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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子与女桑夜探东海龙宫,得知禺號等人的种种奸谋,吃惊非小。二人深悉此事干系重大,多想无益,决定先回棕树林禀报炎帝,再从长计议。
回到棕树林时,天已破晓。女桑迫不及待的唤醒父君,炎帝听了女桑简短的诉说,脸色凝重,忙命夙沙召集一干人等,商议对策。
议事厅内,女桑又把夜探龙宫之事详尽的诉说了一遍。帝妃听沃对水族之事见闻最是广博。听罢,不由的黛眉微蹙:“早听闻鲛珠乃鲛人一族至宝,是鲛族至高无上的信物,得鲛珠者,便可号令天下所有鲛人。穷鲛等人此去南海必是势在必得。若是此重宝落入这等奸人手中,那鲛人一族必将背离天道,助纣为虐,最后落得人神共愤,三界难容的下场。”
一旁的黄帝点头道:“这穷鲛原是姬河鲛人之首领,在姬河之畔便做恶多端,多次强抢人间女子,我令常先常年在姬河巡视,常先长于制造兵器,谋略过人,威慑之下,他才有所收敛,得一方平安。如今这恶鲛来东海,祸乱人界之贼心不死,若是让他得了鲛珠,一则鲛人一族定将不容于三界,最后会有亡种灭族之祸,二则,对我人界其害无穷。既如此,不如派人前去劫杀此贼,以免鲛珠落入奸人之手。”说到此,黄帝的眼中杀机涌动。
“叔父所言极是”,女桑此时迫不及待的插口,黄帝的一番言论,让她热血上涌。“既然这消息是我和师父探听到的,不如就让我和师父前去吧!我师父功参造化,法力无边。我得师父真传,修为也是不弱,桑儿早就想为父君分忧。此次,天赐良机,我就用穷鲛的血来证明,我女桑配的起是炎帝之女,雨师之徒的身份!”
说罢,女桑眼泛晶莹,望向赤松子。
女桑的言辞甚是激昂,一众人等皆是暗暗称赞:这帝君的女儿,小小年纪便胸怀天下,存有解救苍生之志,这真是虎父无犬女呀。就连黄帝闻言也是目泛奇光,不禁心中暗赞:“桑儿年纪虽小,但却心有乾坤,假以时日,必将成就非凡!”
可是只有女桑自己知道,她的此番作为,只是想获得在师傅眼里的存在感,也出于一种不服气:师傅,你怎么了,你的桑儿比印娢只强不弱,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不疼桑儿了呢?
这小丫头的心思,众人哪里晓得。
黄帝此时对炎帝补充道:“大哥,我轩辕族与姬河鲛人交恶多年,熟悉穷鲛的修为长短,不如让小弟陪雨师一同前去截杀此獠?”
炎帝闻言微一沉吟,笑道,“二弟,我知你除恶心切,不过这东海之滨最大的祸患还是禺號,况且听桑儿所言,此贼背后还一个神秘人物,对于这个神秘人物的来历我们一无所知,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不可不查!雨师修为高深,且心思缜密,办事稳妥,截杀恶鲛之事,有他在,应是万无一失。依愚兄之见,二弟你与我共同坐镇此处,以防突变,不知二弟意下如何?!”
黄帝听罢洒然一笑:“大哥所言极是,倒是小弟莽撞了!”
此刻一旁清秀儒雅的伶伦向黄帝、炎帝施礼道: “帝君,大族长,伶伦在姬河之畔多年,对鲛人一族也略知一二,不如这次南海之行,就让伶伦代大族长与雨师同行可好?一来,伶伦愿为除恶略尽绵力,二来伶伦素闻雨师道修深厚,此行也好向雨师讨教!还望大族长、帝君成全!”伶伦的声音虽不高,但却如他的乐曲一样悦耳动听,仿佛灵泉之水流过心田,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黄帝一笑,望向炎帝:“大哥以为如何?”
炎帝说道:“多一个知悉穷鲛底细的人同行,自然是事半功倍。既然乐师不辞辛苦,那就如你所请吧!
随即望向赤松子:“雨师啊,事不宜迟,你们三人速速打点应用之物,早些启程吧!”
“属下遵命!”赤松子口中应着,眼里闪过莫名的神色,:“帝君,赤松子还有个不情之请,此去南海我想带上印娢姑娘!”
“哦!?”炎帝疑惑的望向赤松子,赤松子面色平静,但语气却很坚定。此刻的炎帝并未多想,他可没注意到,一旁的女桑脸色起了变化。
“也好,当初视默族长将印娢姑娘托付给我等时,本意也是让她多加历练,增长修为和见识,那此次南海之行,雨师就多费心吧,不管发生何事,你一定要护印娢姑娘周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炎帝此话一出,落到女桑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的意思。好像父君把印娢的终身托付给师父一般!!本就满面涨红的女桑,现在脸色变得铁青。女桑提议和师父去南海,本就存有私心。她想借这次南海之行,让印娢远离赤松子,而自己则可以和心爱的师父独处一段时间,就像当年在山上学艺一般,只有师父和自己,她要夺回师父的全部宠爱。可是女桑的如意算盘,被赤松子的一句话给打了个粉粉碎。女桑身体微微发抖,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神忽明忽暗。
自从这个印娢出现以后,师父就在变,而这次师父昆仑之行后,变的更加直接了当。本来师父一直说自己最美的!都是这可恶的印娢,是她抢走了师父!女桑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一扭头向着棕树林外跑去。众人以为女桑是急着去打点行装,不疑有他!!只有帝妃听沃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头一动,她扫视了一眼正立在风伯身边有些踌躇的印娢,若有所思。
而此时的印娢姑娘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滋味。昨夜她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到自己徜徉在一片金黄的花海之中,手拈仙草,对着一旁的清雅男子浅笑嫣然,而那男子的面容虽然模糊不清,但身上的淡蓝长衣却像极了赤松子。
醒来之后,姑娘羞的是满面赤红,真恨不得自己一掌把梦中的记忆烧了去,她刻意让自己转换着心境,对还伏在肩头睡意朦胧的小东西微微低语,
“火儿,我想爹娘了,不知道他们好不好?”的确,自从印娢离开不周山以来,众人面前她勤恳恭敬、进退有度,这让炎帝、听沃、风伯等对她都赞赏有加,又因临行前视默的诚肯重托,众人对她也颇为照顾,可是印娢的心底偶尔还是会感到孤独,不似在父母身边那般恬然自在。
而如今赤松子提议让她一起去南海,她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她暗责赤松子的霸道,可似乎又欢喜他的提议,望着转身跑去的女桑,她的眼神中又浮上一层忧色。
赤松子、伶伦、印娢、女桑,一路前往南海。女桑、印娢各有心事,一路沉默无语,只有赤松子与伶伦二人偶尔谈上两句,气氛颇有些冷清,好在四人要寻找两名恶鲛的踪影,这才没有甚为尴尬。
从东海岸到南海的路上,也就半天的光景,而女桑仿佛走过了千百年。虽然一路无语,而赤松子偶尔望向印娢的眼神她却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那分明是关切、是柔情、还有炙热的爱恋。
就在那一瞬间,女桑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她的师父已经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以前的师父再也回不来了,他的心被来自不周山的视默族族长的女儿抢走了。女桑尤如掉进了万丈的冰崖,仿佛自己能听到碎裂的声音,她胸口的妒火开始熊熊燃烧,恨意化成利箭般的目光,一箭又一箭狠狠刺进印娢的心脏,一颗心魔的种子因妒恨在女桑的心中开始慢慢发芽! 山海经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