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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哪儿？”秦晓晓问道，这儿连一间屋子都没有，再不济好歹也有一个山洞啊，可是连山洞都没有。

　　“……”

　　“所以呢？你睡在地上？”秦晓晓看着脚下这厚厚的一层雪。

　　越鸣眼睑半垂，长睫一颤，又快速抬起，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的神色，只能看见他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宛若星子一般，“不需要睡觉。”

　　是，修行者不需要睡觉，睡不睡无所谓。

　　但是休养总是要的吧！

　　这儿的风雪可是连修行者都无法抑制的发冷，对一个没有魂魄只有楼梯的绝冥卫来说，岂不是更加消耗自身的灵力吗？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既然连觉都不用睡，他还来这个地方干嘛？还在这儿做个结界，好像这儿是他的地盘一样。

　　多此一举！

　　分明就不会有人到这儿来的，谁愿意到这儿来消耗自身的灵力，更何况他一个靠灵力维持自身生命的绝冥卫更不可能到这儿来的。

　　越鸣抬头环顾了一圈儿之后，才幽幽开口道：“这儿安静。”

　　“安静的地方多的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很安静。”

　　“……”越鸣再次沉默不语。

　　秦晓晓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你不说，那我就不走了。”

　　“玄月！”

　　“……？？？”

　　越鸣抬手指着天上挂着那一轮诡异的月亮，“玄月并不是月亮，它是千万年来，所有消亡的绝冥卫化为黑尘堆积而成的。”

　　秦晓晓转过头看着那一片，“你看它做什么？”

　　“千万绝冥卫化作此物，而绝冥卫的卷宗之上能融合自身魂魄之人十人都不到。”他仰望着那一轮黑月，声音低沉而又坚毅，“每次看到它，我都在问自己，我到底还在坚持什么？还在等什么？”

　　那段模糊的记忆，断线在他绝望之中。

　　绝望已生，何必执着。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成为绝冥卫的……卫首吗？”越鸣忽然转移了话题，他不等秦晓晓回答，便自行回答道，“因为我乃虚空混沌，就算无魂无魄，也不会消亡，更不会……死。”

　　他自嘲一笑，“一个连死都死不了的绝冥卫，岂不是天生的卫首。”无魂无魄，无来处，无归处。

　　秦晓晓听他语气中笑意透着荒凉萧瑟，一时只觉背脊发凉，比这寒风吹得还要凉上几分。

　　“秦晓晓，我记得你。”他低垂着头，看着站在身侧的他，“我记得你叫我越鸣，记得……你说喜欢我。记得你……死了。”

　　他语气轻飘飘的，随着寒风消散，“站在这儿，看着玄月。会有记忆从脑子里蹦出来。”

　　那些记忆里都是一个叫秦晓晓的姑娘。

　　一开始有很多的画面跳来跳去，鲜活的她，明朗的她，后来那些画面随着时间渐渐消逝，就连她的长相也都是隔了一层面纱了。

　　可……就在那天，他得知有人闯出了天雷牢狱，其余的绝冥卫竟无人能捉住她，他便带人前去。

　　记忆里的她根本模糊的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可当他看见她的那一瞬，他的剑就自然而然的偏了。

　　他没在那一瞬直接杀了她。

　　他就知道……这个姑娘就是记忆里那个叫秦晓晓的姑娘。

　　“走吧，我带你去找别的地方。”他抓着秦晓晓，要待她出去，谁知秦晓晓却手下一挥，一个白雪堆积的桌子就从地上升了起来。

　　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扔在桌子上，“我还有功课要做。你看你的月亮吧！”她说完，竟真的不管越鸣，直接打开了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越鸣站在她身侧，见她趴在桌子上，学桌上散乱了一片，狂风一吹，就有书本哗啦作响。

　　“啊！”秦晓晓伸手一把按住那本快要被吹飞的书。

　　她手忙脚乱，一会儿顾这本，一会儿顾那本，半响才半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盯着他，满是祈求之意。

　　她所学术法定然是有办法对付这狂风的，他明知她是故意如此，却还是在她抬起头，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忍不住手下灵力一动，四周无形的升起了一股屏障，把风雪挡在了外面。

　　秦晓晓松开了怀里的书，扬唇一笑，“越鸣，你真……厉害。”

　　他手指一动，侧过身，不去看她，沉沉开口道：“你故意的。”

　　秦晓晓趴在桌子上的手一顿，随即眉眼低垂，声音轻柔，“是啊，我是故意的。”

　　“……”

　　她继续趴在桌子上做功课。越鸣听着身后哗啦哗啦的声响，再无半点儿心思去看那一轮诡异的玄月了，耳朵里只听得到身后传来的声响，眼角余光也不受控制的看向那淡绿色的裙衫下摆。

　　虽无风，却又雪花飘零而下，她的裙摆处早已沾满了一层白雪，而她尤未自知。

　　秦晓晓正盯着一处疑惑的地方，拖着下巴看的起劲儿，她习惯性拂去落在书籍上的雪花。

　　过了好一会儿，却见无雪花落下，她猛地仰起头，就见越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侧，侧对着她，手上举着一把大青伞。

　　她愣了一秒，随即笑的有些得意，伸出手抓着越鸣的下摆，摇晃了两下，指着桌子上的书，轻声问道，“这上面写，此术可治神魂，神魂是指神的魂魄？”

　　“嗯。”

　　“可神已经不老不死，怎么可能会出事？”

　　越鸣见她仰头看着自己，似是真的好奇一样，他眼角一扫那书，很清楚的看到上面把她问的问题写的清清楚楚，可她偏偏仰头看着他，只是问他。

　　两人视线相对，一把青伞，漫天风雪。

　　远处几抹身影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风谣冷笑了一声，“这卫首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啊，居然哄得秦晓晓进了这玄月之地。”

　　他一拍旁边的人，“画好了没有啊！”

　　那人笔下生花，一张铺成开来的纸上，迅速把风雪当中的两人融入到了画中，“好了，好了。画的清清楚楚，”

　　风谣眯着眼睛，得意的看了一眼那边，冷哼道：“我倒要看看，堂堂巫尊后裔，是如何面对三院的耻笑的。” 穿书炮灰：神医小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