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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赶路,景云一行人终于进入了陕西地面,这一路上景云等人也没有遭遇任何的袭击,好像东厂跟锦衣卫的人从世上消失了一般。
不过景云等人刚进入陕西地界就被拦住了,拦住的他们的人乃是一队官兵,带头的一人穿得乃是黑色鱼纹官袍,仅从衣服上判断至少都是一名千户级别的将领。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景云一骑当先,缓缓的朝那些人靠近,他之所以这么胆大是因为那些人并没有掩藏自己的身份,所以肯定也不是来杀人的,只不过具体目的不明而已。
“你们是什么人”?景云看着最前面那名将领问道。
那将领四十多岁,浓眉大眼的倒是一表人才,他轻微的撇了景云一眼,拱了拱手道:“我乃陕西指挥使黄正,奉曹总兵之命邀请张公公前往望亭一叙”。
景云心中有些惊讶,指挥使,官职不小了,跟周昂一个级别的,也是手握兵权的大人物,只不过他说的曹总兵…。
“实不相瞒,张公公并不在这里,他已经提前回京了”,景云说道。
黄正眉头一皱,他是奉了总兵的军令来此拦截张永的,却不想张永并不在这里,那该如何跟曹总兵交代?
“敢问你是何人”?他看着景云露出疑惑之色。
景云拱了拱手,道:“在下锦衣卫百户景云”。
“你就是景云”?黄正再次露出惊讶之色,这个名字无疑太过显然了,就是这个人平了安化王的造反,别看人家现在只是一个百户,等回到京城那官职怕是会升的比自己还高吧?
“原来是景百户,失敬失敬”,反应过来的他当即就对景云拱起手来,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景云心思一动,自己的情报网想在陕西地界顺利发展,那么少不了的就是跟这些地方指挥使打好关系,这不正是一个机会么。
“黄大人客气了,不知黄大人在此等张公公可是有要事相商”?景云笑问道。
黄正道:“曹总兵原本是想请张公公到望亭叙旧,既然张公公不在,那就请景百户随我一同前往吧”。
“黄大人,下官区区一百户而已,怕是不好见曹总兵吧”?景云有些迟疑,毕竟他跟曹雄不熟。
黄正摇头笑了笑,道:“景百户切莫妄自菲薄,你在京城的事,还有在宁夏的事曹总兵都是知道的,曹总兵可是经常念叨着你,要是知道你在这里,曹总兵怕是会亲自前来迎接吧”。
景云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张永何等身份,那曹雄都没亲自来迎接,自己算个屁啊,不过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不见怕是不妥,得罪一位总兵官可不是好事,而且景云也很想知道这位曹总兵想做什么!
“既然曹总兵盛情相邀,那下官就前去拜见一下曹总兵,还请指挥使大人带路”。
“爽快”,黄正哈哈一笑,随即对着身边一人点了点头,然后才对着景云道:“请景百户跟一众人犯随我来”。
那名侍卫见状先行骑马而去,而景云则是带着一众人犯跟着黄正缓缓前行。
望亭,陕甘交界处的一处半山腰上,站在亭子当中朝山下一眼望去,可看见山下一条蜿蜒的河流,犹如盘龙一般盘踞在山中。
此时的望亭当中有两人正在此观望,不过在亭子的四周却是有不少人,这些人全都身着盔甲手持兵刃,气势凌然。
这行人正是陕西总兵曹雄跟他的护卫,而此时呆在亭子里的就是曹雄跟千户孙隆。
曹雄此人好利贪功,此次安化王叛乱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派孙隆第一时间堵住了黄河东岸的渡口,阻止了叛军的东进,不过他担心贸然进兵宁夏会吃败仗,所以就没主动出击跟叛军决战啊。
他原本是想着等平乱总兵官到了自己在带兵主动出击的,这样一来失败了有朝廷的人承担,胜利了自己功劳也大,可他万万没想到朝廷的平乱兵马还没到那安化王就被活捉了,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可把他气的,在自己的房间里骂了安化王一整晚。
不过骂归骂,功劳不能就这么飞走了不是?所以他在得知安化王被抓住以后连夜上了份奏折,把自己的功劳夸得是天花乱坠,说什么自己第一时间出兵击溃了叛军,阻止了叛军的东进,也是自己的大军牵制住了叛军,这才给了那景云机会等等,反正不把自己说成是第一功劳就不会罢休的那种。
当然,功劳有多大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还得要有别人来证明才行,他想到了张永。
张永乃是朝廷委任的宁夏总制,又是皇上身边的近臣,要是自己能说服张永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美言两句,那么这份功劳基本就跑不了了,所以他才会在这里等候张永。
一骑快马冲来,在亭子前停了下来,马上骑手身手矫健,轻轻一跃就跳了下来。
“来了…”,孙隆一见这骑手就知道是黄正那边有结果了。
曹雄深吸了口气,看着那骑手主动问道:“可是张公公到了”?
那骑手在亭外就停下了脚步,拱手道:“回大人,张公公并没有前来”。
“没来”?曹操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自己好歹也是封疆大吏,那张永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孙隆都是眉头一皱,问道:“张公公为何不来”?
“听那景百户说,张公公已经提前回京了,并没有随人犯同行”,骑手说道。
“好好的那张永为何要提前回京,他可是负责押解所有人犯回京的”,曹雄更是一头雾水。
孙隆却是注意到了那骑手的话,问道:“你刚才说的景百户可是锦衣卫百户景云”?
“正是”,骑手点头,道:“黄大人让属下来通知大人,虽然张公公并未同行,不过黄大人把那景百户邀请了过来”。
“张永不在,邀请一个锦衣卫百户作甚,当本官很闲吗”?曹雄冷哼一声,一脸不满。
孙隆一听就急了,连忙说道:“大人切勿动怒,那景云不可小觑”。
“怎么,难不成本将军还要重视他不成”?曹雄一脸的不以为然。
孙隆面色凝重的道:“大人可别忘了,这景云可是亲手平定了安化王之乱,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当今圣上看重之人”。
曹雄不傻,一想就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也可以让那景云在皇上面前替我邀功”?
孙隆点了点头,道:“大人乃一镇总兵,主动向一名锦衣卫百户交好,那景云只要不是傻子定然会分一杯羹给大人您的”。
曹雄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可一想到自己堂堂总兵居然对一名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低头他就一阵不舒服。
孙隆看出了他的心思,轻笑道:“大人,可别小看了这景云,就凭借他这次的功劳,他日怕也不是池中之物,早日结交对大人您并没有坏处”。
曹雄摸着胡子深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也对,既如此本官就见一见那景云吧”。
景云一行人行进在山道之上,这山道其实也是官道,颇为宽敞,而且并不崎岖,听黄正说那望亭就在官道旁边,这让景云稍微舒心一点,要是见个总兵要绕很远的路还要爬坡上坎的话那还是不见为好!
“景百户,前面就是望亭了”,马上,黄正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提醒道。
这黄正一路上的态度非常的热情,总是主动找话题跟景云说,颇有主动结交之意,这让景云自己都很诧异,自己只是一个锦衣卫百户而已,似乎还轮不到一个指挥使来结交吧,莫非他也想自己跟他合作赚钱?
远远看去,景云就发觉前面亭子前站了不少人,阵势倒是不小,这让景云顿时紧张起来,那曹雄该不会对自己动手吧?
随着景云离望亭越来越近,望亭前站的人景云也逐渐的看清了,当先一人乃是一胡子浓密的男子,身材也很魁梧,属于微胖型;在他旁边站着一位消瘦的中年男子,羽扇纶巾没有羽扇的样子倒是颇为精神。
“停…”,景云手一举,马车率先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那些步行的人犯。
“父王,这家伙又要干嘛”?看着骑马而去的景云,朱台溍是一脸的阴霾。
安化王直接坐在了地上,不断的捶着自己的老腿,满脸痛苦的道:“他要干嘛都无所谓了,我只盼着他能弄辆囚车来”。
“是啊,刚开始还觉得坐囚车里丢人,现在想来那是个好东西啊”,陈震这会儿也坐在了地上,表情比安化王好不到哪去。
朱台溍也觉得还是坐囚车舒服,看着自己的老子说道:“爹,你好歹是个王爷,要不你去跟那景云说说,让他准备几辆囚车给我们”?
安化王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果然是自己的好儿子啊,在景云有危险的时候就属你喊的最起劲,现在好了,居然让老子去背锅?
“再看看吧,再看看吧”。
他叹息了一声,显然有些难以启齿,以那小子比绣花针还细的心眼,本王去求他?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羞辱呢,尽管已经被他羞辱的都麻木了! 明朝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