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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凡已经破了符印。”他忽然开口。

　　秦晓晓一听到凌凡两字，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惊颤，她抬眸快速的看了一眼弈鸣，又猛地垂下眼睑。

　　洞内昏暗潮湿，时而符咒金光一闪，照亮山壁四周尖锐的石头。

　　“混沌嗜杀，杀戮越重妖力越强，随之而来的是被放大的欲望。”弈鸣看着如同死人一般坐在原地的越鸣，自嘲一笑，“你死之后的那一年，巫山之上所有生灵都被他屠杀，就连一只飞鸟他都不放过。接下来涌上巫山想要诛杀他的仙门宗派也全都被他杀死，神魂俱灭。”

　　“那一年，就连在封印之下的我都能察觉到他暴涨的妖气。他是我见过最强大的凶兽。整个修仙界的人面对他，只能选择逃跑。在他屠杀完巫山之后，再无人敢上巫山，他已经开始疯癫，他把杀戮放到了山下，残杀所有的修仙者。无论那些人有没有害过你，无论那些人是不是烛天宗的弟子。”

　　“后来，有两个人过来求我，求我一个办法能够困住他。”

　　秦晓晓心头一跳，她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闫梦瑶和孟沧。

　　“我祭出了困住混沌的法宝，那两个人才困住了他，把他封印在这其中。被封印在这儿的他，开始沉寂起来，他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整整将近百年的时间。后来……”弈鸣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眸子忽然睁大，连他的脸上都带出了几分恐惧，他快速的扫了一眼那边的越鸣，语速加快。

　　“后来，忽然从外面回来了一个越鸣，我这才知道，在他被封印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散了自己的魂魄，想在这大小三千界之中却找你。散魂百年为期，必须得回到原身这边。呵，沉寂的越鸣开始苏醒。那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个从大小三千界回来的人，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所有的人回来，带给他的只有失望。”

　　“无尽的失望过后，衍生出了绝望。绝望的越鸣有一天突然开始恨你，他心中对你的爱因为绝望化作了恨。”弈鸣苦笑一声，混沌贪婪自私，越鸣因秦晓晓而懂得爱，却又在爱的最炙热的时候骤然失去了这一切。

　　如混沌这样贪婪自私的凶兽，他寻不到一个办法来解决这无边的漫长的甚至连死都死不掉的生命。

　　他为了不死，为了提升自己的妖力保护秦晓晓而选择了学散魂，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散魂之术，却让他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想让自己随着爱人一起灰飞烟灭都做不到。

　　他厌恶自己，厌恶无边的杀戮，厌恶这个世界，恨这个世上所有的人，希望他们如他一样痛失所爱。

　　为什么他的爱人死了，而这些人却能够在他受尽痛苦折磨的时候，幸福快乐。

　　可忽然有一天，越鸣连秦晓晓都恨上了，恨她带给他这个世上最美好的感情，恨她毫无预兆的惨死在他面前，恨她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那一百年里，他像疯了一样，他甚至用自己的散魂造出了一个你，让她像你现在这样，来救他，哭着说爱他。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秦晓晓只觉脚底凉意渐渐升起，她听到弈鸣诡异的笑了一声，低声道，“他让自己的另外一个散魂杀了那个造出来的秦晓晓。一遍又一遍，他让散魂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那个秦晓晓。看到那个秦晓晓痛苦，惨叫，他就会笑。”像是得到了极大快乐一样的笑。

　　他转过头看着秦晓晓，“散魂太多，他不死，可散魂未必不死。”

　　“那些被他散出来的魂魄，有的一些被他折磨的竟然衍生出了自己的意志，逃了出去。”

　　那种折磨，到底是怎样的折磨，才会让自己的魂魄都衍生出叛逃的想法。

　　“他如今是越鸣，又不是越鸣。秦晓晓，你来的太迟了。”

　　秦晓晓靠坐在墙上，心里没有害怕，只有心疼，她伸出手慢慢的靠近越鸣的衣袖，悄悄的不让他察觉的揪着他的衣角，轻声道，“越鸣，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一连七天，秦晓晓每日都会在越鸣醒来的时候喂他一块自己的血肉，越鸣闭目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七天之后，她再次给越鸣喂下了一块血肉。

　　吃完那块肉的越鸣不再像往日一样的闭目靠在墙上，而是睁着空洞的眼睛盯着某一处。

　　“你把这个拿去，以咒术困着他，日后他会听你的话。”弈鸣怀中升起一颗金色的珠子，珠子光芒氤氲，珠子落在了秦晓晓手中。

　　秦晓晓一捏着珠子，心头猛地一震，她抬头看向弈鸣，“这是……”

　　“我的妖丹！”

　　“你……”

　　弈鸣自嘲一笑，“混沌虽然不会魂飞魄散而死，却能因符咒消耗灵力而死。我困在这儿已经有几千年了，灵力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就算活，也活不了多久。”

　　他眸子转向越鸣，那双平静的眸子忽然多了几分情感，“他总归是我的……孩子。”他这一生错的离谱，为主人而来，却被困在此地。

　　明明知道凌凡别有所图，却还为爱所困，至如今，心中也无半点儿悔意，若让他从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凌凡，选择那个半点儿都不曾爱过他的女人。

　　越鸣是他和凌凡存在这世间唯一的联系了，是他爱过那个女人的证明。

　　他可以死，可……越鸣不能死。

　　秦晓晓拿着妖丹，看着已存死志的弈鸣，按照弈鸣所言，将妖丹一灵力送入越鸣体内，而后划破她和越鸣两人的心口，两滴心头血互换，存入彼此胸口。

　　等到一切做完，越鸣空洞的眸子渐渐有了神采，他对上秦晓晓，眸光虽然平静，却让秦晓晓心里没来由的一阵。

　　她上前抽开困着越鸣的七条锁链。

　　锁链划过肉体，期间血肉翻飞，等到所七条锁链全都被抽离，七个窟窿渐渐升起一团黑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

　　他站了起来，眉眼半垂，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脚。 穿书炮灰：神医小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