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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一声,令狐炯起身离席而去,朝云国一众大臣面面相觑,接着也站起身来,离开了大殿。
“杀杀杀!”
回到自己的寝殿,令狐炯一把拔出墙上的佩剑,在殿中疯狂劈砍,宣泄着内心深处的怒火。
他令狐炯自登基以来,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原本以为请外援能解燃眉之急,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却想趁火打劫!
他眼下的境遇,可以说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哪一个都不好相与。
就在令狐炯焦头烂额之时,齐哲忽然慌慌张张地飞奔而入:“皇,皇上,不好了。”
“何事?”令狐炯转头看着他,眼里射出一缕凶光。
皇帝披头散发的模样让齐哲大吃了一惊,同时浑身不由一震,接下来的话顿时也不连贯了:“是是是,是瑞州,赫惊云反了。”
赫惊云反了?
这消息就像一道晴天霹雳,震得令狐炯头晕目眩。
“好啊,趁着风雨欲来,能反的,不能反的,都反了,都违背朕的意志,都不把朕放在眼里……哈哈哈哈!”令狐炯忽然仰天大笑,举起手中的剑,指向齐哲的胸口:“你,你是不是也想忤逆朕?是不是?”
“不不不。”齐哲吓得连连摇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当此情下,您可不能失了分寸啊,您一定要好好地想想,如何才能,如何才能破除眼下这困局啊。”
“朕有什么办法?”令狐炯怒吼,“朕已经底牌尽出了——动用了黑焰密卫,还厚着脸皮去东离求助,结果呢,一个个都是白眼狼!没有一个人肯帮朕,没有一个人!”
齐哲看着皇帝,迟疑了许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没有说出口。
“皇上。”一声轻呼忽然传来。
令狐炯抬头,却见一女子正踏入殿中。
“爱妃?你怎么来了?”
“皇上,事情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您为何先乱了阵脚?”
“什么意思?”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若能忍得了一时之痛,将来东山再起,未必不可能。”
“忍?如何忍?”
“皇上有没有想过,将权位暂时交给他人?”
“你什么意思?”令狐炯目光骤冷,“田妃,注意你的言辞,也不要考验朕的底线。”
女子的脸色也瞬间冷沉:“可眼下朝云如何,皇上心中自己清楚,这样狼狈的局面,皇上觉得还能收拾么?”
“就算不能收拾,朕也可以,将其付之一炬。”令狐炯说完,浑身上下的气息愈发阴冷,“朕若得不到,那天下谁也别想得到。”
“当”地一声扔掉手中的佩剑,令狐炯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迈着机械的步伐离开了寝殿。
“齐哲,”田贵妃看着跪在地上的齐哲,脸色十分地难看,“你说,皇上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齐哲没有答话,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田贵妃一眼。
田贵妃目光闪烁,最后将牙一咬:“罢了,看这情形,朝云国只怕难保,本宫也要及早想一个万全之策,速速离开此处。”
齐哲并没有接话,其实这些天来,不仅是田贵妃,几乎是整个太央宫的人,都已经预感到,大厦将倾,同时也在积极地作着打算,有的卷了宫中的钱物私逃,有的则准备投降,最可怜的却是那些受过皇帝宠幸的女子。
令狐炯登基十余年,所纳妃嫔并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有些妃嫔已育有皇子,当然不希望令狐炯落得国破家亡的地步,还有些妃嫔未曾生育,倒也还有其他的打算,总而言之,可以说,朝云国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寝殿之中,令狐炯一人枯坐,默思良久,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拿起御枕置于一旁,启动机关,床板缓缓滑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装着一套黑色的衣衫。
令狐炯动作迅速地拿起衣衫穿上身,将机关恢复原样,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殿。
九王府。
后院之中。
令狐英一个人默默地坐着,不停地喝酒。
在他前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画,画中女子容颜姣美,眉角处点染出几片粉色的花瓣,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容光照人。
一道寒亮的光突如其来,直袭他的眉心,令狐英却稳坐如山,一动不动,微启双唇:“皇兄,穷途末路,便要白刃相见了么?”
寒光在空中滞了滞,到底是撤了回去,一道人影出现在令狐英面前,伸手端起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
“看来皇兄确实已经无计可施,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令狐炯的胸脯剧烈起伏,他确实恼怒异常,却仍然强自忍耐着没有发作,好半晌才道:“你可以?”
“皇兄是在问我么?”
“废话!”
“我是可以,不过皇兄可愿让位么?”
屋子里瞬间沉寂,过了许久,令狐炯的声音方才再次响起:“若是你能保我朝云安然无虞,朕,可以禅位于你。”
“禅位?”令狐英唇角微微上翘,“皇兄说禅位?”
“不然呢?”
令狐英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忽然间笑了:“皇兄,你我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跟前不说蠢话,相信皇兄比世间任何一个人,都更懂我的心思。”
“你什么意思?”令狐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要你死。”令狐英不假思索地道。
令狐炯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双眼之中却不由渗出两行泪水。
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大口,令狐炯忽然道:“你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很久了吧?”
“是。”令狐英倒也坦诚,“日日想,时时想,每时每刻都在想——我自问智谋韬略,并不在你之下,可我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要俯首称臣?曲膝下跪?我确实不甘,很不甘,可是权利在你手中,你一开口,要我的女人,我的性命,我只能给你,却不能多说一个字,纵然我日日夜夜心在滴血,却又能怎样?”
令狐炯的脸色变了数变,居然有了一丝哀意:“就算你赢了,你的女人也回不来了。”
“是。”令狐英点头,“这世上,再无皇甫苓华,纵然我令狐炯今世贵为一方至尊,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那你我之间,两清了。”令狐炯在笑,“令狐英,你当着朕的面发誓,保令狐皇族无事,保朝云国无事!”
令狐英慢慢地举起手来,无比郑重地道:“我令狐英,以自己的性命起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保令狐皇族无事,保朝云国无事!若违此誓,必子嗣断绝,受万世之唾骂!”
“好好好!”令狐炯忽然间仰天大笑,拔出腰间长剑,抹向脖颈,继而瞬间倒地。
死了?
真的死了?
令狐英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今日这一幕,他已经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过很多次,自然是希望令狐炯死,可当这一幕真实发生时,他心中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不是庆幸,不是兴奋,而是……深深的孤寂。
枭傲如令狐炯,竟然也会在羽千涔百万大军的威压之下,乱了方寸。
叹息一声,令狐英站起身来,绕过桌案,在令狐炯面前蹲了下来,本想替他整理仪容,却突然瞅见他怀中似有一物,令狐英心中一动,取出看时,却见是一封遗诏。
“朕受天命,承继帝位,统御朝云十年,未修德政,无视民瘼,贪纵享乐,天惩以疾,难以继力,现禅位于九王爷令狐英,望其统御皇族,修好四方,沐皇恩以化万民,平海内而昌国运,钦此。”
令狐英整个呆住了。
满眸的不可思议——令狐炯一念求死,竟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真是为了整个朝云国?
那一瞬间,令狐英忽然苍老了十年,他苦苦盼望的皇权,在得到之时,却全然没有了当初所设想的壮丽和辉煌,而是显得十分地苍白。
只是,很快他便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起身走了出去。
无幽正在门外垂手而立,看见他赶紧躬身伏首。
“传讯给琰皇,诸事,已定。”
“是。”无幽点头,心中却震动不已——王爷筹谋多年,甚至不惜孤身前往浮都数年,为的就是今日,可是为什么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思考,而是急急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天色将明。
羽千涔卧于帐中,容颜平静。
床榻前,月隐静默地跪着,却不敢打扰。
足过了半个时辰,羽千涔方才睁开眼来,慢慢地坐起身,看向月隐:“你在这?”
“是,皇上。”月隐眼中难掩兴奋。
羽千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些许小事而已,值得你如此眉飞色舞?”
月隐大感意外:“皇上,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接下去,该如何?”
“撤兵,还朝。”
“可是——”月隐却仍然有些不懂,“王妃娘娘——”
“王妃?”羽千涔终于笑了,眼中的冰霜一点点融化,“或许,该称之为皇后了。”
月隐大惊,甚至觉得眼前之事匪夷所思,看了羽千涔一眼,小心翼翼地道:“皇后娘娘,她,她不是已经仙,仙逝了吗?”
听得月隐的话,羽千涔甚至没有反驳,只是迈步从月隐身边走过。 绝代宠妃