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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痛失壶关

潞府风云 诀明子 4973 2021-04-06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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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角吹寒,潞州城外,朔风怒卷扬尘。

  马蹄声急,粗暴的踏破了这秋冬之际的宁静。

  鲁纲亲率两万五千余人出征,只留下五千人协助守城,同时命令山东军北上襄垣到辽州与黎城搭界处准备,河南兵则出兵洪梯子和风门口、鲁班壑等地,对青羊军形成西北东南包围之势。

  官军一路上边走边到处张贴告示,不日踏平青羊山,即日起,百姓凡有弃暗投明者一概免罪,否则天兵一到,玉石俱焚。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鲁纲率大军过襄垣到潞州,很多沿途百姓看到朝廷兵马那规模气势,早已心生惧意,奔走相告,传言纷纭,如今这消息一出,加上之前官府的免税减税公文。一夜之间,潞州壶关黎城三县很多百姓望风归附,青羊军一下子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出师之前,分巡冀南道佥事陈大纲曾向鲁纲建议,我军蛰伏三月,一举而出,正是气势如虹,当集中兵力先收复潞城县,直接打到青羊军大本营青羊里附近,再留而不打,北上攻取黎城,南下攻取壶关,和山西官军合兵一处东进,同时命令河南方面西进,攻取太行天险洪梯子和风门口等处,如此三路大军东西南北夹击将青羊军势力连根拔起。

  但鲁纲拒绝了这一提议,他觉得应该先攻壶关,理由是潞城县是青羊贼匪势力所在,他们经营多年,必然重兵防守,不宜贸然攻之,而三县之中壶关县离潞州最近,打下来相对容易,可以鼓舞官兵士气。未虑胜而先虑败,这家伙也算个人才。陈大纲听后微微一笑,暗骂几句却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朝廷大军一出,壶关县首当其冲,一时间县城内外战鼓声声,马蹄滚滚,告急的文书雪片般飞向青羊山大营陈卿的案头。

  然而青羊军大营帅帐内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因为早在两天前他们派去监视潞州城的探子便已经给他们送来了消息,让他们提早便知道了朝廷大军的出兵日期,连夜开会讨论,昨天所有人马都已经开始各就各位去应战了。

  那日的战前动员会,开的比以往任何时候规模都大,整个青羊军各大营指挥、各分部首领全部到位,连休养数月,刚刚恢复身体的陈相也来了,请命立即回到战场。陈卿当即应允,他分析了当前的形势,直截了当问大家有什么想法,众人纷纷表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不退让半步。

  陈卿当即把和秦彪等副帅议定的对敌之策公布:

  时至今日青羊军全部兵马有五万五千余人。从即日起,除五千人马留守大营,由弟弟陈奉坐镇中军指挥外,其余人马全部出动抗敌。以一万人为一军,每一军设一个主将,一个副将,一军分成十个千卫,每卫一个先锋。第一军主将陈卿,副将陈来;第二军主将秦彪,副将秦龙虎;第三军主将李杰,副将赵城;第四军主将王仲兴,副将宋凌云;第五军主将林永,副将殷得海……

  人员分配完毕,陈卿部署了接下来的军事计划:“无论官军攻打哪一城,都不以保城池为中心,而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拖延他们的进攻步伐为目的,必要时直接拉入巷战、丛林战、山地战,利用有利地形狙击敌人,不可与官军硬碰硬。

  今日起,壶关交给第三军李杰负责,黎城交给第五军林永负责,潞城则交给第四军王仲兴负责,他则和第二军秦彪一组两万兵马出奇兵,扰乱敌人后方,策应各路大军迎敌。”

  陈卿冷峻的目光扫视全场,用起事以来少有的悲壮语调道:“大家一定记住,不管城池是否守住,哪怕全县都丢了,都不要紧,保存实力往咱们的大本营青羊山撤离,大本营丢了咱们往谷堆地七子沟附近的申河寨、马武寨撤离,往这些深山老林里撤,利用太行天险阻击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兄弟们,此战不成功便成仁,大家各自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说到动情处,喉头都哽住了,众人闻言无不慷慨,齐刷刷下跪抱拳,然后分兵而去。

  秦彪率领第二军随陈卿出发的时候,妻子白凤儿还在月子里,居然抱着孩子跑出来送他,秦彪亲吻一口儿子秦虎儿胖嘟嘟的小脸蛋,毅然而去,转身便是一脸泪水。

  朝廷的兵马浩浩荡荡出壶口山,过峡谷道直奔壶关县城而来,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未遇到任何有效抵抗,鲁纲最为得意,以为是官军的强大声势把农民军吓怕了,却不知是陈大纲等人,早在他来之前便招募了大量本地山民组建了一支一千人的特别队伍,一来可为官军向导,二来协助刺探军情,大军出发前这些人便四处行动搜索沿途各处山林险道。陈大纲颇为慷慨,对于有发现敌踪者,不用核实当即赏银十两,很多百姓自然乐意争先恐后的汇报各种情况,而事实证明他们情报大都是准确的,毕竟这年头还没人敢骗官府和朝廷。

  就这样他和三关兵马总指挥赵廉合作,在三关精锐马队的协助下,提早拔掉了一个个钉子,早早便到了壶关县城下,不到一个时辰,鲁纲大军源源不断而至,壶关县城外,很快旌旗猎猎,剑戟如林,整座县城被围成了铁桶一般。

  鲁纲一到,看着前方矮小单薄的城墙城门,不觉嗤之以鼻,命令兵士抬来二十门火炮,经营指挥鲍鼎一声令下,顿时炮声震天,才一轮下去,壶关城墙已经倒塌掉一半,城门也被炸裂,城墙上的兵士死伤枕籍,他们根本没想到朝廷的火炮竟然这么厉害,竟连向城下射箭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炸懵了。

  随后火器营火铳手先上,利用猛炮打的城墙如地震一般颤动的时候,火铳手站在城下向着城墙上一顿猛射,城墙上侥幸没被大炮轰死的农民军纷纷倒地,随之只见城门也被炸飞了起来,官兵火铳手和弓箭手在前,刀枪兵手持盾牌在后海啸般涌进城门,悍不畏死的农民军拿着大刀长矛猛冲过来,一排排被扫射而倒,一个个被砍杀在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和哀嚎声,壶关县城内很快便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朝廷兵马在城内不断推进,就在这时,西大营主将赵城率领杀马帮投奔而来的八百骑兵从县衙背后杀了出来,骑兵们马术高强,作战勇猛,手起刀落很快便将已经结成一团的五军营步军杀散,他们的勇猛极大鼓舞了城内守军,大家一起发起反攻,骁勇的五军营步兵在对方骑兵的强大冲击下很快被冲散到路边,发出一声声惨叫。

  然而好景不长,神机营兵士临危不乱,迅速登上城墙和城内一个个制高点,居高临下射杀杀马帮的骑兵,骑兵不堪攻击,纷纷败退,正在这时由赵廉亲自率领的三千营骑兵和三关精锐马步军也呼啸着冲杀进城,他们骑着马四处乱撞,速度之快,力量之强,很快便将杀马帮骑兵杀倒一片。

  赵城见势不妙率军急向东城门逃遁,京营骑兵紧跟其后,他们的战马优良,武器先进,骑兵也配着火铳,一边射击一边砍杀,很快便追上杀马帮骑兵,将最后一个兵士射杀后,继续追击上百里,城内的守军一见骑兵溃败,军心大乱,在神机营和五军营的强大攻势下纷纷投降,壶关全城很快便被官军占领。

  主将李杰刚才便在杀马帮骑兵当中,被官军一路追击下,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赵城和刘子通、温大仓、齐怀英等人拼死搏杀,相继阵亡,伴随着第三军的集体溃败,整个西大营随之全军覆没,一个时辰后壶关全境被官兵夺回,李杰去向不明。

  鲁纲在亲兵卫队的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城下,随着鲍鼎亲自来报,壶关已平,看着城头不断升起了自己的帅字大旗,他高兴的昂首挺胸进城,脸上写满了得意。谁知刚走到城门口便有兵士急匆匆来报:“启禀都督,在我们攻打壶关县城时,陈卿率军三万直奔潞州,潞州城被围了!”

  鲁纲一听大惊,好你个陈卿,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敢主动挑衅,简直是找死!他大喝一声:“命令兵士挨家挨户给我全城搜索贼匪,凡抵抗者一律杀无赦!”

  他把对农民军的报复宣泄在杀戮上,却也知道潞州城不能不救,那里不仅是他的大后方,还住着一个山西巡抚和一个皇室藩王。城池丢了事小,如果巡抚和藩王受了连累,他这仗就不用打了,直接回去领死就行了。

  想到这里鲁纲急急下令:“留下五千兵士守城,其余人马给我回撤,火速救援潞州城!”

  这时,分巡冀南道佥事陈大纲制止道:“都督,不可,陈卿此计明显是兵法的围魏救赵之策,攻我所必救,然后围点打援,想必他们现在早已在潞州城外做好了一切准备,咱们仓促而去必中埋伏!”

  鲁纲大笑道:“陈卿?就凭他们几个贼寇,能有多大能耐,你看这壶关县就知道,一帮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你也太把他们当回事了。还围魏救赵,老子不是魏国,他更配不上齐国。”

  他大吼一声:“全军听令,调转方向,杀向潞州城,决战就在今日,给我杀!”

  话音刚落,京营指挥鲍鼎在他耳边道:“总兵莫急,陈佥事言之有理,我有一计,既不用担心中了他们埋伏,徒增伤亡,还能一举灭掉陈卿的主力,夺回黎城潞城二县,把他们赶回山里,一战而获全功!”

  “喔?”鲁纲一听还有这种好事,随即兴奋道,“计将安出?”

  鲍鼎在他耳边悄声说几句,鲁纲不住点头,却也犹豫道:“这样能行吗?”

  鲍鼎嘿嘿一笑:“都督熟读兵书,岂不闻唐朝末年,晋王李克用和梁主朱温就曾围绕这潞州城多次交手,朱温在河南开封杀唐昭宗篡位称帝不到一个月,便发兵攻打晋军占据的潞州城,想要出潞州而并河东,当时梁将陕州节度使康怀贞以10万之众围攻潞州,晋王派大奖周德威领兵来救援,用的就是这套策略,这可是经典之战啊!”

  鲁纲一听也想起什么,这才点点头道:“好,那咱这次就学学这独眼龙,也玩上一把,虽然陈卿远不是康怀贞,咱也让他插翅难逃!” 潞府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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