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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该上路了,否则我们不好交差”,见安化王迟迟不上吊,那两差役也是一阵着急。
安化王憋了两人一眼,要是以前他一定亲手杀了这两人,这是上黄泉路,不是回家的路,不催会死吗?
“你们都出去吧,本王没见到景云是不会死的”。
“王爷,景大人是不会来的,他来了你更不好受的”,一名差役苦着脸道。
“你此话何意”?安化王问道。
那诧异胆子也大,挺起胸膛道:“你是安化王,可他是镇王伯,专门镇压你们的,他来了你还能好受”?
安化王:“……”
镇王伯,好一个镇王伯啊,当今皇上还真是器重他,只不过我大明王爷何其多,他镇得过来吗?
“镇王伯”?
对面牢房当中,原本精神很不好的张彩一听到这三个字神情就是一震,仿佛找到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而就在此时,牢房的走道当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景云就出现在了安化王的视线当中。
“王爷,你还没死啊”,看到安化王还好好的坐在牢房当中,景云的表情瞬间就不好了。
安化王紧紧的捏着拳头,脸色很难看,这家伙是有多希望自己死啊!
“还没见到你,本王又如何能死”。
失算了失算了,自己明明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的啊,这会儿那刘瑾差不多都开始挨刀了,可这安化王怎么还能没死呢?
“看到王爷还活着我心甚慰啊”,景云走进了牢房当中,那两名差异连忙拱了拱手。
“行了,你也不用说那些虚假的话,本王知道你希望我死,不过本王不生气,输给你本王心服口服”,安化王站了起来,语气倒是真诚。
景云不敢看他,灿灿的笑了笑道:“想开了就好,想开就上路吧”。
景云话刚说完那两差役就拿着白绫走了过去,安化无看着是一阵抽搐。
“景云,就不能容本王跟你说几句话吗”?
“不知王爷还有何话要说?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还是别说了,我太忙了,没法帮你完成”,景云说着说着就退后了一步,一副躲洪水猛兽的样子。
安化王深吸了口气,强压心中的怒火,道:“本王知道你亲手杀了那马永成,本王感激你”。
“那是失手,不是我要杀他的”,景云吓了一跳,这家伙不会临死的时候拉自己下水吧?
安化王凄然一笑,道:“无论你是不是故意杀的马永成,但他毕竟死于你之手,我儿的仇也算是你替我报了,就凭这一点,本王不恨你”。
景云有些唏嘘,朱寘鐇不是个好王爷,可他却是个好父亲,自己派人杀了他儿子他居然还不恨自己?
“你为何会流露出悔恨的脸色”?安化王一直看着景云,见景云脸色不断变化,当即好奇起来。
景云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道:“我只是后悔当初抓了王爷你,你是个好王爷啊,只是你为何那么没用呢?宁夏卫那么多兵马保护你啊,居然就被我给活捉了,你知道天下人现在都怎么说你的吗?我听着都一阵不忍啊”。
“你们两个,快把白绫给本王,送本王上路”,安化王脸都气白了。
那两个差役也是一阵无语,只是听说过这位镇王伯手段非凡,今日算是亲眼见识过了,这是把人活活逼死啊。
想归想,两差役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白绫搭在了房梁上,然后给安化王端来了一个凳子。
安化王一脚就踏了上去,随即双手抓着白绫,不过却迟迟不敢把脑袋塞进去。
“王爷,你怎么停了?继续啊”,景云一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跟看大戏一样。
安化王吞了口口水,脸色有些发白,他颤颤巍巍的看着景云,道:“景云,你告诉本王,上吊死会不会很难看”?
景云咧嘴一笑,道:“王爷不要害怕,上吊其实就跟荡秋千一样,摇啊摇的就摇到外婆桥了,然后你就可以看到你外婆了,真的”。
差役:“……”
这解释还真特么形象啊,荡秋千,一会儿怕真是要荡秋千了。
安化王颤抖着双手依旧不敢把自己的脑袋套进去,眼神当中全是惊恐之意。
“我说你们两个,这都一个上午过去了,他怎么还活着”?见安化王总是不死,景云直接责怪起那两个差役来。
那两个差役也是气苦,安化王不自己上吊我们敢强行动手吗?回头被安一个谋杀王爷的大罪,那自己全家都完了。
“大人,要不你在劝劝王爷吧”,其中一差役苦着脸说道。
景云撇了撇嘴,回头看着凳子上还在试探的安化王,轻哼道:“朱寘鐇,你要死就赶紧的死,我还很忙么,耽搁一炷香的时间都要损失好几百两银子呢”。
安化王好像又找到了话题似的,他低着看着景云,道:“当初在宁夏时本王就看出你贪财了,想不到现在依旧如此”。
“你去死吧…”
平时这也就是一句骂人的话,可这会儿景云很有种,因为他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这句话的,瞧瞧,安化王脚下的凳子直接被他给踹翻了,可怜的安化王这会儿正不断的在空中抽搐着身体。
“王爷,一路走好”,景云躬身一拜,一脸敬重之意。
大牢里不少的人这会儿看景云就跟看恶魔一样,这是一个说话跟行动完全不一致的人,这种人脸上可能还对着你笑,可手中却是握着刀子的。
安化王在空中扑腾了一会儿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这会儿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一代贤王…庸王就此长眠!
“好了,回去跟皇上交差吧,事情办妥了”,景云拍了拍手,看着那两差役很随意的道。
那两诧异有些犹豫,其中一人问道:“大人,我等是要如实回禀皇上吗”?
“当然如实,难不成你们想欺君”?景云不乐了,怎么可以欺骗小皇帝呢!
“行,那我等就说镇王伯亲自一脚把安化王踹上路了”。
景云:“……”
这两人只是差役也是有原因的,就这智商,怕是一辈子都没指望了。
“跟皇上说,安化王是自个儿上吊的,跟我没半点关系”。
“可那不是欺君吗”?两人都有些忐忑了。
“其实有时候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假话也是好的,毕竟我们都是为了皇上好,明白吗”?景云看着两人说的是语重心长。
两人咬了咬牙,同时点了点头,这不明白不行,不然说不定他就会把我们两人给踹上路了。
张彩把景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中很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这么看重这样一个臣子,如果让他掌权,怕是比刘公公更加肆无忌惮吧?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敢救自己了。
“景大人,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不知我的…”,孙景文也是看着安化王死的,他的表情波澜不惊,仿佛就跟看一个普通人似的。
景云走了过去,隔着牢门看着他:“可你依旧不肯告诉我你背后那人是谁”。
孙景文苦笑一声,道:“孙某是将死之人,本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只是大人,为了我的家人我不能说啊”。
又是这个理由,到底那人是什么身份,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孙景文依旧认为自己护不了他家人的安全,莫非他幕后之人是皇帝?
“罢了,此事我自己会去查,你的家人我已经吩咐宁夏总兵代为照顾了,今生他们虽不能荣华富贵,可也能衣食无忧了”,景云挥了挥手,终究无法狠心。
“多谢大人了”,孙景文直接跪拜了下去。
景云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就要走,可他还没走两步就又被叫住了,叫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彩。
“大人,朝堂艰险,羽翼丰满才可一帆风顺啊”,张彩双手抓着牢门,看着景云一阵紧张。
景云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他:“你是何人”?
“大人见过的贵人太多可能早已把罪臣给忘了,老夫吏部尚书张彩”。
原来是他?刚才还听杨廷和说起呢,却不想现在就见到了。
“你刚才的话是何意”?
张彩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神色恭敬的看着景云,道:“罪臣有一番心里话不知大人愿不愿听”?
景云顿时上心了,这家伙能力可不一般,能把内阁大学士焦芳弄的被刘瑾疏远,可见他手段之强,他的话景云自然不敢大意。
“说说看吧,我听着”,景云调整了心绪,神色郑重的看着他。
张彩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他最怕的就是景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可只要自己能开口,那么自己就有半分把握说服此人救自己。
“大人贵为镇王伯,又是锦衣卫千户,更重要的是深受皇上的器重,按理说前程定然一帆风顺,可朝堂之争却异常凶险,以大人的地位,不知朝中有多少人嫉妒眼红,这些人可能不会光明正大的跟大人你作对,可却会不断的背后使一些小手段,大人没犯错还好,可一旦犯错,怕是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到时候哪怕皇上在器重你也会对你动手,刘公公就是前车之鉴”。
景云听的眉头紧皱,不得不说张彩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自己现在说白了都没什么权势,一个伯爵,一个锦衣卫千户的官职,都不是权势滔天的职位,要是人要对付自己还真不是难事。
“内阁的两位大学士跟我关系不错,有他们在想来也不会有人要对付我吧”?
张彩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眼下的两位大学士跟大人没有利益冲突,可要是有了利益冲突,怕是那两位会第一时间对你出手;而且那两位年纪也不小了,一旦他们离开朝堂,那大人还有什么依靠呢”?
景云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有理,道:“那以你之见,我该如何呢”?
张彩微微一笑,摸着自己的胡子道:“很简单,培养人才,让他们坐上朝中一些关键的职位上”。
“结党营私”?景云眼睛一亮,自己最喜欢干的不就是这个么!
张彩一脸蒙圈,明明是一个很要命的用词,为何这位大人看上去还很兴奋呢? 明朝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