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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被抓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中,顿时整个京城都震动了,特别是一些官员,争相奔走,想要了解事情的始末,连一些百姓都开始好奇起来,原本围在客栈等见乐仙子的人都少了不少。
杨廷和府中,李东阳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来到了杨府,而杨廷和正打算出门的,刚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李大人,你这是…”?见李东阳前来杨廷和还有些纳闷,我家米粮可不多,你怎么还天天蹭吃蹭喝的!
李东阳面色比较严肃,他看了看四周,道:“去你的书房”。
见他神色凝重,杨廷和心知出大事了,点了点头就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杨廷和就忍不住询问起来:“李大人,到底出何事了,何故如此慌张”?
李东阳自己都苦笑,都快要入土的人了,什么阵仗没见过,倒是今日有些失常了,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介夫,刘瑾入狱了”。
“什么”?杨廷和刚坐下,一听到这消息直接就跳了起来,那样子比李东阳还慌张。
“什么时候的事”?
李东阳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今日晌午,锦衣卫指挥使石义文亲自带人抓的,人现在就关在刑部大牢”。
杨廷和颤颤巍巍的坐了下去,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了,他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是那小子出手了吗”?
李东阳点头:“我在内阁当中得到的消息,今日一早景云去了豹房,没多久锦衣卫指挥使石义文也去了豹房,随后石义文就带人把刘瑾抓了”。
杨廷和轻轻的敲着桌面,问道:“可知那小子用的是什么方法”?
想起景云的手段,李东阳背脊就直冒冷汗,他缓解了下情绪,然后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缓缓说道:“昨日有两份八百里加急情报从宁夏送来,皇上今日一早看了,随后便下令抓了刘瑾”。
“什么情报能让皇上下定决心抓刘瑾”?杨廷和越来越好奇了。
李东阳道:“那是两份由宁夏总兵姜汉跟游击将军仇钺分别送来的军报,内容很平常,只不过说了一些边军将士军心不稳,请求皇上安稳军心”。
杨廷和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困惑道:“这两份军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毕竟宁夏卫的兵马刚跟着安化王造反,这会儿恐怕也担心朝廷降罪吧”!
李东阳深吸了口气,苦笑道:“军报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皇上在看这份军报的时候景千户刚好在场”。
杨廷和神色一滞,道:“他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李东阳点头:“据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说,景千户在皇上看军报的时候说了一番话,就是那番话让皇上直接下令抓了刘瑾”。
“什么话”?杨廷顿时好奇起来。
李东阳道:“他说边关将士享受的是皇恩,为何一个无兵无权的王爷振臂一呼就有那么多人跟随他造反呢”?
杨廷和惊得扯下了自己一根胡子,他却顾不得疼痛,脸色惶惶的道:“他这是用军心来给皇上施压啊”。
“这还不算”,李东阳这会儿都是一脸忌惮,他紧紧的捏着拳头,道:“那小子还在皇上面前举例,说眼下造反的只是一个宁夏卫,北边还有甘肃,大同宣府等边镇,那些地方的士卒对刘瑾同样有怨念,要是再有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这点,怕是危及社稷”。
杨廷和:“……”。
他吞了口口水,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在书房当中走动,却久久不发一言。
李东阳也不说话,他这会儿心中同样震惊,原本以为自己两人已经把那景云给看透了,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他,这小子的后手实在是歹毒啊,不出招则以,一出招就直刺命门,不给敌人任何一丝反击的机会。
“李大人,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该行动起来了”,良久,杨廷和终于回过了神来。
李东阳摸着胡子点头道:“我们应该立马发动朝中文武大臣反击,把那檄文上关于刘瑾的罪证坐实了,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好,我现在就去办”,杨廷和也干脆,说完就走出了书房,看得李东阳一愣一愣的,妈的,这是你家,你走了我多尴尬?
景云说完事就从豹房回到了客栈,皇上现在很伤心,他需要一个人静静,毕竟刘瑾是他除了母后外最亲近的人,突然发觉自己亲近的人背叛了自己,这种感觉显然不好受。
景云不想打扰他,而且景云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是刘瑾下狱就可以的,至少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给刘瑾任何翻身的机会、
他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有一人在他的房间等候,此人便是他手下的总旗曹侃。
“事情办妥了”?景云看着曹侃问道。
曹侃神色肃严,以此掩饰他内心的恐惧,他点了点头,也不看景云,道:“都办妥了,那些东西都是托张公公从皇宫当中弄出来的,不会有人发现”。
景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咱俩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郑四去了南京,以后这京城你就多看着点吧,最近今天京中所有官员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大人放心,方盛的人在盯着,有消息一定会通知大人的”,曹侃说道。
放心吗?景云可不会这么容易的放心,那可是刘瑾,皇上最宠信的人,朝中至少一半官员都是他的党羽,那些人得知刘瑾入狱岂能没有反击的手段?
“大人,下面有一老者,说是要见你”,一幡子走了进来,拱手说道。
景云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什么老者来见我?该不会是李东阳吧?
“大人,要不要我去把他打发走”?曹侃说道。
景云摇了摇头,道:“把他带上来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要见我”。
曹侃跟那幡子都退了出去,很快就有一老者独自推门走了进来。
景云一看见这老头就是眉头一皱,因为他发觉这老者有些眼熟,自己肯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只不过暂时想不起来了。
“你是”?景云看着他露出迷惑之色。
老者走到景云身前恭敬的拱了拱手,一脸温和的笑道:“老夫乃是前华盖殿大学士焦芳,景千户有礼了”。
景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在朝堂上见过,而且还是一位大鳄,别看人家辞官了,可朝中不少官员都是他门下,这人没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得罪。
“原来是焦大学士,快快请坐”,景云主动给了搬来了凳子,一脸热情。
焦芳都有些诧异,以这小子的为人应该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才对,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景千户客气了,老夫站着就好”,焦芳笑了笑,心中却是非常谨慎的,连刘瑾都被这小子坑死了,自己不小心点,怕是紧随其后了。
景云也不强求,笑道:“也行,咱俩就站着说吧,不知焦大人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焦芳精神不错,红光满面的,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看着景云,道:“景千户的手段老夫是佩服得紧,居然想到用军心来击溃皇上心中的那扇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景云哈哈一笑,道:“我猜焦大人一定是在心中骂我阴险狡诈吧”?
焦芳神色一滞,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知道就好嘛,说出来干嘛?会不会聊天了,现在多尴尬!
“景千户说笑了,老夫的话字字真切实意,绝无半点虚假”,焦芳一脸郑重的说道。
景云却是狐疑起来,这老头虽然辞官了,可身份在那里摆着,完全没必要来拍自己的屁股啊,他到底有何用意?
“焦大人说的话在下是相信的,只是大人有一点说错了,我并没有用军心来对付刘瑾,只不过是替我大明社稷担忧而已,因此才跟皇上说了那些话”。
老夫要是信你就有鬼了,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勾心斗角的,幸亏老夫已经辞官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手段也太狠毒了。
“景千户说得对”,焦芳也不拆穿他,点了点头突然神色一紧,道:“只是景千户可有想过,那刘瑾毕竟是陪着皇上长大的,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不是一般臣子可比的,眼下皇上可能会因为担忧和一时的愤怒抓了刘瑾,可等过几天他消气了很有可能就会把刘瑾给放出来,那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是啊,我也正为此事焦头烂额,你说刘瑾贪污了那么多银子,陷害了那么多大臣,怎么就没证据呢”?景云捂着额头一脸懊恼。
焦芳一听心中就开心了,你要有证据老夫还玩个屁啊!
“景千户不用为此操心,只要刘瑾入了狱,朝中不少官员一定能会趁机落井下石,不说别的,就内阁那两位也不会放任刘瑾在回到朝堂,所以刘瑾的罪证一定会有的”。
景云摸着下巴看着他,笑道:“焦大人今天来此该不会也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焦芳嘴角抽搐了一下,确定了,这小子果然不会聊天,你这么一说我还好意思把刘瑾的罪证交给你吗?
“落井下石倒不是,只不过就是为我朝铲除一个奸逆之臣而已”,虽然很不想认,不过焦芳说完还是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卷书轴来。
景云眼睛一亮,瞬间就从焦芳手中把那本书给夺了过来,哈哈笑道:“焦大人果然是忠臣,不错不错”。
焦芳脸都绿了,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混账自己出门就该带两个下人的,一会儿这小子要是忍不住对自己出手可怎么办哦。
“景千户,此乃刘瑾近几年所做之事的详细记载,有他贪污受贿的记录,也有他结党营私的记录,条条属实,一审便知”,焦芳说道。
景云只看了几页就把账本收了起来,看着他笑道:“焦大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就没有什么要求”?
焦芳也不做作,直接道:“老夫把这账本交给你自然是有条件的”。
“可现在账本已经在我手上了,我要是不答应你该怎么办”?
焦芳:“……” 明朝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