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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义宁见魅若几乎要发疯,心里泛着苦汁。他何曾愿意相信墨渊会遭天谴,哪里愿意让墨渊被天谴。但仙医的命运,早由上天注定。每一任仙医的继任者,都必须仙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当年在灵鹫山,他们三兄妹,都视升仙为毕生追求,可是到最后,他和袁梓心率先放弃,投身红尘。而墨渊,因为天生缺少七情六欲,升为继任者,继续修行。谁也没有想到,林暮暮会这样神奇的穿越而来,又神奇的虏获了墨渊的真心。
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发展的这样迅速!
周义宁相信,墨渊在决定与林暮暮共赴一生时,就已经想到了结局。他们都知道会有天谴,只是不知道,天谴何时来,以何种形状出现。如今,墨渊急急召来他们,来的路上,周义宁就已经猜到,墨渊已经洞悉了天谴。
“林暮暮身上流的是我师兄的血,她以前身体弱,是因为纸人的原因,但一直被我师兄看护得很好。你以前,何曾见过她这样虚弱,她现在,生命已经在她身体里流失,可是,她却没有非常明显的反应,这不是病,而是师兄遭受天谴的症状,在她的身体里有所反应。”周义宁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堂堂七尺男儿,已经是热泪盈眶,拳头用力的顶在嘴边,不让自己失声痛苦。
魅若也慌了,六神无主,无意识的不停重复着:“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你能诊时她还有多长时间吗?”周义宁问得很隐晦,魅若知道,周义宁信任他的医术,想先了解林暮暮的详细情况。只要知道林暮暮的情况,就能推算墨渊的。
自他们来到南瑞国后,墨渊对他们避而不见,只通过袁武轩传话,应该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他们追问天谴的事,所以才这样的避忌。墨渊不肯说,他们只能猜。
魅若摇头,说:“诊不出来……我尽力,但我真得不知道……”
“也是,天机,怎么可能让我们只诊诊脉就能知道……”周义宁叹气,仰头,将要流下的泪全都倒回眼眶里,密布的血丝看上去像眼红的兔子眼,在暗暗的大漠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和荒凉。
这世上,如果说还有谁能坦荡安宁的面对自己的生死,大约只有墨渊。但周义宁不相信,他真得会这样从容,因为,还有林暮暮。
墨渊亡,与之血肉相连的林暮暮,也会随之死亡。墨渊可以自己死,但他绝对不会让林暮暮,就这样因此丧命。
魅若是花妖,他没有眼泪,但眼睛酸胀得难受。他拼命的揉着,好像整个沙漠都塞进了他的眼睛里,干得难受。他见周义宁仰头看天,远处的士兵以为他们在欣赏大漠冷月,便没有来打扰。
魅若尴尬的扭着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泪流满面才对,可是成妖之后,竟然没了泪腺——或者说,花本身就没有泪腺。他四处张望时,忽然看见远处帐营外的沙丘后面,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墨渊,另一个是柴乐智。
“咦,师傅大半夜的,跑去跟他说什么?”魅若自言自语。
周义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墨渊与柴乐智,肩并肩的走着。他们都没有说话,冷清的月光照在墨渊脸上,风轻云淡,沉着冷静。
而柴乐智,很明显是强忍的镇静,尽管面无表情,但紧抿的双唇,因为太过用力,显得有些苍白。
“走,我们过去。”眼见他们来到营地,互相作揖告辞,周义宁拉起魅若,纵身飞到墨渊面前。
墨渊被从天而降的他们吓了一跳,看上去,他还在想心事,否则,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样两个大活人。
“你……”墨渊发觉周义宁红着眼睛,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竟哭了,顿时便明了,心跟明镜似的,也没说透,只是淡淡安慰他:“我没事。”
“师傅,你没事,就不会叫我们来了!你和小暮最讨厌有第三者吵你们,没道理,你眼巴巴的叫精灵把我们些第三者都招来吧!”魅若虽已成妖,但性格还是没有变,他不像周义宁能沉住气,巴拉巴拉的就自己把事说破了:“师傅,你如果真得遭了天谴,应该早点跟我们说的!”
墨渊见魅若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多说,只是笑。
周义宁见他不置可否,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师兄,你……”周义宁到底还是无法在墨渊面前,安然的说出“天谴”二字。他焦虑、担忧、害怕、着急,但在墨渊面前,这些情绪都不能起到任何帮助。他只能强忍,一直坚强的忍着,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天谴降临,他和魅若都将会是林暮暮最强的而且还能活着的靠山。
墨渊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然后对着魅若招了招手,又将他们带到沙丘之后。
因为有沙丘的阻隔,从帐营里无法看见沙丘的背面。墨渊再三确定,无人偷窥时,便慢慢的宽衣解带。
脱去白袍长衫,解开中衣,露出他精壮的胸膛,月光皎皎,如一道道银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修长的颈下,细细密密的裂纹,仿佛有上百张蜘蛛网重叠在他如玉的肌肤之上,自颈窝一路下行,锁骨、胸膛、腹部、肚脐,直直深入到胫裤之内。
“噬骨蛛裂!”周义宁失声大声,墨渊出手如闪电,点了他的哑穴,魅若只看见周义宁的嘴快速的开合,豆大的眼泪滚滚而出,悲壮,痛苦,无与伦比的忧伤,但因为只不到他在说什么,而变得特别的鬼魅,如幽灵跟随在死神身后,看到一条条生命无声消失,想抓住,却发现自己也只不过是一缕幽魂一般,面对现实,无力的垂死挣扎。
终于,周义宁没有再说话了。他用手背擦干净了眼泪,然后做了个口型,墨渊才解了他的穴。
“师傅,噬骨蛛裂是什么?”这次,魅若没有再像刚才那样鲁莽。他小声的问着墨渊,他知道,墨渊会给他们看这一身裂纹,就会告诉他们,这是什么。 仙尊大人宠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