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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见孟小痴不说话,又言:“你死了那么多年,段琛也已经下去陪你了,你就放过段家吧!”
信息量蛮大的嘛,孟小痴从中听出了许多端倪,一则袭妆死了,而且死了很久了;二则段家知道段琛死了,可就是没人有所反应;三则有人在故意报复段家;四则袭妆绝对不是正常死亡。
她本就是来找袭妆的,可袭妆死了怎么办?早知道就去阎王那查一查生死簿了,也不至于白跑一趟,这一晚上都吓倒多少个了。
“我好寂寞,多一个人陪我也无妨……”
不等说完丑女就撂下一句,“我当年虽然没拦着,但自问也不算对不起你,你一晚上来两回是不是太过分了!”
俗话说:恶鬼怕恶人。孟小痴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人没被吓倒了,原来已经被吓过了,到她这里已经有抵抗力了。
孟小痴灰溜溜的出了丑女的房间,再次发觉夜有点短呀!
按照丑女所说,袭妆死去多年,可初笑却没有言明,只说有个红颜知己,初笑果然是专门来坑她的。
“听说你在找我?”
孟小痴先闻其声后感受到了肩膀上搭着一只手,猛的回头看。生怕一转头发现身后根本没人,那就要吓死人了。
幸好还是有人的,只是这人看见孟小痴比孟小痴看到他还要害怕。
“哎呀!”那人退后一步,惊的跌倒在地。
孟小痴有些懵,明明她应该才是被吓到的人吧!心下不平,随即愤愤骂道:“你干嘛,要碰瓷吗?”
地上那人颤巍巍的站起来,忙往后退,像是怕被吃了似得。道了句:“你太可怕了!”
孟小痴翻了个白眼,对着他直吐舌头,接着手上聚气点起了鬼火,专冲着自己的脸照。他不是说她可怕吗,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更可怕的。
谁知道这人害怕却只是一时的,反过劲儿来上去就给了孟小痴一脚,孟小痴当场破功,跌坐在地,抱腿痛叫:“哎呀呀,你干嘛!”
“不干嘛,算是对你的惩罚。我给你出主意扮鬼吓别人你竟然来吓我,谁过分啊?”涅斋怒吼,他是人,他也怕鬼呀!尤其是孟小痴这种扮的传神的假鬼。
孟小痴被唬住了,竟忘了明明是涅斋先在身后吓她的,猛地抱住涅斋大腿,“我不管,我受伤了,我要赖上你。”
涅斋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被人讹上了。
“唉唉,你可别耍无赖啊,我可没踢中你!”涅斋自知脚下的力道是控制好的,根本连边都没碰上,怎么可能让孟小痴受伤。
孟小痴就像只可怜的小狗,逮着人咬死就不松口了。
“行,你就抱着吧,等天亮多来几个人围观,来看看有只鬼在耍无赖,或者我现在大喊非礼,一样能叫来几个人。”涅斋直接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发现了,孟小痴根本就是个无赖,无法以正常方式对待。
孟小痴刷的一下放开了手,但还是坐在地上。围观她是真不怕,因为整个段家应该没几个能醒着了,因为这一晚上她已经吓晕半个府的人,而眼前这个战绩应该会不逊色于她。反倒是时间不多了,不能虚耗。
“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喊非礼!”
孟小痴在这个人面前绝对不能认输,绝对。
涅斋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遂又一副憋屈的模样,“谁让你是女人的,你要是男人我就不喊非礼,直接打你一顿来的更快。”
孟小痴讪讪一笑,“说着你还挺有风度的,背后下黑手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自己是个男人呢!”她绝对不是在翻小肠,可她就是记仇,记着涅斋将她从房顶上推下去的仇。
想当时初笑将孟小痴一个人丢在房顶,孟小痴望着有点高的地面发怵,法术时灵时不灵的,腾云驾雾完全不行,她怕呀,万一飞到半路又掉下去,再砸到什么,砸到花花草草也是罪过。
这时救星来了,不,不是救星,是赶鸭子上架。
涅斋是从天而降的,孟小痴要是再往前半步,也就砸不到她身上了,可她偏偏没迈那半步。
孟小痴事先其实是有所感觉的,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从头顶来的。直至涅斋趴在她身上,她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要接住他,应该是下意识,一定是。
少年洁白干净的一张脸,在月光下有些虚幻,可却有棱角分明的轮廓,乌黑的眼睛,透着莹莹光亮,好似九重天的星河,不染尘埃。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想来以后也不一定会见得着。嘴唇也柔软的像棉花,更有些许甜味,让人欲罢不能。
呃,有点不对……
孟小痴先反应过来,脑袋直往后退,可后面是房屋上的瓦片,无处可躲。
“啪……”
“耍流氓吗?”
孟小痴被打懵了,她耍流氓?剧本该这么来吗?
“啪!”孟小痴反手就是一巴掌,“你才耍流氓!”
这才对,好歹她是个女人,哪怕眼前的小子长得再好看可不能占了便宜还送一巴掌。
涅斋懵了,但似乎伸舌头的是这个看他满眼放光的女人。
“你还想趴多久?”孟小痴黑了脸,在她这儿得罪过她的人,哪怕长得再好看也没用,一并列入老死不相往来的黑名单。
涅斋不知怎么的了,脸突然红透了,白净的人只要一脸红,就特别明显。孟小痴很奇怪的盯着他,笃定了这人没在想什么好事。
“你再看,我就要喊非礼了!”孟小痴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推搡着涅斋,可她也只是个女人,面对的毕竟是个男人。
涅斋回神悻悻的爬了起来,但期间手脚笨拙,爬了好几次才爬起来,孟小痴深以为他是在占她的便宜,却也无能为力。
两人坐在房顶,脸上一人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只是一个在左脸,另一个在右脸,还挺对称。
气氛微妙,此时就是该说点什么,涅斋先开口,像是在自我介绍,“在下涅斋,敢问姑娘芳名?”更像要勾搭姑娘。
孟小痴揉了揉已经肿了的脸,不想说话,将脸撇到一边,故意不看涅斋。
涅斋尴尬的搔了搔脑袋,无声无息的往孟小痴身边靠近。
孟小痴当机立断挡住,自报上姓名,“孟小痴,你别往这边来了!”
涅斋明显是得逞之后的得瑟,又道:“在下云莱镇人士,师从落稷山无量真人,是个道士。今往段府抓鬼,姑娘可知段府哪里走?”
明知故问。
孟小痴眼中再次放光,前面的话一概左耳进右耳出,只想着后面那句,抓鬼。“抓鬼,哪只鬼?”她好想是不见了段琛,突然顿悟回家了,这样她就不用忙活了。
谁料涅斋不近人情,只说,“机密,不能说。”
孟小痴笑了笑,还击,“我也不知道段府在哪里。”
“你撒谎也得看着点,你看那么大的段字看不见吗?”睁眼说瞎话被无情地拆穿了,孟小痴很想将门前挂着的灯笼盯出个窟窿,可惜,她不能,太多了。只能在心里默默数落段家钱太多了就知道浪费,晚上还点这么多灯。
“你来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涅斋像是看不出孟小痴心情低落,竟还出言相问。
孟小痴赌气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段家的人,倒是你从天而降,我看你不像好人,莫不是什么奸邪之人前来图谋什么?”
涅斋不恼,反倒缓缓解释:“段家家风严禁,绝不会任由你正大光明夜间上房。更何况段家闹鬼人尽皆知,早早入睡,不出房门最为妥当。要么你就是那鬼,要么你就是心里有鬼,才站在人家房顶。”言罢轻咳了一声,声音降了八度有余,又道;“我不过是一时失足不慎,方才会掉下来。”
孟小痴不想再啰嗦,她还有正事要干。但如何从房上下去还是个问题,她把着瓦片慢慢的往房檐边挪,生怕失足掉下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瓦片与绣花鞋接触发出“嘎巴”的脆响,碎了一片,可她已经到边了。
不等她喊出来,人已经接触地面了。
落地,她没有想有多疼,只是在想,为什么涅斋从天上落下来竟然没把房顶砸漏。明明瓦片那么脆。
涅斋这个罪魁祸首依旧站在房顶,保持着在孟小痴掉地上之前要拉她的动作。少年身材极好,该瘦的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也不闲着,说是玉树临风也不为过,画面好不唯美。
这要搁在往日孟小痴哈喇子都能淌出来,可偏偏是今日,可怜的孟小痴无心欣赏,躺在地上,久久的爬不起来。她是欠了这人钱吗?为什么会这样。要不是为了躲开涅斋的手,她怎么会踩碎瓦片,怎么会掉下来。
再也不用想着怎么从房顶往下下了。
“你还好吗?”涅斋生怕孟小痴听不见扯着嗓子喊。
原本两人在房顶上说话也没什么,房间里的人听不清,可现在就不好说了。
若说初笑是因为从前的事记恨她,才坑她的,可涅斋究竟是为了什么,刚刚她可是为他做了垫背的,他让她接住他,她也是很听话的接住了的。如今摔得不知道是哪里疼,反正就是疼,应该是摔到内脏了。 吾乃忘川孟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