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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皱着眉头，仿佛根本没有明白杨芸哪来的自信，竟然还有脸在这时候虚张声势。
“你猜猜，我敢不敢？”他下颚一抬，“打！”
麻绳被绑在了杨芸母女两人的手上，质料粗糙，一挣扎就磨蹭上皮肤，划出道道痕迹。
关颖绮从小到大哪里经受过这样的事情，顿时就慌了：“妈——”
“沈斐！好歹我还是关砚的妻子，你竟然——”
“关砚的妻子？关砚的小三吧？”他冷冷的看了眼杨芸，“而且，你连女儿都不是关砚的，又怎么能确保关砚醒来之后，不和你离婚？”
他哼了一声，看着杨芸风云变色的脸，内心无比畅快，“或者我们来打了赌，赌一赌，你还能在关家待多久？”
他气定神闲，后退一步，好整以暇的看着杨芸的丑态，转头怒视着保镖，“都绑好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关映茹自从见他到，就始终怯怯的，有欣慰，却又畏惧他的怒意，一直没有说话，此刻终于按捺不住了：“沈斐，别……”
“别什么？关映茹你是太善良还是辨不清是非？这个女人！”他指着杨芸，“刚刚打你你不还手，现在还想替人说情，说了就以为她能对您感恩戴德不计前嫌了？”
“不是，我刚刚……”
她想说自己刚刚还手了，只不过关颖绮拉着她的手，她动不了。
可怒不可遏的沈斐又怎么会给她回话的机会。
“你刚刚被人擒住，我也看到了。关颖绮是吧。”他面色冷肃，完全曲解她的意思：“我一样不会放过！”
对面的关颖绮眼泪瞬间留了下来，害怕到簌簌发抖。
沈斐一脸不耐烦，“别再用什么一家人这种可笑的理由给她们或者给自己找借口，你还念着曾经家人的情分，这两个人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什么家人过！一直都是想把人踩下去而已！你醒醒吧关映茹！”
关映茹终于不再争辩，沈斐的话是事实，可的的确确将她最后一点借口抹煞。
保镖见两人的争执结束，知道再无回转可能，终于往前走了些，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以往他们都是与男人打，与恶人打，可眼前这一对一脸愤怒和绝望的母女，与他们从前接触过的全然不一样。
有人犹犹豫豫的回头看了沈斐一眼，被他猛地瞪了回去。
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谁先下的手，一个耳光响起，紧接着，是杨芸撕心裂肺的叫声：“颖绮——”
“继续，别落下老的。”
关映茹被这一声骇了一跳，猛地打了个抖，被沈斐抱在了怀里，捂着她的脑袋，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他的视线。
一旁渐渐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杨芸与关颖绮的尖叫声。
而手术室的灯，一直没有暗下来。
“沈斐，你会遭报应的！”杨芸以及被揍得倒了下来，捂着脑袋尖叫，头发散乱，在地划来蹭去，与乞丐无异。
“妈……妈……好疼啊……妈……救命……”关颖绮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有人一脚她的脊背，又有人一脚踢在了她的胳膊上，她不断的求饶与呼救，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杨芸母女也被修理了三个小时。
背后的绳结早已不知不觉脱落，可她们却没有任何挣扎的能力。从一开始的尖叫到现在的闷哼，杨芸，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再有。
关映茹几度想制止，却始终被沈斐冷冷的瞪了回去。
又一个保镖猛地踹了她一脚，关颖绮忽然捂着肚子大叫了一声，猛地晕厥了过去。
肇事者顿时慌了，所有人都止住了动作，齐齐转头回来看向沈斐。
“死了？”他脸上恨意未消，看着倒地不起的关颖绮，一点关心的意思都没有，“可别不是装昏倒吧？关颖绮的演技，可是精湛的很。”
他上一次在医院内疚吃过她的瘪，实在是恨透了她的伪装。
“颖绮！颖绮！你怎么了啊？”杨芸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明明浑身是伤，看见关颖绮晕倒，却还是奋力爬了过去。“颖绮你说话啊啊！”
眼泪一串串的掉下来砸在关颖绮的脸上，可她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唇色和脸色灰白一片，连气息肉虚弱到若有似无
“颖绮，你和妈说句话啊……”保镖齐齐看着抱着女儿哭泣的杨芸，手足无措，连关映茹也终于看不下去。
“好像是真的晕过去了。”她从沈斐怀里抬起头，心有余悸，“快叫医生吧。”
“晕了？谁知道真假？”
“沈斐，万一真出了人命，你怎么办？”她尽量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事情，一声声的规劝，“要是她是假装，到时候你没教训够可以再说，要是真出了事情……”
保镖们下手都不轻，那三个小时的过程不仅对杨芸母女是煎熬，对她又和尝试不是？
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被痛殴，如今虽然是自己的仇敌，可还是不忍。
沈斐听到她的关切，终于有些松动，可是对于杨芸母女的恨积年累月，一时间依旧难以消除，他抿着嘴角，思量着放人还是不放人，沉默下来。
杨芸唤了几声关颖绮的名字，她连睫毛都不曾颤抖一下，这时候也终于顾不上面子，挣扎着过来抱住沈斐的裤腿，却被他一闪，躲了开。
“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了。”
一直以来，她为了关颖绮殚精竭虑自以为步步为营，将关映茹挤下台，又设法将她逐出关家，她以为自己即将了结多年心事，却没想到自己最后竟栽在了沈斐手中。
说不恨是假的。她满心的不甘与愤恨，还有懊恼和心酸……可如今没有任何办法。
血缘事宜被揭穿，关砚手术，沈斐直接掌控了两人的生与死。
“她是真晕倒了，算我求你了……沈斐……”
她连翻哀求，将自己的所有的苦吞进肚子里，卑微到尘埃里。
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下来，她时而抬头去求沈斐，时而转过头看着关颖绮，急得六神无主。
关映茹看不下去，也跟着哀求：“沈斐……算了吧……再不叫医生就晚了。”
“救关颖绮可以，但是。”杨芸的表情已经有些一些企盼和希望，紧跟着却又被沈斐的话语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要跪下来，给映茹道歉。”
关映茹完全没料到沈斐会有这样的打算，一下攥紧了他的衣襟，连连摇头：“不用的，她今天已经……”
“你别说话。”
沈斐呵斥退她的怜悯，微微低着头看着杨芸，嘴角一挑：“你女儿的命现在在你手里不在我手里，你跪还是不跪，确定了她能不能得救。”
“沈斐，你……”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拖延一分钟，关颖绮得救的可能性就小一分钟。”
他料定了杨芸不会放着关颖绮不管，所以直接将他逼到死角。
这么久以来，她让关映吃得苦受的罪流的眼泪，他要她一次性，都尝一遍。
杨芸的表情从惊悸到愤恨到不甘再到沉默，最后，终于变成一潭死水。
“好，我道歉。”她闭上眼睛，妥协。
“是跪着道歉。”
“好。”
“行，那就叫医生来吧。”
他终于点头，殊无波澜的看了眼杨芸。保镖忙乱的下去喊医生，推床很快就到，抬着关颖绮往手术室走去。
杨芸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想跟上，却被沈斐呼呵住了脚步。
“现在就想走？”他拉着关映茹走到杨芸面前，“以为推进了手术室事情就了了？”
他冷笑，“你要是不按照之前说的做，医生即便是进去了，动了刀子，我也敢中途叫停，你信不信？”
他说得狠厉，脸上有煞气隐隐流动，关映茹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他很陌生。
尽管是在为自己出气，可这样草菅人命的沈斐，依旧叫她望而生畏。
门上的手术灯亮了起来，一闪一闪，像是死神的镰刀。
杨芸沉默了片刻，终于默默跪了下来。
关映茹心中一跳，不曾想她真会如此，本能就想往后退一步，却被沈斐拉住了胳膊，甚至往前推了一推。
“我……”她想挣脱，沈斐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摁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在光线里，站在杨芸卑躬屈膝的模样前。
“跪了就完事了？你该说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
地上的人埋着头，凌乱的头发盖住了淤青的脸，也盖住了她疯狂并且愤怒的神色。
“对不起。”杨芸死死的咬着牙，终于说了这一句。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曾经做了这么多坏事，那样子对关映茹。”
一个提问一个回答，杨芸像是被上了发条，机械的回答。
“那以后呢？”
“以后我……”
她话未尽，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有医生走了出来。他带着口罩，举着手，手套上沾满了血。
杨芸心中猛地升起不详的预感，窜到医生面前：“我女儿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的母亲？”医生再次确定身份。
“是，我是。”
镜片后的目光闪着冷冽的光。他看淡了生死，语气冷静，宣判似的说完了结果：“病人受了内伤，子宫大出血，无法止住，需要即刻摘除，麻烦您跟这个护士去签个字。” 邪性总裁慢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