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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看着鱼姑情深的样子,忽然觉得好愧疚。当初,黄歧像逃命似的离开水境,说是上天给了启示,或许是个谎言。也许,黄歧发现了鱼姑爱上了他,或者,他也发觉自己突然的动了凡心,害怕影响升仙,这才匆匆离去。
只是,黄歧一走就是一千年,而鱼姑,却在这里守了他一千年,念念不忘,苦了情,伤了心,浪费了青春蹉跎了岁月,落了个失明还是没有等回良人。
林暮暮同情的看着鱼姑,忽然觉得,她就像是传说中的望夫崖,站在山头,风吹雨淋,舍不得离开,为的就是能守得爱人归来,能成为第一个看到他的那个她。
只是,传说中,总是凄美的结局。
牛郎织女,纵然结婚又如何,分隔在银河两边,一年一次鹊桥相会。梁山伯与祝英台,爱得生死相依,阴阳两界,化成了蝶又如何,终不能堂堂正正的成为一对人间夫妻。
鱼姑想着黄歧又如何,她爱得勇敢,黄歧却懦弱逃走。如今黄歧升仙,鱼姑将自己困在这水境之中,半夜哭泣,又能如何。
“鱼姑,好男人多了去,你长得这么漂亮,何苦单恋我师公!”林暮暮一点都不护短:“我虽然没有见过我师公,但我觉得,他肯定配不上你!女儿国没有男人不要紧,别的国家多了去的男人!不如我带你去周游列国,咱们招个好女婿上门入赘,不是挺好的嘛!”
墨渊最是尊师重道,听到林暮暮这样编排黄歧,觉得不对但又不能训斥她,只好抢过话题,问鱼姑:“你的眼睛哪里不舒服,或许我能帮忙。”
“没用的,我哭得太多,伤了眼睛。”鱼姑扭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淡淡的说道:“哭了一千年,我的眼泪,都变成了湖水……”
林暮暮差点一头栽进了那湖水之中。
能把眼泪哭成这么大一片湖水,不瞎才怪。也难怪魅若刚才说这水又咸又涩,带着痛苦的泪水,怎么可能甜蜜。
墨渊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紧了紧手臂,把林暮暮抱住,好像这样她就能变得更小,变得不存在。
林暮暮见鱼姑一直拿着乾坤袋坐在荷叶边上发呆,如入无人境界,根本不理会他们两个大活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她看。林暮暮觉得,鱼姑不计前仇,救了墨渊和她,身为灵鹫山的传世人,怎样也应该要还她这个人情:“鱼姑,让师傅帮你吧。”
“哦?帮我什么?”鱼姑的心神好像早就飘到九宵云外去了,她顺着声音扭头看着林暮暮时,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师傅医术高明,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的。”林暮暮心想,只要不是眼角膜坏了,不需要移植眼角膜这类复杂的事情,按理,普通的眼疾是可以治疗的。
哭成这样,坏的应该是泪腺才对。而且,鱼姑的身体也不是普通人的身体,没道理这样就瞎了眼。
上天有好生之德,林暮暮不信,这样情深的女子,老天爷会给她失明的结局。
鱼姑听完林暮暮的话后,懒懒的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林暮暮见她没有明确拒绝,知道她心里还有一丝希望,便壮起胆子撒谎:“我虽然没有见过我师公,但我听师傅说,师公升仙前很伤心,他说他负了一个女子,心里有愧。”
墨渊一听,急忙拉林暮暮,示意她不能再提黄歧,也不能说谎。但话已经说出口,而且鱼姑也有了明显的反应,她激动的转过身来,本来还浸在水里的鱼尾也翘了起来,上身前倾,急切的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不信你问我师傅!”林暮暮用力的捏了墨渊手掌一下,要他帮忙撒谎。都说善意的谎言不是谎言,而是一剂心灵鸡汤,只要能安慰人,让人幸福,一个小谎又何乐而不为。
墨渊无奈,不擅长撒谎的他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师傅说,身为仙医,升仙是最终的结局。他明知道自己最终要走这条路,却还是动了凡心,爱上了一个女人,可是又伤害了她,他很愧疚。”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鱼姑的双眸流出,滴滴嗒嗒的落在荷叶上,像珍珠跳动,弹了起来,顺着荷叶汇集成一大滩,缓缓的顺着叶缘滴落到湖水中。
林暮暮看着心酸,忍不住安慰她:“我们在南瑞国受伤的时候,师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鱼姑。因为师公交待过,假如我们有不测,就来找鱼姑。鱼姑心底善良,会念旧情,一定会出手救我们!”
黄歧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并没有林暮暮说得这样情深义重。
墨渊知道林暮暮添油加醋,但八.九不离十,便点了点头,补充道:“师傅确实如此说过,所以我们毫不犹豫的赶来水境,求鱼姑帮忙。”
墨渊刚说完,鱼姑“哇”的一声竟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说:“既然有情,为何要离开!升仙对他来说,真得这么重要吗?”
林暮暮与墨渊面面相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只有墨渊才知道,升仙对于黄歧来说,是他生存和修行的唯一目标。墨渊也曾这样生活了几千年,直到遇见林暮暮,才改变了这个想法和生活方式。
墨渊只能说,黄歧虽然动情,但对鱼姑并没有情深到不升仙。事实是残酷的,鱼姑就算明白,也不会愿意承认。
“鱼姑,你还是让我师傅帮你看看眼睛吧。”林暮暮继续劝说:“至少,等眼睛好了,你也可以看看乾坤袋的模样。听说,乾坤袋是师公的心头好呢。”
这句话打动了鱼姑,她犹豫了一会,点点头,算是答应。
林暮暮上前,将鱼姑身上的外衫扣好,然后帮助她平躺在荷叶上。
墨渊等一切弄好后,开始把脉,翻看鱼姑的眼球。过了会,他试着用针炙,每针炙一个穴位后,都会重新把脉,再换个穴位,再把,一直折腾到大半个时辰,才结束。
最后,取针,林暮暮将鱼姑扶起来。 仙尊大人宠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