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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医院人很多,裴恒看着不远处的人来人往,却想起了昨天晚上。
其实那刀刺过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的了。
他身后是虚弱迟钝的姜如蜜,身侧是另外一个准备袭击过来的男人,他要是躲开了,那刀就是落到姜如蜜的身上去了。
他没想躲。
他只是没想到,她会扑上来帮他挡掉的。
那男人握着刀捅过来的时候,眼底里面的阴狠和那视线都在说明,他要他的命。
而那刀,是对着的他的心口过来的。
如果不是姜如蜜,他大概率是没命的。
他记得姜如蜜走的那一年,秦淑然曾经问过他:如果姜如蜜不是梁婷的女儿,他会不会爱上她。
他给的答案是不会。
后来姜如蜜离开的那三年里面,他偶尔想起她的时候,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姜如蜜这个女人,如果她不是梁婷的女儿,他或许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脾气那么大的女人,也没有见过那么愚蠢的女人。
他从小到大就很讨厌麻烦的事情,可是姜如蜜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如果当年不是为了以牙还牙,他想自己大概是忍受不了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待那么久的。
她总是很容易发脾气,碰上一点小事情就大惊小怪,偶尔神经质起来完全不可理喻,撒娇的时候能够要你的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想起她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却不是两个人友好的时候,而是她跟自己吵架的时候。
姜如蜜吵架的时候很喜欢哭,一边吵一边哭。
刚开始的时候他都冷眼地看着她自己在那儿哭在那儿骂,后来她自己大概也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哭完之后,自己擦了眼泪,就会伸手让他抱她。
架是她吵起来的,可是梯子也是她给他下的。
他那时候就觉得她是真的蠢,哪有女人这么没有骨气的。
以致于到了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觉得她真的是爱惨自己了。
然而去年她回来,回来告诉他,她恨他的时候,他其实觉得有些可笑。
恨也好,爱也罢,他都不在乎。
可是后来,他却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在乎。
他想起她昨天晚上自嘲地说“我不是恨你吗?”的时候,心口竟然会疼。
不是一般的疼,很疼。
只是不知道,是她受的那一刀疼一点,还是他疼一天。
姜如蜜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不好的梦。
她梦到裴恒发现姜让了,他把姜让带她的跟前质问她为什么骗他。
她说他恨他,他说“好,很好,好!”。
他一连说三个好字,最后他掐着她的脖子跟她说,她以后都别想再见到姜让了。
说完之后,他就带着姜让走了。
她在他的身后一直追一直追,可他却始终不停下来。
到了最后,她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带走姜让,然而他却只是回头告诉她,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这就像是当年他跟她说她愚不可及一样。
“不——”
“醒了?”
听到裴恒的声音,姜如蜜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她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腰侧疼得很。
姜如蜜看着他,眼底里面是明晃晃的恐惧。
裴恒错开视线,拿起一旁的纸巾帮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做噩梦了?”
她没说话,身侧的双手拽着那被单,好半响,姜如蜜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她睡了八个多小时,从昨晚到现在一滴水都没有进过嘴。
现在又渴又饿,腰侧的刀口还十分的难受。
“我想喝水。”
“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吃东西。”
裴恒说着,给她倒了一杯水。
姜如蜜想伸手接过,他直接递到她的唇边:“疼吗?”
她低头喝着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喝完水之后,医生和护士过来检查她的情况。
姜如蜜的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还得继续打吊针,其他的问题并不到。
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病房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姜如蜜想起今天有个会议,不禁皱了一下眉:“我的秘书来过吗?”
“来过了,刚才辛月给你打了个电话,我帮你接了。”
听到他的话,姜如蜜的心跳漏了一下。
她看着他,“我知道了。”
说完,她偏头看着窗外,病房里面有些沉默。
“陆天立在Y市,陆子豪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姜如蜜听到陌生的名字,眉头皱了皱:“陆子豪是谁?”
“他的私生子。”
姜如蜜点了一下头,又偏头看着窗外,显然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裴恒看了她一眼,抬手帮她把鬓角边的碎发理好,才开口:“我晚上再来看你。”
姜如蜜皱了一下眉,想说不用来了,可他人已经起身了,离开前,他站在门口,低着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病房的门被关上,姜如蜜坐了一会儿,才拿过手机,给辛月发了条信息。
她醒来并没有多久,很快又睡过去了。
姜如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裴恒在接电话,他声音压得低,姜如蜜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说什么。
很快,他就挂了电话走过来:“醒了,难受?”
“陆天立捉到了?”
她没有回到他的问题。
裴恒挑了一下眉,走到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捉到了。”
他说着,手转了一下手机:“你想怎么样?”
姜如蜜很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以前她被人欺负的时候,裴恒就喜欢带着她仗势欺人。
他以前总是喜欢含笑问她:“蜜蜜,你想怎么样?”?每一次,不管她想怎么样,他都是会满足她的。
有时候她故意提过分的要求,他也只是笑了笑,一抬手,就让赵锐去照做了。
后来她被秦淑然捉走了,她问他想怎么样,他却笑着跟她说,想看她身败名裂,苦不堪言。
想起旧事,姜如蜜的心情很不好:“现在是法治社会,将他交给警察吧。”
裴恒笑了一下:“你想不到,那就我来吧。”
他不在提陆天立,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大概过了一分钟,裴恒才开口:“为什么帮我挡刀?” 愿无余生也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