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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道:“好,暂且先信了你知县大人的话,那么,咱们现在就来分析分析,既然盗贼都已经承认了,那他为什么还要逃狱?”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想从庞飞身上找到答案。
他想了一会儿,“宋提刑,这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他盗窃数量太多,害怕本官砍他脑袋,所以说啊,这就逃狱了。”
老妇大喊,“放屁,我儿子只是小偷小摸,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盗?你……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放肆,本官乃是父母官,岂能冤枉了好人?白纸黑字都在,本官莫非还能冤枉了他?宋提刑,你说是不是?”
“宋慈道:“这个……关于白纸黑字,其实吧庞知县,想要弄这些东西其实很容易,比如严刑拷打,你说对吗?”
庞飞神色如面粉,白的吓人,“宋提刑,你此话何意?莫非是在冤枉本官?说本官故意制造冤假错案?”
宋慈声音提高,猛的一声厉喝,“庞知县,莫非不是么?此案到处都是漏洞,你凭什么就认定这个案中的死者就是江洋大盗?”
“你……你冤枉父母官,宋慈,亏你还是提刑……”
“冤枉你?宋某何时冤枉了你?好吧庞知县,宋某现在还有许多问题,如果你可以轻易的答上来,本官就相信你怎么样?”
他冷哼一声,心里其实都已经胆怯死了。
“宋提刑,你有话就问,本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宋慈道,“第一,在庞知县没有确凿的证据下,死者竟然主动承认是江洋大盗,莫非他是傻子?偷盗鸡鸭与偷盗银子珠宝完全是两个概念,莫非他不知道?”
不错,众人恍然,事情的确是这么一个事情,这个案子,冤情很大。
老妇已经感觉到了希望,人虽死,但是决不能背这个黑锅。
庞飞沉默,他心想完了,一切都完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个宋提刑,或许是这个死者不想活了,所以打算坦白吧!”
此话一出,宋慈毫不留情的反驳,“好一个不想活了,既然他不想活了,为何还要逃狱?有这个必要?”
庞飞又沉默了,他真是小看了这个提刑官,不简单,不简单啊。
“宋提刑,本官觉得你说的有理,但是这些都是推断而已,同时也有某些特殊情况发生,如精神恍惚等等,你就敢保证没有意外情况发生?”
宋慈道:“那好吧,宋某依你就是,但是庞知县,宋某现在抛出的问题来了,你接着吧,其一,请问死者在被关入牢房当天有没有被带枷锁和脚手连?”
“这个,当然有,此人可是盗贼,万一他开锁逃狱,那可怎么办?”
宋慈闻言道:“很好,庞知县,请问,一个头上有枷锁,手脚有铁链的犯人,是如何从牢房中逃出去?”
“啊……这个这个……”他愣住了,这个问题显然他就没有思考过,现在,已经懵了。
“宋提刑,据说这个死者是盗贼,你敢保证他不会自己开锁逃跑?”
宋慈更怒了,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
“自己开锁?庞知县,这是宋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死者手脚都已经被铁链锁住,他如何开锁?莫非,有人在配合?”
庞飞当即一怒,“谁敢?在本官所管辖的县城内,何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宋慈轻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庞知县,就连这两个问题你都无法回答宋某,你还敢说本案不是冤案?此刻,你还有何话要说?”
庞飞不服,“宋慈,现在白纸黑字皆在,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总之吧,这件事也已经算了,此刻,莫非你还想把铁案翻过来?”
“宋慈道:“在下正有此意,庞知县,不知咱们可以移步到关押死者的牢房中去不?”
庞飞胸口一挺,完全没有当回事,同时他也不知道宋慈究竟想怎么样。
“宋提刑,你若要去,本官陪你,但是,这件事如果你找不到铁一般的证据来洗白死者,那么,本官会向刑部举报,追究你的责任。”
宋慈轻笑,“一切如庞知县,宋某答应了就是。”
众人很快就移步到了牢房之中,十分昏暗,在见到里面场景时,庞飞忽然反应过来了,他觉得大事不妙。
宋慈道:“庞知县,先不管死者被关押在那一屋子,现在宋某的问题时,这牢房窗口如此的小,我想知道,死者是如何出去的?”
庞飞一言不发,他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才懂迟了。
宋慈趁胜追击,“还有,死者身上有枷锁和各种铁链,莫非,他带着这些东西也可以出去?这不胡扯嘛,庞知县,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只能有一个说法了。”
庞飞道:“什么说法?本官倒是想要听听你能说出一个什么来。”
“什么说法?简单,人死在牢房之中,被你们故意扔出,同时还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那就是逃狱,这样一来,你知县大人岂不是没有了责任?”
“死者我牢房中?”庞飞心中一慌,同时冷笑道:“敢问宋提刑,本官为何要杀他?此人只是盗贼,有又没有杀人放火,有这个必要?”
宋慈转过身了来,“怎么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自然有,人若是不死,谁来背黑锅啊?你说可对?”
“你宋提刑,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本官一生为民,怎么会干这种歹事?你这是,你这是在污蔑本官。”
宋慈道:“污蔑你,那你把刚才宋某所问的几个问题回答一下,如果你忘了,没问题,宋某再一次提醒你!”
“第一,一个盗鸡鸭的,怎能去做江洋大盗?其二,他头上有枷锁,身上有脚手链,这样的人,怎能逃出牢房?其三,他为什么要逃狱?”
庞飞被问的青红皂白,他早就懵了,知道事情已经兜不住了。
“还有,宋某的问题并没有完,庞知县,宋某想问,一个江洋大盗,在盗窃之后,至少要给自己家里置办一些家具,甚至是房产,可是死者家里为何什么也没有?你说,是不是觉得奇怪?”
“我……宋提刑,有可能是这个盗贼胆子小,不敢去买,害怕被发现,这种可能性,难道你敢说没有?”
宋慈直接冷笑,“不敢去买?那他为何就敢去做盗贼?盗了银子不花,难道他留着下蛋?”
这一连串的问题,早就把庞飞问怕了,他额头汗水直流,身上都被打湿了。
宋慈又道:“庞知县,在下的问题还没有完,既然你说死者乃是江洋大盗,那你可去他家里有过搜查?试问,什么都没有找到,你凭什么说他是大贼?就凭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清白?”
“扑通…”
庞飞跪倒在了地上,这个宋慈不简单,不简单啊,他疏忽了,或者乃是冤家错案,漏洞难免。
宋慈又看着老妇,“老人家,这些你都可以给宋某证明吧!”
老妇抬起头来,“宋提刑,老身愿意给你证明,刚才你所说的,这个知县给根本就没有过!”
宋慈点头,现在就要真相大白了,这个案子终于可以洗冤了。
这就是大宋的官场,早就腐败到了骨子里,只要是官,无人不贪,无人不敢贪。
宋慈又看着书史,怒喝一声“大胆书史,你帮着知县干了这些苟且,此刻你可知罪?”
“啊……大人大人,这些……这些都是庞飞让小的干的,小的……小的也是被逼的。”
庞飞大怒,“放肆,大胆书史,若不是你在旁边吐出谗言,本官怎能干出这些歹事?此案,你罪过最大。”
“你……你是知县,决定权在你手中,现在又把事情推到我的身上,庞飞,你不得好死。”
宋慈听不下去了,将他们打断,“书史,宋某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交代出江洋大盗的身份,宋某保证给你一个从轻发落。”
书史不假思索,“大人,江洋大盗正在后院睡觉,你若要去,现在就可抓到人。”
众人移步到了大堂,宋慈示意,文成文武带人前去,很快就抓一人出来,他一看此刻的情况时,自知完了,倒也干脆全部承认。
宋慈道:“庞知县,此刻人证具也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庞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已经耐不在乎了。
“宋慈,我承认你有些本事,但是,那又如何?落在你手里,我认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爱怎么样怎么样?看来你也是早已经料到有今天了吧!”
宋慈坐到大板上,提起笔墨写了数字,“庞飞,你知法犯法,此刻还有什么话说?故意栽赃陷害,把人害死与牢房,不仅如此,还包庇纵容,指示手下盗窃,今日,宋某判你死罪,还有此大盗与书史,你们死罪一样难免。”
书史哭道:“宋提刑,在下提供了证据,为什么还要死罪?这不是故意欺骗在下嘛?”
文成文武将他抓住,“书史,你害了这么多人,以为举报一下庞飞就没事了?” 提点刑狱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