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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2
中国南海 西沙群岛 独船式围网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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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支顶上膛的AK-47在面前高挺着,就像两条随时准备扑上来的恶犬一样,如果不是“船长”手上控制着两只肉盾的话,它们怕是早就按捺不住的一路狂吠起来了。“船长“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一旦被它咬上,其结果不难想象。如果按照AK-47每分钟600发的理论射速进行计算,这款以凶狠著称的突击步枪能在瞬间就将“船长”撕成碎片,而他根本就来不急躲闪。
霎时间,单奇雄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了。“船长“注意到,被反关节拿住的两名水兵脸上现出怪异的表情,他们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死盯着面前的枪口,想必他们从未直视过枪口,因此才被恐惧覆盖了疼痛。而此时,先前被揍趴在地的两个家伙开始慢慢的蠕动,他们抻出颤抖的手挣扎着摸向了丢弃在地的枪柄,看来,只需再过一两分钟,他们就能重操武器加入战团了。
是再施狠招尽量拖延?还是忍一时之气见好就收?”船长“在攻守之间徘徊着,在坚持与放弃之间犹豫着,一时举步维艰进退两难。时间在不可预知的焦虑当中一秒一秒的流逝,突变却孕育在瞬息之间,刚刚过去的数十秒钟看似短暂,但在相持之下,任何一秒都在被无限的延伸…
起初,在受到这一突如其来的威胁时,“船长“钳住对方肘关节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那两名受制的水兵被迫踮起脚尖来往中间并了并,刚好把”船长“正面的空挡封得严严实实的。紧接着,重新操枪在手的另外两名水兵已经爬起身来,他们狡猾的向两侧分开,慢慢的朝着“船长”的后路包抄过来。
“船长”看出腹背受敌的窘况在所难免,而唯一可使自己突围的手段则蕴藏着风险,于是“船长”想:一旦自己徒手夺枪不成的话,反会招致对手狗急跳墙,牺牲自己一人暂且不说,可渔船上还有好几个渔民弟兄呐!他们可都是需要养家糊口的普通百姓啊!如果,换一种方式跟对手周旋的话,虽然可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可却辱没了自己半世的英名啊!如此一来…
就在“船长”心如急火般的掂量着取舍的同时,一个契机帮他打定了主意,他的心机一动念头跟着一闪,暗叫道:独立支撑全靠险中胜,而今这机会就在眼前了,夺枪吧!“船长”主意拿定随即脚下开始移动,同时抓紧了手中的那两个人用力往回一带,那两个家伙禁不住疼痛,只好脚步踉跄着撞进 “船长”的怀中。
原来,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水兵重新端起了枪,他们心存忌惮的避开了“船长”的锋芒,心照不宣的朝着两翼分散开去,意欲从四面夹击合围“船长”。但是,刚刚遭到过重击的这两个家伙无论如何还是感到心虚,他们一边紧张的盯着“船长”以防他再有突如其来的举动,一边战战兢兢的移动脚步,唯恐自己再度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其中的一个人偏偏犯了一个小错误。
左手边上的那个家伙紧张的抓着手里的枪,并且不错眼珠的盯着“船长”,同时,交叉两脚错步横移,谨慎又小心的慢慢移动着身体,不想,一脚踩上了其中一名受制水兵丢在地上的步枪,于是,禁不住脚下一滑,身子一栽歪枪口瞬间偏离了目标,几乎就在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里,“船长”采取了行动。
就见“船长”将手中的两名水兵往怀里一带,同时弹起右腿朝着右侧靠过来的家伙猛地踢去,立时,撩起的泥沙激射而出,形成一颗泥弹直奔那人的面门而去,唬得他扭头摆脸慌忙躲避,手里的枪便不由得发生了偏离。趁着这个时机,“船长”两手猛地往起一抖,跟着双膀一较力,手中的两名水兵即刻被推了出去。这二人受力不住一时收不住脚,于是跌跌撞撞的扑向了迎面那两个端着枪的家伙,耳听得嘭嘭两声,双双撞在了一起,一时间,围攻的一方阵脚大乱,攻势瞬间即被瓦解了。
而这一边的船长”则乘虚而入,见他就地一个侧滚翻,眨眼间便来到了丢弃在地的另一支步枪前。就见他抓枪柄托枪杆,扣保险拉枪栓,弹上膛枪上肩,闭一目睁一眼,生杀大权全在他的食指指尖。
瞬间熬过了慌乱的六个水兵即刻清醒过来,他们在黑洞洞的枪口之下忙乱的各自为战,一阵稀里哗啦的操枪之声过后,保持着各种难堪姿势的五个家伙齐刷刷的把枪口对准了“船长”,剩下的一个也拔出了匕首。一时间剑拔弩张紧张异常。
没有人敢开第一枪,因为他们清楚自己挑起来的战火有多可怕,那足以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毁掉。想想看,六支AK-47突击步枪交互对应,随机形成的火网没有明确的阵线,并且连射造成的弹道跳转令子弹无眼,自伤的可能在所难免。所以,每一个人的指尖上都紧绷着一根保险,它连着心通着眼牵着胆,谁的神经脆弱谁就有可能拉断这根保险。
“六个对一个,你没有胜算的,别再硬扛了。我们不想闹出人命来,只要你肯跟我们离开这片海域,一切都可以谈。”
对峙持续了大约三十秒,“猴屁股”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放下端着的枪,转而丢给了身旁那个空手持刃的家伙,自己则转身对着“船长”继续说道:
“中国有句名言,叫作:好汉不吃眼前亏,对吧!你愿意这样?明知是当还要一意孤行的往前闯?嘿嘿!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猴屁股”说着话,慢慢的朝着“船长”近前凑了过来,“船长”警觉的把枪口一转,阴森森的直冲着“猴屁股”的脸,那架势像是要拿他先做个实验。“猴屁股”骇得脸色一变,登时面无血色的定在了远处。
与此同时,另外那五个家伙却乘着这个机会迅速的变换了各自的位置,等到“船长”再次将枪口扭转过来的时候,那五支步枪已经呈扇形齐刷刷的对准了“船长”,“猴屁股则趁势掏出了手枪,隐身在了同伙的身后,”这一回,“船长”真的是处在了下风。
一阵风过催起了一阵海涛,碾碎了高压之下的平静,每个水兵都心惊胆战的端着枪,幻想着能在第一轮枪火迸发之后侥幸存活下来,所以,他们都期待着能够抢在开枪之先就撂倒对方,因此每个人的内心都十分的紧张,他们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禁不住得得发抖,一分钟不到的短暂便已经是汗挂额头衣塌脊背了,但他们却也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很难想像,不知哪个人的牙一酸心一散手一软,就会在失控的状态下射出第一弹,从而酿成一场血腥屠戮的近战。
已经有好一阵子了,死亡威胁之下的心怦怦乱跳,求生的渴望与征服的贪婪令每个水兵心毛,那感觉就如同水煮油煎一般的好不难熬!空气中散发着日炙般的灼烤,好像刚刚出鞘的利刃释放出夺命的狂躁,海风里弥漫着死亡的腥臊,似乎架在脖颈上的钢刀正在发出嗜血的叫嚣,时间吝啬的计数着每一分每一秒,像个赢怕输的赌徒一样胆小,一面捂紧了钱袋一面紧盯着钟表,期待着翻盘转运的那一刻尽早来到。
此刻,“船长”虽然面不更色手不发颤,却也是心存着忌惮,原来,即便他自己不惧生死,却还要顾及着同船的兄弟,因此,他既不能表现出半分的退缩,但同时也不希望引燃战火,其实,他的坚持全都为着一个结果,兵不血刃的扫清敌寇!
风生水起的波澜激荡了一段时间,很快便在大海的壮阔当中趋于平淡,剑拔弩张的局面令紧张的水兵对峙得手软,堪堪就要露出破绽,先前到底的两个家伙已经熬得有些不耐烦了,催死的心态逼迫他们生出了破罐破摔的想法,其中一个家伙竟然大声的嚷嚷道:
“一个对六个,你这是想找死吗?再不放下枪,我们可就开枪啦!”
在歇斯底里的喊叫催促下,每个水兵的食指都下意识的压紧了扳机,这时,如果哪个家伙不小心咳嗽一声,或是冷不丁的打个喷嚏,都会立即引发一阵密集的交火。此刻,生存和死亡被悬吊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维系着这一可怕平衡的是如发丝一般脆弱的运气,“船长”开始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刻, 在这片不大的浅礁四周突然涌起了一阵黑潮,跟着,一片黑雾迅速的升腾起来,很快便弥散在了人们的周围,眨眼的工夫便逼退了枪火的狂躁,释平了绝望的心焦,将一种平和的安宁输送给了大脑。于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景象突然出现了,神奇的让那几个藏身渔船里的渔民撇嘴咂舌,暗叫道:难以想象。
面对着贴身弥漫着的黑雾,“猴屁股”带头扔下了手里的枪,然后,乖乖的举起了双手来。跟着,他的五个手下也麻利利儿的丢了枪,高举着双手蹲下了身子。于是,黑雾住脚锁定浅礁,黑魆魆的围住了六个认栽不认命的贱人。“船长”慢慢丢下枪,轻轻的笑了几声,也不说话,磨头朝着自己的渔船走去。安全了的渔民们纷纷跳下传来,站在船长的身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难以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一幕。
这时,一声唿哨响亮清新悦耳,催动着黑雾迅速启动,一时涛起风劲,黑漆漆的朝着大海压了过去,片刻之后,雾散浪平浅礁上一片安宁,如果不是留下了六个捆得跟粽子式的越南水兵的话,那这片浅礁之上就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一场拼死对峙似的。
面对着渔民们问询的目光,“船长”也不搭话,他大手一挥带头朝着渔船破损的地方走去,他必须在战斗打响之前修好这条船,以便带着渔民们远离这片海域。渔民们窃窃私语着跟随着“船长”走去,只剩下六只“粽子”挣扎着翻滚着,徒劳的想要挣脱束缚。然而,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暂时的囚禁,如果侥幸的话,或许能够成为“船长”的俘虏。
随着黑雾散去,在浅礁附近的海面上,两只龟背状的东西露出水面,其中一个急急的支起卫星电话的天线来,接着用沙哑的声音带着水音儿说道:
“一小队蛙人朝着黑鲨礁的方向去了,大约十几个人的样子,请尽快拦截。”
“二叶草顺风”竹野说罢,随即闭了电话,然后朝着对面的“一叶草迎风”小池一点头,二人几乎同时一埋头,哧溜一下便没身海里了。海涛压过,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未解密的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