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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道:“候天华啊候天华,你不仅是说错话,而且你的案卷上和你口中所说有许多都对不上,这足以说明,这是一桩冤案,而且,你还没有过准备,随随便便糊弄了事,算了吧,草草结案吧,反正都是单身汉,没有人会注意他们。”
候天华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本以为没有漏洞的案子,此刻看来为何全都是漏洞?这是为何?
屋外,文成也把这些雇佣而来的人带进了大堂,宋慈道:“宋某问你们,你们必须如实回答,若是让我知道其中有人说假话,到时候一定关入大牢。”
“大人,你有话就问,有话就问,民女要是知道,一定会如实回答。”
候天华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书史和主簿跑了过来,很明显,他们已经认清了局势。
宋慈道:“宋某问你,你们为何要在大街上歌颂赞美这个候天华?你们可知道,他乃是一个十恶不做的贪官?”
“我们……我们知道啊大人。”
“既然知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你们知不知道此事的影响有多坏?”
“这个……大人,是因为……是因为这个候天华给了我们每人每月一两银子,要我们每月的月初,月中和月尾都必须出来赞美他,否则的话……。”
“否则怎么?否则拿不到这个钱是不是?”
“啊……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宋慈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接受惩罚,每人掌嘴五十也是活该。”
说着,附近就响起了啪啪啪的巴掌声,候天华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他知道事情已经完了,彻底的完了,以他之力,无法归天。
宋慈道:“文武卢生,把屋中的几个衙役放出来,今日,是时候与候知县来个彻底的了断了。”
“好的大人。”
他们速度很快,不大一会儿就把这三个衙役带到大堂,被关了一天一宿,又加上没有吃饭,每个人都是身心疲惫,再加上恐惧。
宋慈道:“你们三,现在宋某重新给你们一次机会,那就是把那日时的情况仔细说个明白,否则,等宋某查出案情,到时一个都不能饶。”
三人纷纷道:“大人,这件事……这件事与我们没有关系,是书史,是书史让我们干的。”
“没错啊大人,书史承诺,只要我们解决了那两个报官的,到时候知县大人一定有赏。”
候天华一脸的无奈与落寞,他得知已经无望了,此刻破罐子破摔。
“大胆衙役,既然是书史让你们干的,那为何又要陷害与本官?宋提刑,此话你也听见了,是书史让做的,与本官没有关系。”
宋慈轻笑,书史道:“大人,这些事都是在你的授意之下完成,你要是没有放话,我等也不敢随意杀人不是?”
“你……放肆……本官何时曾说过?”
一旁主簿也是道:“大人,以前的冤案全是你下命令办的,不止是这三,就连其余的,多多少少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宋慈冷笑,“候天华,现在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已经揭发你,此刻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一下子又瘫倒在了地上,脸无血色,眸子空洞又无神,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十分的疲惫。
在平安县威风了这么多年,此刻终于被拿下了,外面百姓叫好声一片,候天华今日凶多吉少了。
宋慈道:“乡亲们,宋某来晚了,使得这个贪官污泥在此横行霸道多年,今日,宋某不会让他活。”
他继续道:“候天华,你贪赃枉法,玩忽职守,不把朝廷,不把人命当回事,在任期间,冤案无数,还有行凶之嫌,今日,你认罪不认罪?”
候天华忽然笑道:“宋慈,我候某这一辈子实在是值了,你说的这些案子,宋某全部认了,不仅如此,那布商父子也是宋某杀的,怎么样,满意了吗?”
宋慈冷冷的看着他。
“做官,谁不是为了自己?告诉你宋慈,天下乌鸦一般黑,你除了我候天华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候天华,你以为依你之力就可以扭转乾坤,把早已染黑的湖水变得天朗水清?”
宋慈道:“宋某人单力薄,但这些都不值得一提,目前使得宋某怒的是,金人已经快要南下,但像你们这样的官员,不抗金也就罢了,还在鱼肉百姓,你以为宋某会放过你?”
宋慈忽然提高声音,“候天华,刚才你已经认罪,来,在这白纸上签字画押,今日,宋某就要处决了你!”
“哈哈,签字又如何?不签字又如何?候某这辈子值了。”
在白纸上一签字,宋慈一拍大板,“候天华,既然你已认罪,那宋某此刻就革去你的官职,脱去你的官服,来人,将此人拉到刑场,立即砍头。”
“是!”
“至于刑部的批文,宋某大不了过两日在递交,现在没有司长,此人罪大恶极总不能一直关押吧!”
“是大人!”文成文武等人押着候天华离去,宋慈看着书史与主簿,“你们二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来人,将他们革职,然后与三个衙役关入大牢。”
“是!”
案子终于弄清楚了,宋慈来到三个老人身旁,“老人家,那三人的冤屈被洗了,但是宋某也不是神仙,自然不能让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所以说……”
老妇道:“大人,这些我们都理解,都理解,您替王二申冤,老身十分高兴,但是,老身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希望大人可以在这平安县城为官,怎么样?”
外面群众也是纷纷应答,他们舍不得宋慈,舍不得这么好的官员。
但是,宋慈也有他的为难之处,自己两年之内要巡遍大宋,恐怕这知县一职,却是无法办到了。
秦小月立即解围道:“老人家,我们大人是提点刑狱官,他有很多地方要去巡查,你看,一个平安县城就有候天华这样的大贪官,大宋这么大,哪的多少个啊!”
他们点头,算是理解了,也懂大道理,自己怎能如此私心留下宋慈?大宋还有许多百姓都在等待呢。
送走这些老人家,宋慈等人也回到屋中,现在平安县城没有了知县以及书史,他必须要写文书上交礼部,然后重新安排官员前来就任。
屋内,很快文成文武就赶了回来,手中拿着许多水果一类的,进到屋中。
“大人,大人你看这是什么?这些东西啊,都是这平安县城百姓送的,虽说县里出了一个大贪官,但是今年算是一个丰收年。”
宋慈道:“怎么这么多的水果?文成宋某不是说过不许接受百姓的礼物吗?”你们为什么还要?”
文成道:“大人,这些百姓实在是太热情了,我们要是不接受,他们就不要我们离开,你看这可怎么是好?”
宋慈懂了,在老百姓心中,这些水果远远比不过心中的清官,但愿,这平安县城里的天蓝的时间久一点水清的时间长一些。
“对了,那候天华可被砍头?他的尸体呢?你们可有给带走?”
文武道:“回大人,候天华的尸体已被百姓弄走,我们兄弟二人和另外的衙役根本就拦不住,人太多了,由此可见他们是多么讨厌这些贪官。”
宋慈点头,不管过了多少年,百姓依旧讨厌贪官污吏,但是,只要有官场,这个大宋就不会太平。
几人聊得正欢,忽见卢生从屋外跑进,大声道:“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金人宣布后退一百里,我大宋或许是前线将士勇猛,将他们击退了。”
众人欢天喜地,唯有宋慈脸色难看不发一言,区区一百里何足挂齿,大宋千里山河,岂是在百里可以相提并论。
宋慈道:“你们几人或许是高兴的太早了,只看见这一百里,你们又可曾想过,金人退离一百里需要多久,前进一百里又需要多久?无非就是数日时间罢了。”
“可是大人……外面为何百姓到处欢呼,据说就连皇宫也在庆祝,难不成,这不是一大喜讯?”
“这哪里算得上是喜讯啊,小月,你们还是太年轻,又或许是不懂官场规矩?这那是什么打了胜仗,无非就是前线将军在求饶,或者是求和,于是,得到了金人的同意。”
秦小月歪着脖子,“所以说大人,于是他们就后退一百里?”
“不错!前线将军借题发挥,传回来的信上故意夸大其词,无非就是邀功罢了。长期如此下去,又或许此刻的金人已经摸透了大宋官场,下一次的进攻,或许我等就成了亡国奴了。”
众人沉默,这个推断不代表没有,“对了小月,你马上用毛笔写一些字,无非就是告诉大家,鼓励他们去参军保卫大宋,然后贴在衙门外面。”
“好的大人。”秦小月立即行动。
这两天日子里,一切太平,衙门外的征军榜,被许多人看见了,宋慈相信有一些收获,但是效果如何倒是不知了。
这一天,距离新书史上任的日子也快到了,宋慈相信两天之内必到。 提点刑狱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