？”

　　“不逗你。走，带你上街买糖吃。”

　　长街上有卖唱的老艺人，婉转的腔调唱着“渭水河”；有敲锣打鼓的走兽卖艺团，白虎在笼中，训得像只乖猫。

　　崔梦溪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她道：“我想起雪猎会时的那只。”

　　纪青夜扶着自己的夫人，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白嫩的。他举目看过去，“把它的皮扒了，给你做大衣。”

　　崔梦溪瞠目结舌，捏拳，真砸着他肩膀：“你真是暴君啊！”

　　“调侃。”纪青夜脆弱道：“夫人，你砸疼我了。”

　　他们单独出来，没有暗卫，没有家丁，自自在在，像南下来京城做生意的夫妇。

　　“这位夫人，买点什么？”包铺老板打开蒸笼，里面放着各式让人垂涎三尺的糕点和包子。

　　崔梦溪道：“哪些是甜的？”

　　“马蹄糕、桂花糕，都是甜的香的，您尝尝。”

　　纪青夜上前一步替她尝了，果然香甜，一挥手，颇有要承包整间包子铺的气势。 将军有令：杀手医女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