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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诡辩之术,看来此人也不过如此。”何望舒冷哼一声说道,他饱读经书,自然很是很是看不起张乾程的这番说辞,如果此刻让他过去跟张乾程说此话题的,那么何望舒保准能够从先秦周礼一直侃到宋时理学。
但,何望舒看不上张乾程这番说辞,自然有的是人能够看上,比如魏军、明军那些读不了多少书的士兵,他们的脑子中没有装多少师叔,刚刚那话听到他们的脑海中,细细想来似乎是有几分道理。
“高太尉,我看你还是赶快去跟韩将军说一声吧,我军来此的目的可不是跟一个满嘴歪理的人说天谈地!”何望舒提醒到身边的高冈,他自然是很看不爽张乾程,一方面是因为身份的对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张乾程的年龄,在士林之中,年纪轻就是后辈,就会不自觉的被人看清,话是虽有达者为先,但根本没有人理会这点,更可况,何望舒也完全不认为急面前的那位毛头小子是达者。
“知府,我何德何能可以去命令韩将军啊!”高冈苦涩着说道,何望舒是文官,跟武将不是一派更不是一个体系,自然不用多少畏惧韩师道,但高冈归根究顶是武将啊,他跟站在金字塔绝对顶端的韩师道相比何止一个天一个地,如何能够在这个时候去说韩师道?
何望舒闻言,想想也是,便不再对高冈多说什么,而他也没有亲自前去,而是不动于军中,何望舒倒是想看看,明军这个毛头小子接下来还要干什么。
韩师道对于张乾程这番说辞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歌妓,而等歌妓一曲春歌百日曲跳完之后,韩师道起身说道,“跳的好!尔等且先回越州城里去,等朝廷将越州城的秩序恢复平静之后,我会向陛下启奏,将尔等调入宫中。”
这些歌妓原是越州城内勾栏瓦舍内的商女,被明军以重金抽调来后,本是带着死志前来,不曾想到还能够得到韩师道这等的许诺,不由俱是一喜,因为在出城跳舞时,他们也得到明军的许诺,只要魏军不杀他们,明军是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张乾程见状,今日在城头相迎韩师道的谋划,经过韩师道的种种举动,已经完全达不到自己预期的效果了,但张乾程也并没有也别的不舒服,至少也没有起到坏的效果,并且能够阻止韩师道进城已经算是好事了。
“现在酒也喝了,舞也看了,你还有什么花样都使出来吧,在我大魏的城池前,我们有的是时间。”韩师道的面容重新恢复冷傲。
“韩将军严重了,我们并没有什么花样,刚刚只是招待韩将军罢了,接下来便到谈判之时了。”张乾程回道,今日最关键的还是在谈判,刚刚那些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能够打击到明军最好,不能够打击到也无所谓。
“谈判?张居正呢?他为何没有出来,莫非你们明军现在由你来主持不成?”韩师道问道,他抬头望向城头之上,目光锐利。
“韩将军说对一半,明军现在不是主持,但今天的谈胖之事,却是我长弓乾程主持。”张乾程淡淡的答道。
而此时,高冈以及何望舒都骑着马来到了韩师道的面前,高冈虽然没有资格直接参与谈判,但何望舒却是有资格,说起来,何望舒也算的上是三朝元老了,只不过调出中央后,他的名气算是渐渐的低了下去。
“赶紧让反贼张居正出来,你还没有资格跟我等谈判!”何望舒相较于韩师道,更加的不给张乾程面子,他并不知道张乾程在汴梁做的事,同样更加不清楚张乾程的地位如何。
张乾程看见竟然来了一个削瘦冷峻的老头,不由回到,“我是明军的军师,主公全权让我主持商谈,我便有这个资格,倒是你是何人?有何资格在越州城前大喊大叫?”
“我是何人?我乃临安知府何望舒,按照辈分,你这小娃娃喊我一声爷爷也不为过!”何望舒气道,被这一小辈蔑视,让本就脾气暴躁得何望舒,直接如同火山爆发。
“你想让我喊你什么?”张乾程平静得道。
“爷爷!”
“诶——”
张乾程的声音故意拉的长长的,他这一声诶说完,越州城上所有的明军哄堂大笑,就连魏军中不少没心没肺的将士都在强忍着笑容。
“放肆!”何望舒当即反应过来,他的一张老脸都已经通红的不成人样,何望舒气的直发抖,他步入仕途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何知府,可莫要气坏了身子,你这一把年纪了,要是西去,在下可就是少了一个乖孙啊。”张乾程继续不留情面的讽刺,临安知府,只是一个地方官,张乾程并不惧怕,这种程度的官职还影响不了大势,况且这个时候,激怒何望舒说不定有奇效。
“你、你、你,老夫要杀了你!”何望舒大喊,便想要朝张乾程冲过去。
可这时,韩师道及时的拦住了何望舒,他道,“何知府,莫要坏了大事!”
何望舒被韩师道这一说,微微的冷静了一点,但双眼中的怒火,却是滔天无比,如果拦他的人不是韩师道,那么何望舒绝对会杀上去!
“长弓乾程,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你再如何羞辱就何知府,也只不过显的你不登大雅之堂,如果明寇张居正真的将谈判的主事权交到你的手上,那么我们也不要卖关子了,你直说,如何才能够放过太后!”韩师道定定的看着张乾程,他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救出太后,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日后再解决。
张乾程急走到案后坐下,然后摘了一颗桌上的葡萄扔到了嘴中,悠闲的吃完后才说道,“我们明军昨晚商讨了一个晚上,只要魏朝廷答应我们明军一个条件,我们立刻释放孝丰。”
“一个条件?”韩师道皱了皱眉头,才一个条件吗?
太尉高冈也是惊诧的望着张乾程,按照他的想法,明军的条件绝对会狮大张口,很有可能是要钱、要城,甚至要签订协议,可现在竟然只要一个条件?
而被张乾程刚刚弄的已经气急败坏的何望舒却是讽道,“算你们这些贼人识相,知道就算提再多的条件,到时候也要一一吐出来,所幸提一个,老老实实的将我朝太后释放,说不定圣上还会留你们一个全尸!”
张乾程完全没有理会何望舒,他继续说道,“我们明军要的不是钱、不是城、也无须你们魏军退到多少里之外。”
“那你们要何物?”韩师道越来越好奇了,他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聪明人,提出的要求绝对会极为符合明军利益的。
“我等要魏朝廷不日颁下旨意,允许我明军自立一国,我家主公自立为帝!只要同意此条件,我等立刻奉还太后孝丰!”张乾程直接高声说道,声音几乎传遍了大半个魏军。
“什么!?”韩师道大骇,他的双眼简直瞪直了。
“痴人说梦!”
“痴心妄想!”
高冈跟何望舒遂即先后说道。
不论是谁都万万没有想到,明军提出的条件竟然是这个,这个条件确实是不用朝廷出一分钱,不用出一分力,但于朝廷危害,何止钱、城那么简单!?
“不可能,你们想都不要想!”韩师道震惊之后回神,直接一口拒绝!
立帝立国,如果他们真的同意下来的话,那么他韩师道可就算是前半生的建功立业皆因为今日之事,彻底化为虚有,而他韩师道也会因此遗臭万年!
从古至今,还没有哪朝哪代有同意本国叛军立国的要求,就算是气数再如何尽,也断没有答应的可能,更何况,在韩师道的眼中,北魏的气数还没有尽呢!
这些还仅仅是一国之尊严上的损失,韩师道很清楚,只要朝廷一承认明军立国,那么不用多久,江南这快地方将会彻底的乱,反贼势力绝对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的拔地而起,到时候要想根除江南之乱怕是难上加难!
韩师道做梦都想要将太后从越州城内救出来,而如果明军是想要这么一个条件的话,那么韩师道就算是不救太后也绝对不会答应,在韩师道的心中,分量最重的始终是这个国家,再然后才是太后孝丰!
“小小明贼,竟然还想要立国称帝,你明军不过是靠着太后的凤躯,行小人之事,才能够在我朝面前蹦跶,靠着那区区数万人、一座城,便妄想这等事,如此天真的想法就老夫活了这么久,也就只是在你明军的身上见过!”何望舒继续口中带剑的对张乾程说道。
张乾程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的情况,他也毫不意外,如果韩师道等人没有这么激动那才是真的奇怪,只听他继续问道,“韩将军,这条件你们果真不答应?要知道你们可什么都没有损失。” 乡野药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